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大牢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弥漫在空气里,几只老鼠吱吱地在牢房中的角落里蹿动,其中两只老鼠飞快地从还在昏睡中的陈思思身上爬过,陈思思只觉得脑门上毛呼呼的一阵瘙痒,她条件反射性地一把抓了上去,旋即只感觉手中有个东西在不停地挣扎,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啊——”
她猛地坐了起来,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只见她的手中赫然抓着一只肥滚滚的大老鼠,那老鼠张牙舞爪,使劲儿地挥舞着四只健壮的大爪子,也满眼愤怒地睁着圆滚滚的小眼睛盯着她,她心中一阵发怵,猛地将它扔了出去,那只老鼠被摔得四仰八叉,吱吱叫了两声,就连忙逃窜进黑暗之中。
陈思思拍了拍胸口,长长呼出一口气,还未回过神来,突然一盆冰水迎面泼来,瞬间将她淋成一个落汤鸡。
“呸~”
陈思思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此时正值寒冬腊月,这一盆冰水就如醍醐灌顶,顿时让她清醒了过来。
她一个哆嗦,抬头就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陆安阳的嘴角憋着笑站在赵禹辰的身后,他的手中还提着一只水桶,显然他就是方才的罪魁祸首!
而那赵禹辰则是嘴角微勾,一脸冰冷的看着她,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玩味。他心中暗想:没想到这小东西还真是安阳侯的女儿,看她的穿着用度与那陈灵儿天差地别,想来在家中也是个极不受宠的人物。
“我说你俩是不是有病啊!”陈思思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士可杀不可辱!
“来人,将她给我带出去……”
赵禹辰冷哼一声,并未理会她,反而转身就走了出去,随后两名狱卒快速地走了上来,一左一右地就要将她往外拖。
“哎哎哎哎,王爷,有什么事好商量呀!”陈思思瞬间认怂,拉住牢房的门不肯出去,这玩意又想做什么?是要对她严刑拷打吗?
那两名狱卒毫不怜香惜玉地掰开了她的手,强行拖着她就往外走,她的胳膊被扯得生疼,她边走边对两名狱卒说:“大哥,你轻点呀,胳膊都快被你扯断了……”
大牢的烛火十分幽暗,除了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周围还弥漫着一股发霉恶臭的味道。越往前走,便能听见一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那声音尖锐刺耳,让人不禁头皮发麻,陈思思只感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啊——”
突然,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扑了上来,沉重的手镣重重地撞击在牢房的栏杆上,发出沉闷的钝响。
陈思思被吓了一跳,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涌了上来,只见那人阴恻恻地趴在牢房边看着陈思思,黑暗中那双眼睛诡异又邪恶,就像是饥渴已久的人突然看见了什么珍馐美味,想要一口将她吞下去。
“快走!”一个狱卒推了她一把,她这才回过神来。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从前她也见过不少惊悚的场面,但却从未切身体会到这样彻骨的寒意。
陈思思很快被带到了一间烛火昏暗的刑房,刚进去就闻见了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只见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倒挂在刑架上,他浑身皮开肉绽,奄奄一息,血顺着他的发丝一滴滴地落在了地上,若不是还能勉强听见那浅浅的喘气声,大概都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陈思思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这让她想起了村里过年那些被宰的猪,也是这般悬挂在架子上,血流满地,任人摆布。
“跪下!”
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就被狱卒用力地推了一把,她猝不及防地跌坐了下去,一阵湿漉漉的触感自手心传来,似乎还压着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她微蹙眉头,低头望了过去。
“啊——”
她又是一声惊呼,险些吓晕了过去,连滚带爬地躲到了一旁。
那……居然是一个人的舌头!!而那漆黑角落里的凳子上竟然还结结实实地捆着个看不清容貌的男子,他面朝下耷拉着,血顺着他的下颚一点一点的滴着,让人触目惊心!
“哕~”
她忍不住干呕起来,刚抬手就瞧见了自己那只满是鲜血的手,她连忙在衣服上用力地蹭着,仿佛这样就能擦拭干净。
她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来这里受这种折磨!她气恼地想着,她虽然曾经作为一名揭黑记者深入暗访各种隐蔽场所,但却从未这样直面地接触这么血腥恐怖的画面!而她,现在好像还成了一个待宰的羔羊!这老天爷该不会是玩我的吧?
“说吧,你想干什么?”
赵禹辰冷冰冰的声音自暗处传来,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中竟然觉得很是好玩,这人的表情真是千变万化,明明方才就是被吓得不轻,现在却满面怒色!他突然就生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陈思思循声望了过去,只见赵禹辰正靠坐在一张铺着虎皮的太师椅上,嘴角含笑,一手端着茶盏,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就像是在欣赏什么有趣的事。一朵昏暗的烛火在他身侧的桌子上吞吞吐吐地吐着火舌,就像是一只毒蛇在朝她跃跃欲试地吐着蛇信子叫嚣!
这人真是个魔鬼!这血淋淋的场景在他面前竟然就仿若未见一般!果然是个“噬魂魔煞”!
她气恼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几步就走到了赵禹辰的面前,愤愤地说:“我都跟你说了几百次了!我是安阳侯陈铮的女儿,不是什么奸细!”
陆安阳见她气势汹汹的模样,立刻就要上前,没想到赵禹辰却轻轻抬了抬手,说:“无妨!她伤不了我。”
哼,这小东西还真是不知死活。
赵禹辰垂眸一笑,慢吞吞地说:“我管你是谁,惹了本王就休想轻易离开。说吧,你找我做什么?”
“呵~”陈思思被他气笑了,这人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怎么就是个臭不要脸的人呢!她气呼呼地说:“你再怎么说也是个王爷吧,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呢?明明就是你不问缘由地将我抓来这里!”
赵禹辰挑了挑眉,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本王的道理就是道理,你……还没资格与我讲道理!”
“你……”陈思思顿时觉得无语至极!好吧好吧,谁叫她现在落在了别人的手中呢!对方还是个残暴至极的恶魔!罢了,先退了婚再说吧!毕竟做人就是要能屈能伸嘛!
“呵呵……”陈思思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一改之前义愤填膺的模样,低三下四地跑到了他的身侧,拉着他的衣袖,讨好地说:“王爷,我找你真的就是为了商量解除婚约的事!圣上要你和安阳侯联姻,可是我就是一个常年养在乡下的野丫头,粗鄙无礼,大字不识,一点儿也配不上你呀!这要是日后成亲了别人可都要笑话你!你看,不如你去和圣上说说,退了这门亲事?”
赵禹辰甩开了她的手,用手拂了拂她拉过的地方,很是嫌弃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挑眉问道:“这是安阳侯的意思?”
“那……倒不是!”陈思思尴尬地笑了笑。那老头若是愿意,她还来这儿凑热闹?
“王爷,像我这样的人与村妇无异,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你看你威震四方,风流倜傥,只有那些名门闺秀才能配得上你呀!”她继续放着彩虹屁。
“哼,还算有自知之明!”赵禹辰嘴角勾起一抹笑。
“这么说,王爷你是答应了?”陈思思难掩激动。
赵禹辰慢吞吞地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说:“不过……本王从不在乎别人说什么,这天底下也只有那些活得不耐烦的人才敢取笑我,我对女人从不感兴趣,这天底下娶谁不是娶?与其每日对着那些死寂沉沉的名门闺秀,不如养你这只活蹦乱跳的小东西在府中,闲暇时也好逗弄一番!”
陈思思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你当你养的是猫还是狗呀!
她强按下心头的怒意,谄媚地笑着说:“王爷,不瞒你说,我命不好,天煞孤星,跟着我的都没好下场,当年就是因为这我才被送到庄子上养着,这日后你若是和我成了亲,恐怕也会倒大霉的!丢了权势倒好说,若是因此没了命岂不可惜……”
陈思思意有所指地说着,视线瞟向了那张精美绝伦的脸,只见他神色平静,并无波动,嘴角似还隐着笑意。这皇室之人应当最是重气运,我就不信你还不退婚!
只见他突然笑了起来,说:“正巧,本王命硬克妻,与你天生一对!也省得再去祸害他人!”
陈思思顿时感觉气血上涌,不可置信地到退一步,看着他说:“你……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这家伙什么逻辑呀?他怎么就不按正常套路出牌呢?!
“开玩笑?”赵禹辰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说:“本王从不开玩笑!你就等着本王八抬大轿来娶你吧!”
陈思思顿时哑口无言,看着赵禹辰支支吾吾半天硬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最后她被自己给气笑了,真是一点也装不下去了!
她干脆破罐子破摔,火冒三丈地指着他骂:“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呀!老娘我不嫁!”
“哼。那可由不得你!”
说着,赵禹辰站了起来,他气定神闲地抚了抚褶皱的衣衫,扬起一抹邪笑,说:“今日你若是不来找我,派你府中的人说一声,或许我就同意退了这门亲事。偏偏你要送上门来,如今你引起了本王的兴趣,本王还未玩够,你就休想退婚。更何况,本王岂是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的?这天底下什么时候轮得别人来挑剔本王!”
“你……”陈思思几乎要被气晕了过去,她真是前世今生也没遇见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赵禹辰好笑地看着她,旋即又对一旁的人说:“她今日扰了本王的清净,念在她是个女子,就小惩大诫!让她把这里打扫干净再回去!”说着,他迈着修长的大腿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陈思思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看着那满地的血污和那块**裸的舌头,她忍不住又干呕了一声,这货是故意的吧!还小惩大诫!难不成还要感激他心慈手软放过了自己?
她气急败坏,猛地冲了起来,两个狱卒及时地拦住了她,只听见她咬牙切齿的声音回荡在阴冷寂静的大牢里:“你这个混蛋!你要是真敢娶我,我就让你的瑞王府从此不得安宁!”
“王爷,你真要娶她呀?这看着可不像是个省事的主儿!”陆安阳跟在赵禹辰的身后问道。
赵禹辰却并未回答,昏暗的走道中,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宛如璀璨的明珠,摄人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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