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日生需要工具。工具从哪里来?
陈默的手没有任何犹豫,精准地握住了冰冷的黄铜门把手,毫不犹豫地拧动!
“咔哒。”
一声轻微而清晰的机括弹开声,在死寂的走廊尽头显得格外刺耳。
门……没锁。
一股混杂着浓烈漂白粉、霉味和陈年污垢的、令人作呕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门内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陈默一步跨入,反手将厚重的门板在身后轻轻合拢。
“砰。”
轻微的关门声隔绝了走廊里那“沙沙”的拖地声和闪烁的灯光。
绝对的黑暗与死寂瞬间将他吞没。
弹幕在短暂的停滞之后,猛地爆炸开来:
“清洁间???他进去了???”
“卧槽卧槽卧槽!他找到了值日生的工具间??”
“这他妈是什么思路??”
“等等!校规!值日生没袖章不能要求打扫……但没说不能进工具间啊!”
“艹!盲点!这新人有点东西!”
“精彩!太精彩了!打赏!必须打赏!”
【观众‘我爱看血流成河’打赏积分:10点!留言:小子够疯!够劲!】
【观众‘逻辑带师’打赏积分:20点!留言:逆向思维,利用规则模糊点!漂亮!】
【观众‘瓜子管够’打赏积分:5点!留言:值日生快追到了!里面有什么?快看!】
微小的光点开始在视野角落跳动,那是打赏提示。陈默的嘴角,在无人可见的黑暗中,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凉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工具间内部空间狭小逼仄。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胶水,浓烈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铁锈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腻,狠狠刺激着鼻腔。眼睛在几秒后勉强适应了黑暗,借着门缝下方透入的一丝极其微弱的光线,陈默迅速扫视。
墙壁上挂着几把缠绕着蛛网的扫帚和拖把,金属桶歪倒在地,里面是黑乎乎、泛着油光的污渍。墙角堆放着一些破旧的清洁剂瓶子。正对着门的墙壁上,挂着一个简易的工具板。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
工具板上,除了几把生锈的钳子、螺丝刀,还挂着几件物品。其中一件,在微光下反射着黯淡的金属光泽。
那是一把……沉重的消防扳手。
长度约四十公分,通体由暗沉的合金铸造,握柄处包裹着磨损严重的橡胶,巨大的六角形扳口如同野兽的獠牙。它静静悬挂在那里,像一件被遗忘的凶器,散发着冰冷、沉重、纯粹暴力的气息。
扳手旁边,还挂着几枚小小的、暗红色的布质袖章。和值日生佩戴的一模一样。
“沙…沙…沙…”
拖曳扫帚的声音,停在了门外。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着小小的工具间。门缝下那一线微光,被一个站立的人影彻底挡住。一股阴冷、带着灰尘和腐朽气息的寒意,透过厚重的门板,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
门把手,开始极其缓慢地、无声地向下转动。
黄铜的金属表面,在绝对的黑暗中,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
弹幕瞬间屏息:
“来了!值日生!”
“堵门了!怎么办?!”
“扳手!快拿扳手啊!”
“拿个屁!规则说值日生才能用工具吧?他拿会不会触发即死?!”
“赌!赌他不敢拿!”
陈默站在门后的阴影里,身体如同融入黑暗的雕塑。他没有去看那缓缓转动的门把手,视线牢牢锁定在墙上那把消防扳手上。扳手冰冷的轮廓在黑暗中勾勒出凶悍的线条。
门外,门把手转动到了极限。
“吱呀——”
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垂死呻吟的摩擦声响起。厚重的门板,被一股阴冷的力量,从外面,一寸、一寸地推开……
门缝里,率先挤入的,是那只握着污秽扫帚柄的、指甲污黑的手。接着,是一片平滑惨白、没有五官的“脸”,以及左臂上那暗红如血的袖章。
无面值日生,要将身体挤进来。
就在那空洞的“面孔”即将完全探入门内,冰冷的恶意即将触及陈默身体的瞬间——
陈默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却又带着一种精准到冷酷的韵律。不是后退,而是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右手如同毒蛇出洞,精准无比地抓向墙壁工具板!
冰冷的金属触感瞬间传递到掌心。沉重!远超普通工具的分量感!陈默的手指收拢,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橡胶握柄的粗糙颗粒感清晰地烙印在皮肤上。
手臂肌肉贲张,沉重的消防扳手带着撕裂空气的沉闷呼啸,被他从挂钉上悍然摘下!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和犹豫。扳手入手的同时,他的身体已经借着前冲之势,拧腰旋身,将全身的力量和那份沉重的金属凶器,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弧光!
目标——正是刚刚将无面头颅挤入工具间的值日生!
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
值日生那平滑的“脸”似乎感应到了致命的威胁,微微侧转,三个黑洞洞的孔窍“望”向呼啸而来的沉重黑影。它没有躲避,或者说,它僵硬的身体在狭窄的门缝里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规避动作。
暗沉的合金扳手,巨大的六角形扳口,挟裹着陈默全身的力量和冲势,结结实实、毫无花哨地——
轰在了那张平滑惨白的“脸”的正中央!
“噗嗤!”
一种极其怪异的闷响,如同钝器砸烂了一个灌满粘稠液体的皮囊。
没有骨骼碎裂声,没有惨叫。只有一种粘腻、令人极度不适的破碎感,通过沉重的扳手清晰地传递到陈默的手臂上。
那张平滑的“脸”瞬间向内塌陷下去,如同被砸扁的陶土面具。扳口深深嵌入,边缘挤压出一圈不规则的、如同烂泥般的惨白褶皱。一股粘稠、冰冷、散发着浓烈消毒水和腐烂气息的暗色液体,从扳口嵌入的破口处猛地喷溅而出!
有几滴溅到了陈默的手背和脸上,冰凉滑腻,带着一股浓烈的腥气。
值日生的身体猛地一僵,然后像被抽掉了所有支撑的烂木桩,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砸在工具间外的走廊地面上,发出沉重的闷响。它手中拖曳的扫帚也脱手飞出,在积灰的地面滑出老远。
它被砸中的“脸”中央,留下了一个巨大、丑陋、深深凹陷的坑洞,边缘是放射状的撕裂痕迹,粘稠的暗色液体正汩汩地从中涌出。那空洞的孔窍似乎都因这巨大的冲击而扭曲变形。
剩下的两个值日生,僵硬地站在倒下的同伴后面,它们平滑无面的头颅微微转动,“视线”聚焦在陈默身上,又缓缓移向他手中那把还在向下滴落粘稠液体的沉重扳手。它们没有任何动作,没有愤怒的嘶吼,只是沉默地“注视”着。那沉默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心悸,空气中弥漫的恶意瞬间暴涨了数倍,冰冷粘稠,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弹幕在短暂的死寂后,彻底疯了:
“!!!!!!!”
“我操!!!!!”
“扳手爆头?????”
“物理驱鬼?????”
“他他他他真拿了!还用了!!”
“啊啊啊啊啊!秒了?秒了一个值日生??”
“那声音…那画面感…呕…太硬核了!”
“疯批!绝对的疯批!打赏!倾家荡产也要打赏!!”
【观众‘物理超度带师’打赏积分:50点!留言:扳手开瓢!艺术!暴力美学!】
【观众‘前排吃瓜’打赏积分:30点!留言:卧槽卧槽卧槽!手起扳手落!帅炸!】
【观众‘SAN值狂掉’打赏积分:15点!留言:呕…隔着屏幕闻到味了…但好爽!】
【观众‘我爱看血流成河’打赏积分:100点!留言:值!太值了!再来一个!】
打赏提示疯狂跳动,积分数字在陈默视野角落飞速攀升。
陈默站在工具间的门口,半边身体隐在门内的阴影里,半边暴露在走廊闪烁的灯光下。手中沉重的消防扳手斜指地面,扳口处粘稠的暗色液体正缓缓滴落,在积灰的地板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小点。几滴冰冷的污秽溅在他的脸颊和手背上,他仿佛毫无所觉。
他微微侧过头,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那具还在微微抽搐、面部塌陷的“尸体”,然后抬起眼,迎向另外两个无面值日生那沉默、空洞、充满粘稠恶意的“注视”。
“你们的工具……”陈默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走廊的死寂,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平静,“用起来,不太顺手。”
他掂量了一下手中沉重的扳手,动作随意得像在掂量一个玩具。冰冷的合金表面反射着惨淡的灯光,上面沾染的粘稠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拉出细长的丝线。
“这个,”他举起扳手,指向那两个沉默的值日生,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更好。”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两个一直僵立不动的无面值日生,动了!
它们并非扑击,而是以一种极其同步、如同镜像般的姿态,猛地向后滑退!动作迅捷无声,如同两道被拉长的、没有重量的鬼影,瞬间就退入了走廊深处那更浓重的阴影之中,消失在闪烁的灯光范围之外。
只留下地上那一滩缓缓扩散的粘稠液体,和一把孤零零躺在地上的破旧扫帚。
弹幕瞬间刷过一片问号:
“跑了???”
“卧槽?被吓跑了??”
“物理驱鬼真有效??”
“不对!它们撤退的方向……是去叫人了?还是去拿更狠的‘工具’了?”
“主播小心啊!事出反常必有妖!”
陈默的目光追随着值日生消失的黑暗尽头,眼神深处没有丝毫松懈,反而像淬了冰的刀锋,更加锐利。他没有追击,也没有退回工具间。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侧耳倾听。
死寂重新笼罩走廊。只有远处坏掉的灯管,依旧发出滋滋的、令人烦躁的低鸣。
然而,在这片死寂之下,陈默捕捉到了极其细微的、新的声音。
不是脚步声,也不是值日生那种拖曳的“沙沙”声。
是……一种极其细微的、仿佛纸张被反复揉搓、又像是某种关节在僵硬活动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
这声音并非来自值日生消失的走廊尽头,而是……来自他身后!
来自那些紧闭的、黑洞洞的教室门后!
仿佛在回应刚才那沉重的一击和值日生的退去,这栋沉睡(或者说装睡)的永夜中学,被彻底惊醒了。无数潜藏在黑暗教室里的“东西”,开始蠢蠢欲动。
那细微的“咯吱”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从一扇门后,蔓延到另一扇门后,如同瘟疫般在整条昏暗的走廊两侧扩散开来。空气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浓重的灰尘味里,开始混杂进一种更令人不安的气息——陈旧书本的霉味、淡淡的血腥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粉笔灰的味道。
一种无形的、巨大的压力,如同不断收紧的冰冷铁箍,从四面八方悄然挤压而来。每一扇紧闭的教室门后,都仿佛睁开了一只只无形的、充满恶意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站在走廊中央、手持染血扳手的陈默。
弹幕也感到了这骤然升级的恐怖氛围:
“妈呀……这声音……汗毛倒竖!”
“教室里的东西……全醒了??”
“刚才动静太大了!捅了马蜂窝了!”
“快看门缝!有影子在动!”
“主播快躲回工具间啊!走廊不能待了!”
“躲回去?工具间就一个出口,被堵死就是瓮中捉鳖!”
“完了完了,感觉要团灭开局……”
陈默缓缓转过身,背对着值日生消失的黑暗,面朝走廊那一扇扇如同墓碑般矗立的教室门。他手中的扳手依旧稳稳地垂在身侧,粘稠的液体顺着冰冷的金属缓缓流淌。他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专注,像是在倾听一场由无数细微噪音组成的、诡异的交响乐。
“咯吱…咯吱…咯吱…”
声音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清晰。
突然!
“嘎——吱——”
陈默右手边,一扇标着“高二(一)班”的教室门,门轴发出一声刺耳干涩的摩擦声,那扇厚重的木门,竟然……被从里面,推开了一道细细的缝隙!
门缝里,一片漆黑。只有一只眼睛。
一只布满血丝、瞳孔浑浊发黄、没有任何眼白,几乎占据了大半个眼眶的眼睛!它死死地、怨毒地透过门缝,盯住了门外的陈默!
紧接着,正对着陈默的那扇“高一(三)班”的门,门缝下方,无声无息地淌出了一小滩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像血,却又带着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剂味。
“咯咯咯……”一阵极其轻微、如同砂纸摩擦玻璃般的低笑声,不知从哪扇门后飘了出来,断断续续,钻进耳朵,带来一阵生理性的恶寒。
整条走廊,活了。或者说,死了太久的东西,开始躁动。
无形的压力瞬间化为实质的冰冷恶意,如同无数冰冷的触手,缠绕而上,试图冻结血液,扼住呼吸!
弹幕一片惊恐的尖叫:
“眼睛!!门缝里的眼睛!!”
“血!门缝流血了!”
“笑声!有东西在笑!”
“快跑啊主播!!随便找个地方躲!!”
“往哪跑?前后左右全是鬼!!”
就在这千钧一发、万鬼窥伺的绝境之中——
陈默动了。
不是冲向某个方向,也不是后退。他猛地抬起了左手!
不是握拳,不是格挡。他的左手五指张开,掌心对着那些发出异响、淌出血迹、露出窥伺眼瞳的教室门,做了一个极其清晰、带着某种不容置疑意味的动作——
向下虚压!
如同一个威严的指挥家,在乐章最混乱、噪音最鼎沸的时刻,猛地挥下指挥棒,要求绝对的安静!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掌控力。
更诡异的是,在他做出这个“噤声”手势的瞬间,他手中那把染血的沉重扳手,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陈默的手腕以一个极其微小却精准的角度猛地一抖!
“嗡——!”
沉重的合金扳手发出一声低沉、浑厚、如同古钟被敲响般的金属颤鸣!声音并不大,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走廊里那些“咯吱”声、“流血”声和“咯咯”的低笑,带着一种奇特的、震颤耳膜的共鸣感,瞬间扩散开来!
这金属的颤鸣仿佛带着某种无形的力量波纹。
那“咯吱…咯吱…”的关节活动声,如同被掐住了喉咙,骤然一滞!
门缝里那只布满血丝的浑浊眼瞳,猛地收缩了一下,随即像是受到了某种刺痛或惊吓,瞬间消失在门后的黑暗中!那扇被推开一道缝的“高二(一)班”门,更是“砰”地一声轻响,被一股力量从里面猛地关紧!
高一(三)班门缝下流淌的暗红液体,也诡异地停止了蔓延。
那断断续续的“咯咯”低笑声,戛然而止。
整条走廊,陷入了一种比之前更诡异的、仿佛被强行按下的死寂!只有扳手低沉的颤鸣余音,还在空气中隐隐回荡,与远处坏灯管的滋滋声形成一种不和谐的伴奏。
那些刚刚还躁动不安、充满恶意的窥视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只剩下一种惊疑不定、甚至带着一丝……畏惧的冰冷气息,在紧闭的教室门后盘旋。
弹幕彻底傻了,短暂的真空后,是更加疯狂的刷屏:
“????????”
“卧槽????????”
“发生了什么???”
“手势?那是什么手势??”
“扳手响了一下!然后……全安静了??”
“镇住了??物理之后是玄学??”
“主播到底是什么来头???”
“啊啊啊啊啊!打赏!这他妈必须打赏!!”
【观众‘玄学带师’打赏积分:100点!留言:噤声手势?引动器物共鸣?奇门?主播深藏不露!】
【观众‘声控福利’打赏积分:50点!留言:扳手嗡鸣那一下!我耳朵怀孕了!】
【观众‘懵逼树上懵逼果’打赏积分:30点!留言:虽然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观众‘我爱看血流成河’打赏积分:200点!留言:疯批艺术家!掌控全场!再来点新活!】
打赏提示疯狂闪烁,积分数字再次飙升。
陈默缓缓放下虚压的左手。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那把恢复沉寂、依旧在滴落粘稠液体的沉重扳手,冰冷的金属表面映着他毫无波澜的侧脸。
他抬起手,用干净的袖子内侧,随意地擦掉了溅在脸颊上的几滴暗色污秽。动作平静得像在拂去一点灰尘。
然后,他迈开了脚步。
不是跑,不是躲,而是以一种稳定、从容,甚至带着一丝巡视领地般意味的步伐,踏着走廊地面那薄薄的灰尘和刚才流淌出的暗红液体,朝着走廊深处——值日生消失的方向,也是通往楼上(校长室可能在楼上)的方向——平静地走去。
沉重的消防扳手拖在地上,冰冷的金属尖端在积灰的水磨石地面上,划出一道笔直、清晰的痕迹,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如同死神的镰刀,拖曳在寂静的墓园小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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