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太久了，蒲桑子费了半天神色也没多少回忆起来之前徐谦也让慕子安赢后发生的事情。
上百年的事情，她哪能一一记得，哪怕如今是重生，她也没那能耐。
得多去转悠转悠，多多睹物思情一番。
刚准备起身离开，身旁就莫名其妙想起了一道声音。
“啊啊啊，这就是我们的小桑子吧，美，美死我了姐姐。”
“看看这白嫩的皮肤，看看这纤细的腰肢，难怪我们谦也要拉着宝宝夜夜折腾，这要是发生在我身上，我都不敢想象我得是多活泼开朗的一个小女孩啊。”
“别走，宝宝，乖宝宝，别走，快，坐下，没看见我们那死傲娇把你盯着的嘛。你快去关心关心他，他快要碎了。”
蒲桑子皱眉，听着这聒噪又有些胡言乱语的话，只觉得莫名其妙。
没人在对着她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聚集在那比试台上，那她到底是听到了什么。
“乖宝宝，乖宝宝，就站这，听话，马上，马上我们谦也就来找你了，真的。他超爱，我哭死。”
在一众嘈杂之中，蒲桑子总算是捕捉到了站在不远处时不时用眼神偷瞄着她的一个小姑娘。
与万千弟子一般，她也是白衣白袍，半扎半披的青丝，头上簪着一根白色发带。腰间是最初级的宫牌，看来是刚入山的弟子。
她一双圆眼时不时得往蒲桑子的身上偷瞄，嘴角的弧度难以抑制。
“我这样会不会偷感太重，乖宝宝好像发现我了，我真是个变态，罚我今晚回去多看几篇破文。”
蒲桑子眉峰微挑起，确定了，就是她。
挺有趣的。蒲桑子笑笑，下意识就顿住了脚步，头顶，传来男子清冽的声音。
“师妹，待会儿比试莫要紧张。”
慕子安。蒲桑子被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给拉回了神，抬眸看向这张清冷禁欲的脸，脸色变得苍白。
他真就好生会掩饰，如今一股清冷禁欲，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端庄。可上一世，他分明已经娶妻，却还要将自己囚禁在四面囚牢的冷院之中，口口声声地说着自小便就心悦于她，说着爱而不得，但却又一日复一日地汲取她身上的神力，用她的心头血炼制丹药，想要踩在她的身躯之上，成为天下绝一的高人。
那股无力、害怕、刺骨的疼痛涌上心头，蒲桑子只能死死地将他看着，一双桃花眼泛着水波，沉默不语。
“别看啦，别看啦，我们乖宝，你看看我们徐谦也，你再把人盯着看，他可真就要回去拿豆腐撞死自己了。
这慕子安就是个道貌盎然的畜生，他以后会害死你的。我不要殉情的be结局，我要he，he啊。”
这聒噪的声音将蒲桑子的思绪拉回。奇怪，这人是如何知道她上一世的遭遇的。
但比起这烦人的声音，蒲桑子只觉得那道直直照射在自己身上的一抹眼神更让人难以忽略。
她扭头看了过去。徐谦也已经站在了身前，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脸颊上的血依旧，没擦没管往下淌着。
蒲桑子又是一怔。
男子脸上是毫无风波，但这内心戏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我都这般受伤了，阿子为何先看他不看我，是我还不够让她怜悯吗。”
“昨晚求着让我让着徐谦也可不是这般冷淡，昨夜我们挑灯缠绵，你分明还哼哼唧唧地让我轻点疼你，我就是疼你，最终是用嘴……”
蒲桑子干咳出了声，若不是她就是重活一世的人，便是绝对不会相信她是能听到徐谦也和方才那小丫头心声的怪物，也觉不相信这话是能够从一直以来对她百依百顺，清冷克制的徐谦也口中说出来的。
但徐谦也的声音，就算是化成了灰，她也能听出来。毕竟在她五感尽失，最终魂飞魄散的一个，耳边都是他的低声呢喃。
他说：“阿子，此生我绝不负你，天堂地狱，我都随你。”
他说：“若有来世，我对你，绝不放手。”
重生回来，一切都太古怪了。旁边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又响起。
“乖宝，你快关心关心徐谦也。他就是个心机男，他故意把血留着，等你怜悯，你快，麻溜的，把人带到屋子里酱酱酿酿，男人嘛，哄一哄，哄不好，你就跟以前一样，牺牲点，玩点刺激的，你一主动，人就服服帖帖的。”
蒲桑子呵笑了一声，再看向慕子安，神色强压着自然了起来，淡淡道：“此次比试我便就不参加了，无趣，我本就不喜。”
说罢，也没管慕子安怔愣的神色，转身离去。
几步之后又顿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徐谦也：“还不跟我回屋，模样毁了，我可就不要你了。”
许久没回自己的闺房了，被慕子安所囚禁，她永远都被一根白色仙带捆绑住了脚踝，逃不掉躲不开，因为只会辱骂他，还被毒哑了喉咙。好在慕子安这人固执里是傲气的，知道她与徐谦也之间的那档子事情之后，便是嫌她脏，没有凌辱于她。
可就越是这般看得见，吃不着，慕子安把压抑在心底的兽意扭曲、变态，长辫策身，万虫撕咬，盐水浸身，折磨得让人同他心中一般难耐这才会罢手。
如今再次踏入只属于她自己的一片净土，蒲桑子浑身的警惕这才得到了一瞬间的松懈。
身后的人跟上，熟练的关上门，声音低沉：“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输给了他，你满意了吗？”
话语依旧清淡，蒲桑子挑眉，可他内心并不是这么说的哦。
慕子安：“你便只有对他的事情这般上心，阿子，这是最后一次，若是再有下一次，我便是，便是……便是要多折磨上你几日。”
蒲桑子：？
他这人心里说狠话都不能说的毒辣一点。
蒲桑子背对着他，没有转身。两人之间静默无声，屋子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半晌，蒲桑子纤细的身体开始微微有了颤抖，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上百年，仿若一场梦，她如梦初醒，可如何也没了以往那般刁蛮自大的孤傲。
“仙主。”徐谦也一瞬就察觉到了蒲桑子的异常，抬手想要触碰，但却在即将触及到她身后的青丝，无可奈何又放了下去。
蒲桑子性子烈，易烦躁，违背她的意愿又或是在她薄弱的时候贸然怜悯，她会格外地厌恶。
她并不是第一次在徐谦也面前哭，因为慕子安，她落过好几次泪，但都是泪珠滑落，神色淡然，面若死灰，绝非像今日这般，浑身轻颤，几乎要吟出了声。
这幅强忍的模样，也就床榻上有，但有时她玩心大起又会将徐谦也耳边故意放大声音，让人听得心尖都快要跟着颤起。
今日到底是为何。
徐谦也蹙眉沉默，心中却是破口大骂。
“方才就不该收手，杀了那孬种给你解气。”
“到底为他有什么好哭的，他能做到，我哪样不能做，我能做的，他没几样能做。”
蒲桑子转过身，眉眼都已经红了。她有这般一个不好，一哭，眉毛周围的皮肤也会跟着红，所以她自小不爱哭，这一哭跟个花猫脸一般。
泪光莹莹的眼神将他看着，徐谦也眸光有一瞬间的微微凝滞。
“哭得，真想让人，蹂躏。”
他的耳垂悄然发红。
蒲桑子如今才发觉，她是真不了解徐谦也，上一世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在强迫着他与自己胡闹，毕竟有着这样一张正派儒雅的脸和清冷克制的性子，可没想到，内心竟然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蒲桑子的脸色恢复俏丽，抬手取下来头后的银色步摇，原本被束在一起的千万青丝散开，姑娘身上的端雅多上了几分懒散随意。
而徐谦也克制的黑眸之中也多了几分怔愣。
这是蒲桑子的习惯，每次快活之前都会取下头上的步摇。可如今是白日。他们从未白日如此过。
蒲桑子抬眸一笑，将手中的步摇递到了他面前：“东西放到盒子里，跟我过来。”
他老实接过，放好，目光随着蒲桑子的步伐一同落到了床榻上。
“站在那做什么，坐过来。”她拍了拍身旁，眉眼魅笑。
一会儿哭一会儿如此缠绵的，徐谦也猜不透蒲桑子到底在想什么。他跟了蒲桑子已有百年，不改像现在这般摸不清头脑的。
“徐谦也，”蒲桑子见他纹丝不动，故意怒了言语，“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一句话重复两遍。”
“我们之间的规矩，你忘了吗？”
徐谦也捏紧了拳，脸色变得难看。他们之间的规矩，就是他徐谦也是她蒲桑子的玩物，仅此而已。玩物需要做的，就是服从仙主的命令，不该动的心思，不该有的邪念都要通通消失。
他最终还是走了过来，正身坐了下去，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蒲桑子侧首将他打量着。
其实细看，他同慕子安不像。
慕子安是妩媚秀气之中带了英气，整体会更为精致，宛若端庄正经的狐狸仙子，本性蛊惑人心，但却是个禁欲之徒。而徐谦也是英气之中带了点妩媚，正气白净，宛若含情脉脉的乖巧林鹿仙子，本性儒雅大气，但是个痴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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