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选择？
她笑起来，眉目张扬，灼灼其华：[自然是——速战速决，斩草除根。]
她遽然起身出宫上马，风驰电掣日夜兼程，
行动之雷厉风行，待燕临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到了齐国国都中，寻到了龙飞凡所在之处。
于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众目睽睽之间——
一剑惊鸿，山河浩荡。
“天地不仁——”
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上古既无，世所未见，至高至冷，至深至远……*
这旷世无匹的一剑向龙飞凡劈去，浸染着万物刍狗太上忘情的超然意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让其即使临近死亡，依旧不可思议地清醒冷静。
“咔嚓——”冥冥中觉悟自己生命中极重要的存在永远失去了。
他闭了眼睛，倒在地上。
叶无双收剑而去，众人心神眩迷，久久不能言语。
那不该是来刺杀的刺客，而是兴起舞剑的仙人，飘然而至，从容而去，目中无人，若亡若失，带着不近人情、惊心动魄的美感。
世称“遇仙。”
——
叶无双事了拂衣去，一路奔至城外山上。
青埂之峰，山川相缪，郁乎苍苍，瑶台江流，白云悠悠。
负手远眺，如江上之湘灵，风姿超然，遗世独立。
[燕临帝子，我要结束任务了。]
自她出剑那时起，燕临就保持了异样的沉默，直到此刻她出声，才如梦初醒般地：
[为什么？]
她目光平静：[龙飞凡在剧情里拿出了天花的牛痘防治方法，可使楚皇陛下性命无忧，所以我只出剑毁灭了星际交易器，留他一条命。]
[嗯……]燕临应得心不在焉。
从得到剧情以后，安帝已无性命之忧，宸贵妃的安危，日后之事，不消多说，燕临也可以安排好一切——也就是说，只需要再解决完龙飞凡身上的外挂这最后一步，叶无双就可以回家了！
在这种极度亢奋的情绪下，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法速战速决。
[……诸事已毕，我是时候该离开了。]
话说一半，她奇怪颦眉：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不必担心，我出剑时显露的是本相，不会有人联系到你的。]
虽说这番动作稍微冲动了些，但她也考虑了离开后燕临的退路，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到一个十岁男童头上。
燕临默然半响，才道：[没什么……]
他心中前所未有的不平静，只要闭眼就能回忆起方才手中那强大到旷世无匹的力量，一剑在手，无往不利！
谁能不被这样的力量震撼？谁能不为那样的伟力动容？
——没有人。
既然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甚至她又何必将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
他近乎叹息地说：
[我未看见你的真容，但那柄剑却是极美，是仙人之剑，雪月清辉，旷世高绝，它叫什么名字？]
叶无双声音平静：
[剑刻【天地不仁】，我叫它【不仁剑】。]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地无所谓仁慈，对待万事万物就像对待祭祀时用草扎成的狗一样，不对谁特别好，也不对谁特别坏，任凭万物自生自灭。
燕临咀嚼着这句话，意味难明，这柄剑与剑主有着相同的超然特质。
默然半响，他轻声说着：
[如此结束，你的任务结果不会很好吧，龙飞凡的交易器需要积分，你做任务，肯定也很需要类似的积分吧？]
叶无双很坦率：[是啊。]
他声音幽微晦暗：[如果我重新成为前世一统天下的皇帝，你能获得更高的‘积分’吧。]
叶无双感觉莫名：[是这样没错，但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漫然含笑：[这三年来，我们相处得很愉快，我们可以继续合作下去，你可以获得更多的‘积分’。]
叶无双惊异：[你在开什么玩笑？谁会喜欢和别人共用一个身躯啊！]
他们这种人，高傲、任性、自我，凑在一起，虽说不至于相看两厌，但也着实没什么意思。
这三年诚然有几分有趣，但她并不觉得，这足以改变什么，没见他们一个客气喊一声帝子，一个直接用[你]指代，至今不曾互通姓名吗！
虽未明言，但他们都默契地达成共识，等到任务完成，就此分道扬镳，一拍两散。
她皱起眉头，事到如今，燕临又是打什么主意呢？
燕临轻笑着：[我无所谓啊。]
[为什么？]
为什么呢？
燕临才高天下，少年便立下旷世之功，傲慢无比，目下无尘。
即便惊才绝艳如叶无双，在他看来，也失之优柔仁慈，不过一时无趣，聊做消遣罢了。
直到今日，直到今时，他才掀开过往可有可无的表象，洞彻她的真身，才知晓自己的大错特错。
那样强大的力量，那般纯粹之心境。
那是蜉蝣天地，沧海一粟；是超然物外，飘飘遗世。
仙乎，仙乎！
人生中得遇这般的存在，又怎能甘心放弃。
惊鸿一瞥，执念深重，万劫不复。
他斟酌着：
[前世我登上了人生至顶峰，得到了世人最想要的皇位，一生可谓恣意妄为，享尽富贵奢华，重生一次，一切只会更简单更无趣。]
[但你这个人勉强还算有趣，如果是你的话，我可想而知的乏味人生或许会变得有趣起来。]
他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穷尽前世今生全部的耐心：
[所以，你愿意留下来，和我建造一个全新的、特别的世界吗？]
叶无双在某种程度上很认同燕临这个人。
正如她自身，只要愿意，她能即刻成为统治全球的实权皇帝，然而太轻易就能得到的只会让人觉得无趣，所以，她对很多事情都兴趣缺缺、毫无执念。
若是这时，出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确实是一件极新鲜有趣的事。
燕临声音轻柔，像是怕惊醒了花上栖息的蝴蝶：[这是一件互惠互利、双赢的事，不是吗？]
叶无双思索片刻，终究点头：
[也不是可以。]
他嘴角轻微地勾起。
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辛弃疾
上古既无，世所未见，——《神女赋》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道德经》
仙乎，仙乎，大意是：仙人啊，仙人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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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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