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度的昆仑派招新大会要开始了。
各峰弟子都在有条不紊地准备着,等着迎接自己即将到来的师弟师妹。
首峰无极殿外热闹非凡,而仅一门之隔的殿内却端坐着两个人,谁也没开口说话,显得冷清极了。
成洵看了看门外众多弟子,然后大手一挥殿门便阖上了。
外面的喧嚣被隔绝开来,连日光都被挡在门外,霎时,殿内更冷清了。
见殿门一关,外面的弟子顿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开始了,开始了,代掌门又要开始了。”一个穿着普通弟子服的人神秘兮兮地说道。
“闫师兄,什么开始了啊?掌门和代掌门在殿内做什么呢,怎么还把门关起来了?”说话的是上一届的内门弟子,对入门之前的事情知道不多。
“哼,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催掌门收徒!”说话之人抱剑靠于柱边,神情说不出的高傲。
众人向他望去,见他着一身亲传弟子服,怀中抱着的是当今修真界名器谱上排名第六的赤月剑。
都知道楚君尧高傲冷漠不近人情,现下他人就在自己身边,原本还吵吵闹闹的小弟子们反应过来后当即问候“楚师兄好”,完了之后一个个噤若寒蝉,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发作自己,毕竟“冷面阎罗”的绰号可不是白叫的。
虽然其他人都害怕地闭嘴,但那个被叫做“闫师兄”的人却不怕。
“每次都这样,有意思么!”他对楚君尧说道,后者扫视一眼他全身,无情地说:“未着亲传弟子服,有失体统。”
“我穿不穿与你何干?师尊都不管我,你凭什么管我!”闫槐江不悦道,然后领着众位小师弟去了稍远的一旁,眼不见心不烦。
“我跟你们说啊,”他无视楚君尧投来的目光,压低了声音对小师弟们说,“咱们昆仑派的代掌门和其他几位长老都有收徒,只有一直独居北山狱法峰的掌门从未收徒,一直孤身一人。其他几位长老也都劝过,但掌门嫌收徒太麻烦,他没有心思去教导好一个徒弟,还是一个人自由自在来得畅快,又仗着自己是当今世间唯一一个上古大神——白帝少昊的后裔,其修为深不可测,世间已经没有什么能难住他了,有什么事自己动动手指便能解决,就更不愿意收徒啦!”
小师弟们听说后无一不露出对沈长石的仰慕之情。
“要是我也像掌门那么厉害说不定我也不愿意收徒。”
“就是,掌门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需要收徒好吧,收徒或许还会成为他的累赘呢。”
“哎呀,要是我也能像掌门那么厉害就好了。”
“做梦吧你!掌门有上古大神的血脉,你有吗?”
“唉,要是掌门愿意收徒就好了,或者退一万步说愿意找几个小弟子给他端茶倒水打扫庭院也好啊。听闻掌门的狱法峰除了代掌门再无他人去过,连其他三峰的长老都没去过呢!”
正说着,殿门倏然打开,走出一位似凡间刚及弱冠的年轻男子。
但见那人一身艳丽红衣,好像比那人间界的嫁衣还要艳上几分,领口紧紧束着,露在外面的一截修长脖颈肤白若雪,面如冷玉,发黑如瀑,却未束冠带,随意地散于身后,只于发尾用一根红绳相系。
一双丹凤眼不怒自威,他目不斜视,还未等众弟子开口便冷声道:“有时间在此嚼舌根倒不如回去好好修炼。”
言语毫无温度,如三冬之雪,让在场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众人连忙俯首:“谨遵掌门教诲。”然而抬头后却哪里还有掌门的踪影?
沈长石在殿内一边听着成洵对于他收徒之事的唠叨,一边听着殿外弟子们对自己的八卦,他这七千年的修为在此时化为泡影,他对什么事都有耐心,唯独对这收徒之事,半分耐心也没有。
收徒有什么好?他不觉得有什么好。就像那小弟子说的,他是这世间唯一的上古大神的后裔,修为深不可测,根本不需要收徒。徒弟,只会成为他的累赘。
他这么想着,终于听成洵唠叨完了,虽然他是昆仑掌门,但实际上对于门内事务他不曾过问,一直都是交给成洵打理,成洵能力出众,也一直把门内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
而他,只不过因着身份和修为做着名义上的掌门罢了,他经历了七千年的人世沧桑,见证了大大小小门派的兴衰消亡,其他人在他眼中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他的生命漫长得没有尽头,他不想和那些生命短暂的人类有过多交集,即便修真者的寿命比普通人长一些,但在他看来也不过是蜉蝣一瞬。
几千年来,成神成仙者寥寥无几。
像他这样的人,注定要孤独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活着的唯一使命就是守好昆仑渊,加强封印,防止魔神逃生祸乱三界。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谁让他有上古大神的血脉呢?谁让他是三界最强者呢?况且他也不想万年前毁天灭地的大战再次上演,毕竟代价可太大了。
万年前的丹水之战,魔神驩兜率众妖魔攻打仙界,双方在人界大战,皆死伤无数。驩兜实力强悍,眼看就要打上仙界,最后仙界以八十一路神仙的陨落为代价用上古神器轩辕剑彻底封印了驩兜。
仙界经此一役元气大伤,人才凋零,古神血脉几乎终断。幸而少昊血脉延续了下来,否则一旦驩兜冲破封印,那将是三界的灭顶之灾!
沈长石来到杻阳峰,巫清洛正在炼制丹药,徒弟许维从旁协助,还时不时用手帕给师尊擦汗,好一幅师徒情深的画面!
沈长石看不下去了,他又来到崇吾峰,蒋中敬正在指导徒弟李溧练剑。
李溧有几个招式一直没练好,蒋中敬随手折一树枝亲自上场与之对战,看似在指导剑法,实则在教训不开窍的徒弟。
沈长石连叹两声“严师出高徒”,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便又离开了。
接着他又来到无皋峰找北号棠。
在门内几位长老中,北号棠为人潇洒不羁,除却修炼,最喜养花,对其他事情都不怎么上心,至于徒弟闫槐江也不怎么精心教导,对于五年一度的仙门大会,他不在乎徒弟能得第几名,凡事重在参与,而对于一年一度的门内弟子大会,他更是不在乎徒弟能得第几名,凡事随缘不强求。
也实在是北号棠运气好,虽然他对这徒弟在修炼上从未提过严格要求,但这徒弟却不曾懈怠过,再加上悟性好,勤奋、天赋这两样他都有,所以其修为在修真界弟子排行榜上未跌出过前十。
沈长石到时北号棠正在侍弄花草,他走近了说:“北号长老好兴致。”
“掌门若是喜欢,改天我送你一些。”北号棠笑呵呵道。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眼睛却一直看着花草,半分眼神都没分给沈长石。
沈长石想了想,他可没心思去养花种草,狱法峰上的花草树木,只要不碍着他,他便任其自生自灭。偶有门口的草长得有半人高了,他动动手念个口诀那些草就消失不见。
于是他便委婉地拒绝了。
感觉到闫槐江不在,他又问:“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徒弟闫槐江呢?”
他这么问其实想证明,看吧,收徒有何用,侍弄花草也没个帮衬。
“哦。”北号棠说,“这不快到招新大会了吗,小江出去找其他师兄弟联络感情了。原本是想帮我浇花来着,但被我赶出去了。年轻人嘛,就应该多交交朋友。要不然得多孤单啊。”
说完他瞥了瞥沈长石,似是意有所指。
北号棠话里的意思他怎么会没听懂,怎么现在连北号棠都开始催他收徒了?
这个昆仑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怎么都在催他收徒?
从无皋峰离开,沈长石没回狱法峰,而是传音给成洵:“我下山游历,放心,三日后的招新大会我必然回来。”
一道红光划过昆仑上空,沈长石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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