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歌云坐在药房外,看着屋内忙碌的身影,仿佛又回到了北域时自己受伤那会儿。每次受伤辛歌云都会到翠婆婆这儿疗伤,每次都会看到翠婆婆眼中的心疼,也只有翠婆婆才会心疼她。
后来,她越来越强,受伤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翠婆婆这儿便很少来了。
一个时辰后,翠婆婆终于从药房中出来,两一大包草药递到她的手上,说道:“小云,这些就是能让人恢复记忆的毒药,只不过,还缺一味药材。”
辛歌云掂量了一下药包的重量,这么多药材熬出的毒药得多大的剂量。随即将它抛给石笑,翠婆婆现如今的身体已经没有精力来熬制毒药了,这些年一直是石笑在打下手。
“还有一味?是什么药?”
翠婆婆将一页纸塞到她的手中,那是一张看上去从书本上刚撕下来的纸,纸页上画了一株结着小拇指指甲大小果实,锯齿状叶子的奇怪草药,旁边写着“散魂草”三个字。
辛歌云拿着那页纸,再次问道:“这种草药哪里有?”
翠婆婆体力不支,用胳膊支撑着身体坐到椅子上,辛歌云用手扶住她,防止她摔倒碰到。
“不远,就在东面的望海峰之上,不过望海峰是东洲群山最高的山峰,地势陡峻不说,常年云雾缭绕很难辨认药草,而且云雾中常常躲藏着看不见的凶兽,很危险的。”翠婆婆担忧地看向辛歌云,知道她想要做的事儿必定会做到底的,也知道以她的实力望海峰或许不成问题,但忍一上了年纪就喜欢胡思乱想,担心东担心西。
“望海峰?”辛歌云默念山峰的名字,有些耳熟。
“婆婆不用担心,暮云老者不是住在望海峰吗?我找他便是。”
翠婆婆同样也是反映半晌才记起辛歌云所说之人,“哦,我都忘记那个老家伙了,原来他还住在望海峰吗?”
认识暮云老者,已经是辛歌云刚将翠婆婆送到灵修界时候的事情了,那时暮云老者还是一个爱凑热闹的老头儿,对于新搬来的翠婆婆地医术很是好奇,总要比个高下,但最后总是要被她的毒弄得灰头土脸。
到后来暮云老者总觉得翠婆婆对他有意见,最后是在一场毒术与医术的较量中败了下来,最后一气之下上了望海峰闭关修炼去了。
奇怪的是一向喜欢热闹,喜欢凑热闹的老头儿自从上了望海峰就再也没有下来过,以至于翠婆婆方才听到这个名字会那么惊讶。
若不是辛歌云去望海峰的半山腰看望过他几次,她都要以为老头儿真的死在山上了。
“可是,小云,散魂草生长在望海峰的山顶,那比半山腰更加危险!”翠婆婆担心地说道。
“莫言担心,比望海峰还危险的地方我也去过,婆婆,相信我!”
终于安抚下翠婆婆,辛歌云独自一人上了望海峰。
距离上一次来这,已经过去两三年的时间了,暮云那老头儿到底还在不在山上,是否安然,她也不是很清楚。
初到山下,还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的,越往山中腰爬,不仅周围的树越大挺直,雾气越来越浓,就连山林间的鸟鸣声也越来越稀少。
山路越走越崎岖,不少路段都已经到了需要手脚并用才能稳在峰面上的程度了。
眼前的雾气无法驱散,辛歌云便闭上双眼,以加强耳朵对周围声音的感知程度。
"呵,哪里来的狂妄小儿,竟敢擅长你爷爷我的地盘!"一道极具威慑性的声音穿过重重迷雾,传到了辛歌云的耳中。
与此同时,一道无形的力量撑破迷雾的阻碍,直冲她的面门而来。辛歌云迅速反应,右手在虚空一抓,将那看似唬人,实则伤害性极低的攻击捏碎,化为一缕微微摇动的烟雾。
“什么时候,望海峰竟然成了你的私有山头了?”辛歌云淡淡说道。
迷雾后的人好似认出了来者的身份,威慑的语气瞬间收起,转为低头讨好的声音说道:“哎呦呦,哎呦呦,我当又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手闯到此处了,原来这不是小云云嘛?!看你这话说的,小老头儿我看了这么多年的山,自称一下‘山主’怎么了?自称一下还不成了?”
暮云老者竟然越说越委屈,仿佛是一个被儿女抛弃留守在家的孤寡老人一般,控诉着辛歌云的“罪行”。
“打住,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就让我干巴巴地在这儿站着?”辛歌云故意不回应他的话,反而言其他。
暮云老者果然走了她的套路,吹胡子瞪眼地把辛歌云请到自己的木屋中。
小小木屋还是老样子,陈设简单,但都是老头儿怎么舒服怎么来的,倒是闲适得很。
木屋的不远处种着两棵粗壮参天的梧桐树,已经过了梧桐开花的季节,青绿的枝叶边角开始泛黄,秋意渐渐浓了。
暮云老者注意到了辛歌云的视线,胡子吹得更高了,闷闷地说道:“哼,就知道整天惦记着小老儿的东西,诶诶诶,这树还没有长到最盛的时候,可不能砍咯!”
暮云老者打掉辛歌云摸上梧桐木的手,宝贝似的护着那两棵梧桐树,生怕辛歌云一个高兴,当场就砍了。
辛歌云默默收回自己的手,哂笑道:“树是自己活自己长的,怎么就成你的了?”
暮云老者眼睛一瞪,说道:“我是花了心思的,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辛歌云摆摆手,不想同他争执,“说到这梧桐木,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你是否有一侄儿。”
辛歌云提起景远,暮云老者也是想起了自己那出门闯荡的小侄儿,“是啊,我是让他下山历练去了,得空若是寻着你还能有个依傍。嘶,既然小云云提起了他,想必是已经见过他了,小景远如今怎么样了?”
辛歌云却是盯着暮云老者半晌未曾说话,暮云老者看着辛歌云心中有了隐隐的不祥预感。
“怎么?那小子给你惹事了?不可能啊,我家小景远一向乖巧懂事,是个内敛的性子,不可能啊!”暮云老者紧张地看向辛歌云。
辛歌云却疑惑地重复道:“乖巧懂事,内敛?”
“怎么?”
“我确实遇到过一个叫景远的少年,也拿到了你的那封信,信上也确实是你的笔记,但……”辛歌云不是个优柔寡断之人,但是在这件事上却突然开不了口,自己心中的猜测**不离十了。
“但什么?”暮云老者急切的问道。
最终,辛歌云还是开口道:“但是,我觉得他不是真正的景远,那是个性格古怪张扬的少年,不像你所说的内敛,而且,我将他打跑了。”
听了辛歌云所说的话,暮云老者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盯着辛歌云的眼睛重复了一遍,“什么,什么意思?”
辛歌云本不想将话说得太直白,奈何长痛不如短痛,“我猜测,真正的景远已经遭到了他的毒手。”
辛歌云隐瞒了冒充“景远”之人可能是北域莽荒来的这条猜测,只是将猜测的结果说了出来,毕竟依照那个少年极端的性子,真正的景远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暮云老者一时间接受不了侄儿可能死亡的消息,跌跌撞撞地后退,倚靠在梧桐树上树干上,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小景远一向与人为善,怎么可能会死呢!”
是啊,这个世道是说不明白的,好人就真的一定会有好报吗?!景远是,当年的自己亦是。这个世道不是与人为善便会受到善待的,唯有自己变强才是唯一的解。
“是谁?是谁?究竟是谁杀了他!”此时暮云的脸上已是老泪纵横,眼中除了对逝去侄儿的悲痛还有对凶手的愤恨。
辛歌云没有上前扶住他,谁都有悲伤的时候,发泄出心中的悲痛或许会是更好的选择。
“他改变了容貌,但是再见到他,或许我还可以认出他。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为你的小侄儿报仇的。”那人冒充“景远”,很大可能就是为了接近自己,不能说这件事和自己毫无关系,那她也会尽可能全了一个老人的心。
暮云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缓缓起身说道:“小景远的父母五年前双双离世,留下他来投奔我,虽说我与他的父母已是远亲,可能一辈子也没见过几次面,但人老了嘛,就喜欢这些小辈,小景远虽然嘴没那么甜,可也是……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少年啊!”
他又猛然抬起头,看着辛歌云郑重其事地说道:“不行,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了了,我要下山,我要亲手杀了那个畜生!”
辛歌云看着两鬓已经斑白的老头儿,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但这一场报仇却实在是凶险万分的事儿。
半晌,辛歌云还是松了口,“可以,我可以助你亲手报仇,但……我还需要去取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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