第17章 第17章

海德良刚回东宫,便见一小太监愁眉苦脸地跑了过来,“海公公,您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

“刚才小初子给殿下送晚膳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一个碗,殿下发了好大的火,还让人把小初子打了一顿。”

“人怎么样了?”海德良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的方才去小初子屋里找他,发现人不见了。小的找了半天都没见着人。”

闻言,海德良不由心头发紧,问:“殿下呢?”

“在花圃里呢。”

海德良又皱了皱眉头,扬手招呼小太监先退下。

他一路往东宫小院而去,心里无比忐忑。

太子今日心情不好,而自己又把太子交代的事情办砸了,恐怕少不了要褪层皮。

想到这里,海德良不由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小花园里,只见太子祁昱正蹲在花圃旁,细心地给新种的蔷薇花松土,画面有种诡异的和谐。

大概是怕泥土弄脏了手,祁昱双手都带着特制的羊肚手套,动作有条不紊,显然已经不是新手。

海德良脸色有一瞬的苍白,但很快他便敛下异样,低声道:“殿下,药已经送去了公主府了。”

“你可有亲眼看着驸马服下?”祁昱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似不经意地问。

海德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才该死。”

祁昱斜睨着看去,声音冷得没有丝毫温度,“没办成?”

那冰冷的声音仿佛一把横亘在喉间的利剑,只消轻轻一划,就瞬间能让人血溅当场。

“药被....”海德良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被长公主给吃了。”

祁昱动作微顿,眉头一点点蹙起,随即又拿着手里的铲子一下下轻拍着泥土,若有所思。

许久,他垂头看向脚边新栽下的花,笑着问:“这花好看吗?”

海德良被突如其来的转变问懵了,又低头看着土里隐隐约约的颜色,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结结巴巴回答:“好...好看。”

“孤也觉得很好看。”祁昱目光诡异地盯着花,那种贪婪又狠厉的目光实在疯狂。

海德良跪在地上不敢动,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头顶处再次响起祁昱的说话声,“跪着干什么,快来给孤帮忙啊。”

海德良连忙起身去给花圃浇水,一边观察着太子的反应。

原本他以为药没能被驸马吃下,太子只怕会大发雷霆,却不想殿下好像不但没有生气,甚至还很高兴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太子高兴了,他的小命也就保住了。

海德良擦了擦额头,又问:“要不要再给公主府送些药去?”

这次祁昱没有回答,依旧专心地端详着手里的花盆。

也不知过了多久,祁昱指腹缓缓擦过花瓣,“真有趣。”

“什么?”海德良没听明白,不知殿下是在说花,还是在说什么别的。

祁昱目光贪婪地看着一株生出明艳花苞的蔷薇,指尖摩挲过荆棘,留下一滴血珠。

可祁昱完全不觉得疼,又或者说这种疼痛带给他极大的快乐。

他满意地笑着,饶有深意道:“真是比孤想象中的,要有趣得多。”

……..

祁念被疼痛折磨了整晚,再加上前一夜,她已经整整两日没睡好了。

当药性彻底过去后,祁念终于撑不住,蒙头睡死过去,直到第二日中午。

起来的时候,祁念只觉得自己半条命都快没了,眼底更是乌青一片,看起来还真有几分纵/欲过度的样子。

祁念对着镜子里的憔悴模样苦笑,简单梳洗一番后才走出屋子。

院子里风无垠正颇有闲情逸致地坐在秋千晒太阳。

听到动静,他才慵懒地坐起身子,朝着祁念的方向扔出一个瓷瓶。

“把药吃了,能压制你身上的毒。”

祁念接过,没有犹豫往嘴里塞了两颗。

陆行远见她要走,问:“你去哪儿?我还没吃午饭呢,快让莲漪来送些吃的。”

“我去溯知轩。”

祁念想着昨日她当着众人的面给陆行远难堪,不管当中缘由是什么,她终究还是应该去看看。

再者她已经两日没去溯知轩给陆行远喂药了,也的确该去看看了。

“怎么?去哄你的小美人啊?”风无垠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幸灾乐祸道,“可我听说他昨夜在溯知轩里闹了脾气,恐怕没那么好哄咯。”

祁念没理他,只道:“不劳你操心了。你自己让下人给你做点吃的吧。”

说完便毫不留恋地走出了西苑大门。

风无垠低声骂道:“真是过河拆桥,小没良心的。”

祁念刚到溯知轩先撞见了端着脸盆往外走的鹭双。

对方看到她登时瞪大了眼,支支吾吾喊道:“殿...殿下。”

“怎么了?见了我跟见了鬼似的。”祁念只觉得好笑,问,“你家主子可有用过午膳?”

“还没呢。”鹭双回道,“主子才刚起。”

祁念诧异,“他睡到这么晚?“

”主子夜里练字忘了时辰,睡晚了。”

祁念挑眉,她竟不知道陆行远这么喜欢练字。

“他不知道爱惜身体,你们也不知道吗?”祁念皱眉,“他身子还没好,不能熬夜。以后他再这样,你们就直接灭了灯。”

“奴才知道了。”鹭双笑着应答,忽然觉得公主殿下对自家主子还是上心的。

祁念走入屋中,只见陆行远还没起来,只靠在床头看书。

听见动静,陆行远目光看向祁念,目光中没有太多情绪,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到来。

祁念轻笑。

这是还在生她的气呢。

祁念走上前问:“你喝药了吗?”

陆行远收回目光,“午膳后就喝。”

祁念点点头,兀自在陆行远对面的矮榻坐下,“我也没吃呢,驸马不嫌弃我在你这儿蹭顿饭吧?”

陆行远眉头轻蹙,揶揄道:“西苑没给殿下做午膳吗?”

“西苑的东西我都吃腻了。”祁念想都没想便道,可话一出口,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有些不安地去看陆行远。不过对方依然专心看书,没有分给她半个眼神。

祁念搓了搓手,忽然有些不自在,道:“我知道昨日你受了委屈,心里不好受,我这不是来给你道歉来了么。“

“臣没有生气,更不敢怪罪殿下。殿下无需纡尊降贵来臣的溯知轩。”

陆行远话虽这么说,但语气神色无不透着冷淡。

祁念忍不住笑了,“你看看你,这话明显就是在生气。”

陆行远终于放下手里的书,挑眉看向祁念,故意问:”哦?那殿下倒是说说,我为何生气?”

“因为我在下人面前的驳了你的脸面,你心里不好受呗。”

陆行远直直望着祁念的眸子,不置可否。

祁念又道:“可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你我的婚约本就是场戏,什么助兴不助兴的更是无稽之谈。你若真吃了那药,我上哪儿去给你找个人下火呀。就算我真找了,你也不愿意啊。”

陆行远盯着祁念,又是许久没有说话。

祁念被他盯得心里发虚,以为他这是要发火,却不料陆行远忽然问:“为何是做戏?”

祁念一下子被问得茫然,好半晌后她止不住地笑起来,一条腿翘起,慵懒中带着不自知的妩媚。

“咱们也别装了,今天就把话敞开了说。”她道,“那日我是见你被宁贵妃母子羞辱,而我又苦于婚事无法脱身,这才想了个一举两得的法子,把你抢来了公主府。”

陆行远就这么静静听着,睫毛不时颤动两下。

祁念又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两年后你我和离,婚事自然作废。”

陆行远骤然抬眼看向她,目光凌厉得恍若利剑,“为何是两年?”

祁念一愣,眼神闪躲,“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刚刚好。到时我再提出和离,宁贵妃母子和父皇也不会会怀疑。”

陆行远依旧凝着她,许久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最后他深深吸了口气,脸色好像比刚才更冷了几分,“如此说来,臣的确应该好好感谢殿下的体恤。”

祁念没听出对方的话里的嘲讽,还摆摆手说:“好说,你我之间也算是盟友了,我帮你也是应该的。太子明面上是教训你,其实说到底还是看我公主府不顺眼,你也是因我才遭了殃。”

听到这话,陆行远隆起的眉头徐徐散开,可下一刻祁念的话便如一桶冷水将他从头淋到了尾。

“不过话说回来,那药也是真的厉害,昨日若真是你吃了药,只怕受不住。”

陆行远薄唇抿紧,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殿下的歉意臣收到了。殿下还有其他事吗?”

这话里赶人的意思明显,可祁念只当没听懂。

“有啊,我来监督你喝药啊。”祁念端起桌上的碗,“我都好几日没看着你了,这几天你没偷懒吧?”

祁念边说边要给陆行远喂药,可手指还没碰上汤匙,药碗就被人给夺过。

只见陆行远仰头将汤药一饮而尽,压根不给祁念动作的机会。

喝完,他将瓷碗重重一放,“喝完了,殿下可以放心了。”

祁念手僵在半空中,只觉得今日的陆行远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她哪里没说明白吗?

她怎么觉得解释过后,陆行远好像更生气了。

祁念还试图解释,却被陆行远冷声打断。

陆行远深深看着她,眸中带着火,恍若昨日服下那药的人是他。

“若臣不愿意呢?”

祁念愣住。

不愿意什么?

不愿意喝药?还是不愿意被她天天盯着?

害,当然是不愿意跟你和离啊!

(尖叫发疯打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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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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