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上楼了。
真送还是说假话,都使邰挚慌一瞬,这么讨厌我吗?是不是走得太近了?我不会出国,死也不会。桌子上的热水凉了,他端起来饮干净,冷着去吧,不给喝了。
三人坐好,邰廿道:“你叫我重点调查田文徽和张之论的时候,我已经调查过马伟为一点,不过信息太少,后来再次查马伟为,发现了他不一样的地方。你看这个。”
事情得从昨天晚上说起,三四个人来酒吧喝酒,其中有个穿休闲装的小伙子被朋友灌太多酒,上厕所出来碰到了去后厨拿酒的老板。邰廿问他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忙,一来二去俩人聊上了,成年人无非就是工作工资生活学校。小伙子问酒吧一年能挣多少钱,租贵不贵,看着人真多,说着说着感叹自己是大工好专业毕业,竟然混到现在这种地步,一年才十万。
一见同校生,邰廿来了想法,故意说:“嚯,有缘,我们一个学校。”
小伙子黝黑的瞳孔盯着对方,心中更加不平衡,同是人,差距怎么这么大,带着气闷了一大口酒,哪知辣酒呛嗓子扶着沙发连连咳嗽。邰廿赶紧拍他后背,并打开话匣子,说了许多,甚至聊到往事,听没听过大工学生进望人山都死了的事。
小伙子笑了,挥挥手,气不稳道:“听过,当年校园内都传开了。”
上道了。邰廿道:“唉,他们走之前还来问我望人山好不好玩,准备带桂林的特产给我,却不想是见他们的最后一面。”
“我对他们可比你对他们熟悉多了,因为张之论马伟为是我的舍友,一个宿舍。”小伙子凑近小声说,“你见过马伟为吗?”
邰廿晃晃手中的酒,道:“自然见过。怎么了?”
小伙子惯会卡话:“算了,不说了。”
邰廿:“……”
这种勾起兴趣,又不讲了的人,真想给他扔那边。他耐着性子问道:“但说无妨,我嘴严。”
谁知小伙子道:“不是嘴严不严的事情,是我说了没人信。”
邰廿:“我信。”
“那好,我感觉马伟为实习完回来习惯就变了。”
“何出此言?”
“我们三从入学到快毕业都是一个宿舍。好像是大四实习那年,马伟为回来有一次叫不出张之论的名字,”小伙子道,“他捂着头在那说我的记性算完了,前几天都差点写不出我妈的名字。自嘲我理解,可你想想,记性再完住四年了,能记不住名字?让啥傻子住,傻子还能记住名字呢。最重要他以前打电话不避着我们,我笑着问他隐隐藏藏有对象了?什么时候见见?马伟为没有说话。”
邰廿追问:“他有对象吗?”
“有个屁,宿舍的人张之论,李君,我都有女朋友,只不过后来先后分了。我女朋友提出来的理由是三观不合。我觉得不是三观,而是没有新鲜感了,新鲜感你知道吗?伤人,真伤人。张之论的分手理由比我的离谱,说你有钱我配不上,家境不是一个,分了,给论气得,回宿舍坐了一晚上,哭得稀里哗啦。马伟为至死是单身狗。”
“那他没说给谁打电话吗?”
“没有,从不谈及电话对象,给他妈打电话的次数渐渐变少,他妈打来我听都有些不耐烦,三个字,嗯,哦,好。有一次我看见来电号码记下来了,实不相瞒,我习惯性的记些微不足道的东西,比如小学同学的生日、喜欢什么颜色,现在还记得。”
这哪是微不足道,这是线索,恩人啊。邰廿心说。他道:“我看看什么号码这么吸引你。”
“你等一下,我找找。”
小伙子翻手机的备忘录,一直翻到最下面:“你看,就是这个。”
邰廿背下来,随后以有人找去楼道里存下号码,再出去时说:“他有没有其他不一样的地方?”
***
笪水听完觉得和刘姗红的情况太像了。
邰廿:“马伟为树条一个,实习回来后胖了几斤。那人原话。这事别人眼里说玄也玄,不玄也不玄,所以没几个人信他的话,都当是乐呵。”
可到了他们这里不同,是唯一破谜题的关键处。马伟为性格变,很有可能与操控有关,慢着,胖?
笪水微倾道:“身体上只有肌肉变化吗?其他呢?腿?食物?语气?”
“口味大变化?”
原来如此,他知道了。
“马伟为不是马伟为。”
“你的意思是,有人绑架了马伟为,改装去学校替代,引着学生去献祭;然后来个金蝉脱壳,所有人都会以为马伟为死了,这样一来,警方不会追踪,更不会想到两个人。”邰廿震惊了,这他爹的是布局。
布大局。
身后之人心思缜密。
“不对。”
笪水一字一句道:“绑架不可能。对方能狠心献祭,你觉得马伟为会活着吗?在找到的那一刻估计就杀了,尸体一埋。”
换句话说,真正的马伟为在实习期结束死了。笪水,邰廿见到的爱健身的马伟为是西贝货,假身份。
细思极恐。
杀人犯站在面前,跟你说说笑笑,一口一个学长,还让叫马尾。如果告诉他们线索的人知道,大抵会吓一跳,再也不会和谁说秘密。
邰廿蹙眉:“身高可以找一样的,那脸呢?除了双胞胎哪有相像的?不会去整容?那样细思极恐加一个度。”
音落,包厢静悄悄。
沙发一角的花日忽然说:“独领。我母亲曾跟我讲过用独领抹在鼻子,脸颊上,可以改变脸型,接着用头发挡住两边,除了熟悉之人很难认出来。我猜那人就是这么做。”
笪水要说的话和花日一样。就是师父说过,独领是他岭南一脉的独术,没有人会的。现在,花日的母亲也会?这是独术?师父骗到不能,有可能师父和他的母亲认识。
看来有时间得问问师父了。
独领,献祭,一环扣一环,这背后一定有个大组织。笪水不安,因为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把人献给怪物,能从怪物身上得到什么?利益最能绑住两个人,敢于杀人,怪物给的东西绝对特殊。
邰廿道:“确实。他说过早上他们走了马伟为才去洗手间,至于洗不洗脸,谁知道呢。”
连上了。
“马伟为”在事情成功后,从望人山的小道出去,不见踪迹;或许收手,或许继续寻找献祭的人。
花日拿起纸条,写着一串陌生号码,他道:“会不会是空号?”
邰廿叹气道:“空号我绝望。空号跟其他号不一样,空号怎么查都查不出来,查不出来不就表示线索断了?断得彻底。”
笪水:“你没打过?”
这个没有。昨天晚上临时有事出去到凌晨,回来扛不住了爬床睡觉,醒了立马找兄弟来。
“空号不空号的,打过去再说。”笪水说。同时心里期望别是空号。
邰廿拨打号码。
滴滴几声,对方没有接通。
没有接通和空号不一样。空号没有机主,前者有。邰廿耶了一声,来了激情道:“我去看看。”
他拉开门注意门边坐着一个人,蜷缩着,像没有家的小猫。定晴一看,便宜弟弟,不由得蹲下来说:“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出来。”
“你先回家,我有件事情忙。”
“哦。”
便宜弟弟坐的腿软,起来腿抽了筋,差点摔倒,幸好邰廿及时抓住手臂,道:“我扶你下楼,下楼好好学习,手怎比我的都凉?后厨有暖水袋,你拿一个抱。”
**
笪水疑惑:“你母亲是哪里人?竟知道独领。”
“贵州长大,出生籍贯她没有说过。”
“她有哥哥吗?”
花日看了他一眼,道:“没有,弟弟没有,妹妹也没有。”
都没有,该不会是父女关系?不能啊,师父五十来岁,花日二十多岁,他的养母少说得有四十多岁。
这个猜测不准。
花日的家庭关系好像扑朔迷离。
“等会儿去宜安港头散散心?”
花日这几日在笪水家吃好喝好,心情好,瞅着都有好精神气了。他在思忖一个问题:“一个杀人犯的领导人,心理强大,反侦察意识强,做好一件事后,他还会用原来的手机吗?我是他的话,不太可能。”
—当。
花日的话如一根醒木落下。
笪水漏了这点,没错,为什么不注销号?为什么不是空号?一开始因不是空号兴奋,可安静下来,不是空号最反常。
俩人齐声说:“根本不怕查到。”
“有三点,一,对方不怕人查到,无所谓,敢查到,干掉你;二,手机、号码根本不是对方的;三,我们都猜不透对方的心思。有的罪犯喜欢看人被他捉弄的团团转。”笪水说。
“嗯。”花日道,“你说的有道理。”
无论哪点,都叫人心烦。
笪水双手插入发丝,接着拿起桌上的糖吃一颗。味甜,软,嚼着吃。
“吃吗?”
花日点头,这种时候需要东西来转移注意力。
“不要软糖,硬的有吗?”
“有。”
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星星。
老人说,死去的人会在天上当星星,马伟为,田文徽,张之论,杨真,路爻看到了会不会开心?有人为他们而奔波。尤其马伟为,坏人顶着自己的脸招摇撞骗害人,知道别人查清楚会更开心吧。
口中的糖吃没,笪水的心烦消失不见,他数着数渡过时间,实在无聊拿出手机看看,发现邰廿三分钟前给他发了消息:{有点难查,什么时候查完在跟你说,包厢温度就那样,要不你们先回家?}
{OK。}
笪水:“回家不?”
回家……
花日道:“回家。一起回家。”
“你听过一首歌吗?叫《登爻》。”
笪水听歌固定,就是建个歌单,好听的歌曲放里面,想听了从头听到尾,尾听到头,太喜欢的歌单曲循环,他最高的歌曲一个月听五百三十多遍。
“登山君,天马唱…”
“回天流,百晓家…”
笪水耳边回荡花日的声音,他在推荐歌,于是发现,花日唱歌比狐枝安业好听,不跑调,记歌词。
他仰头,今天的星星真亮。
谢谢支持
鞠躬
狐枝安业唱歌有多难听呢?
笪水:想跳河躲清净。
欢迎读者们提建议捏≡ω≡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风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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