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霁是昙族的人,这些年回到了昙族故地灵犀峰,她会知道这些南疆秘闻,大家并不感到奇怪,只是一时被这过于骇人听闻的事,惊得失了反应。
“不过,萱蛊和所有的蛊虫一样很挑食。虽然理论上来说,任何人被萱蛊寄宿都可以拥有怀孕的能力,但是萱蛊最喜欢的是萱族人的血肉,只有在他们族人体内才能寄生多年,很多其他人即使吃了,不是落得被萱蛊反噬啃咬内脏的下场,就是萱蛊直接从他们体内离开。”余霁做了补充。
“这……姑且问一下,萱族人生的到底是人类还是蛊虫?”卿云感觉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
“是人。但是人的体内天生带有萱蛊的卵。”余霁回答,“即使是男子,萱族男子可以像正常男子一样让女子受孕,而且如果女子是普通人,就不会传染上萱蛊卵。但是因为萱蛊巢穴的存在,在萱族男子的体内拥有了将男性的津液变为女性的那种受体的能力,如果与另一个男子交欢,而且是作为承受的一方,就可以诞下他们的孩子,当然比寻常男女要难一些。”
“嘶……”卿云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余丫头可知萱族的所在?”还是凌光将话题拉了回来。
“不知。”余霁摇头,即使她从昙族的典籍里知道了关于萱族的往事,她也不知道现实中的萱族在哪里,“不过,我可以通知莲儿。如果真的有萱族之人曾经在各地谋生,他们不可能全部消失。莲儿他们乐部擅长情报和跟踪,或许能够发现一点什么。”
“但还不能确定是萱族所为。”影大哥有些担忧。
“所以,其他方面也不能没人。但是根据眼下局面,萱族无疑有最大嫌疑。”余霁比较倾向于此。
此后,经过了四个月的时间,终于是对萱族的祖地稍微有了点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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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余霁和卿云的讲述,离未生仍旧不解,“你们只是觉得萱族的嫌疑最大,但仍旧没有证据。”
一声玉石摩擦过细绳的声响,在离未生眼前荡下的是一枚青色的玉玦。
看到玉玦的瞬间,离未生就伸手将它从余霁手中取走。玉玦是无枉杀手的身份象征,而这枚青色的玉玦正是小银的。
将青玦紧紧握在手中,离未生的表情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余霁微微叹息一声,用尽量平淡的语气开口,“这是在黔州附近的一处山里发现的,被挂在树枝上,要不是桃花谷放出了寻影蝶去找玉玦形状的物件,根本不可能被人发现。应该是师弟自己藏在那里的,就像当年影大哥被月灵从密道偷偷带去关外时,把玉佩掩埋在附近的黄沙下一样,师弟应该也是想暗示我们他在哪里。”
“小银……等我。”离未生从那一地信纸中站起来,却一时感到一阵晕眩,险些摔倒。
余霁默默盯了一会儿,“你多久没睡了?卿云,让你们离大教主好好休息一天,不然还没找到人,他自己先撑不住。”
“你去哪?”卿云看出了余霁是准备要走了。
余霁轻叹一口气,“虽然师叔也去了黔州,但如今这件事还有太多未知,我也不放心简晴那边。所以,我先过去探探路。你们修整好了随后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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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州多山地,即使晴天都颇有一种云雾缭绕的感觉。
余霁和简晴一起踏入林中,立刻就有夜莺的下属围了过来,但是他们报告的情况却仍旧是毫无进展。
“春姨,”余霁看着一位红衣女子开口,“找个熟悉当地的人,让他们画出这一带山地的走势图。”
“好。”一袭红衣的春姨应下,立刻吩咐了身后跟着的两个随身侍女。交代完了任务,转回余霁,“霁儿最近来回奔波,也该好好歇歇了,有什么事让我们来做就是了。阿月可就你这一个孩子,要是你有个什么,春姨就没脸去见她了。”
这位春姨和余霁的母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但是余霁的母亲在生下余霁之后就香消玉殒了,所以春姨作为长辈总是对余霁多一分关切的。
“春姨不必担心,我心里是有分寸的。再说了,有简晴在,我就是想乱来也不成了。”余霁自嘲地笑了笑,毕竟简晴可是把她管得很严的。
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鹰唳,一只黑色雄鹰飞过山林上空。紧接着林中传来马蹄声,离未生仍旧是一身暗红,翻身下马。“见过小狐狸前辈。”说着向春姨抱拳行了一礼。
春姨哈哈一笑,摆摆手,“免礼免礼,我们彼岸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虽然私下里她管余霁喊霁儿,但是外人面前还是喊的彼岸。
余霁也不客套,“目前还没有更多消息,我已经找人去画这一带的地形图了。我们盲目地找可能会漏过很多地方,等拿到地图往那些地势相对平坦的地方去找。”
“好,我也让人去城里打探这附近的传说了,如果萱族祖地果真在这里,城里是一定会有与萱族有关的传说。”离未生在赶过来的路上也已经做了部署。
余霁却是看着还在天际盘旋的黑鹰,朝天上指了指,“那只是你养的?”
离未生如实回答,“是无枉情报部的,让它带个路而已。”说着抬手往天上挥了一下,示意黑鹰可以回去了,那只黑鹰很听话地掉头向着黔州城的方向去了。
“它认得师弟吗?”余霁若有所思,“如果把你们的鹰都放出来在山里随便飞,师弟注意到了的话,应该会设法给你们传递一点消息。”
“这倒是个办法,我回去就安排。”离未生点头,却也露出了一丝担忧,“我只怕小银现在被关在哪里,可能根本不知道外边的动静,甚至……可能受了很重的伤……不然他怎么可能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不传回来。”
余霁也沉默了。
是啊,那可是小银。如果是卿云那种武力值不高的,随随便便被绑了杳无音讯,也似乎正常。但是小银,在当今的杀手中实力怎么着都能排进前五,就算一时失手被抓,这将近五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他怎么可能老老实实被关着,怎么可能不偷偷逃出来?
“离未生,你先冷静一点。我知道你现在关心则乱,但是别忘了你还是无枉的教主,你的任何决策,都会影响无枉数百人的性命。”余霁故意说得很严厉。
“彼岸,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办。”离未生的语气有一丝颤抖,即使已经努力掩饰,却还是很明显。
余霁和简晴对视一眼,看到了简晴眼中的信任,微微一笑,“若简晴安好,我相信倾尽全力能够寻到她,她也一定会设法回应。若简晴有意外,我亦不惜再令血染河山。”
略作停顿,余霁接上,“不过,我相信简晴会好好的,即使无法逃离,也一定会努力保护好自己,留存实力,等待最后内外一起突破的时机。离未生,你呢?你相信他吗?”
“小银……”离未生低头陷入了回忆。
其实仔细想想,从小到大,他一直将自己定位成了保护小银的角色。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个看似强大的小少年,其实内心有多脆弱。他曾在看着小银自伤的时候心痛,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导。一直以来,他的潜意识里都觉得这个小少年是易碎的,似乎只要一不留神,就会失去。
这么说来,他似乎从来没有给过小银那种信任,那种像余霁对简晴的放心的信任。但他真的能给出这份信任吗?亲眼目睹过那个小少年一刀捅入自己心脏的画面,他真的不敢放手,他太害怕了,很怕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那孩子已经“如愿以偿”。毕竟,即使这些年看似过得安稳,但他知道,那孩子并未走出心底的阴影。
余霁从离未生的反应中猜出了答案,叹息一声,“这样啊。不过……师弟他,并非不识大体的。只要你还需要他,他就不会放弃自己。”说罢,牵过简晴的手,两人一起往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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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九月收到朝廷要灭萱族的命令,到如今已经过去半年了。天气从寒露的阴冷,变为了阳春三月的春光明媚。
但奈何,即使范围已经缩小到黔州附近,但这又两个月来,却竟然还是没能找到萱族的住地。唯一的进展是,他们终于将范围进一步缩小,已经将外围的山林搜了个遍,只剩下更深处了。
“教主!”暂住的院子外传来匆忙的喊声。
离未生丢下手中的那一把或拆封或未拆封的信件,冲出门来,看向急急忙忙跑来的一个下属。那是情报部的人。
“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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