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攥住江临渊的衣领,翡翠纽扣崩飞出去,在墙上砸出个小坑。
"陪着我流血?"我笑得肩膀发抖,"老子脊椎里还有三根暗狱的钢钉没取出来——你现在搁这儿演什么深情家族戏码?"
窗外暴雨更凶了,浪头撞在悬崖上像在撞口棺材。
江临渊的瞳孔在闪电中收缩,终于露出点像人的表情。这种眼神我见多了——那些将死的任务目标,最后都会用这种掺着怜悯和愧疚的恶心眼神看我,反省自己的过?还是可怜我?
可去他大爷的吧。
"岁安..."
"闭嘴!"我一拳砸在他耳侧的紫檀木屏风上,木刺扎进指关节,"四岁被绑走的是我!在实验室嚎到哑嗓子的是我!十一岁训练练到脱力痉挛的还是我!"我揪着他头发撞向那面铜镜,"你们他妈的凭什么现在才出现?嗯?"
镜面裂开蛛网纹,他额角向下淌着血,漫过心口的长明灯印记(宗家孩子出生就会在心口刻下长命灯的印记,与祠堂长命灯连接,人死灯灭,外家人则是长明灯……)。多讽刺啊,这玩意儿在暗狱差点被他们用激光烧掉,就因为宗家的长命灯让我百毒不侵,所以我接受了比其他实验体还要频繁的实验。
江临渊突然抓住我手腕。他掌心那些陈年枪茧硌的我手腕疼。"你以为我不想?"他声音低得像刀磨在骨头上,"你第一次执行任务的地下赌场,我的人已经包围了三个出口。"
"然后呢?"我嗤笑着掰开他的手,"看着我杀了那个军火商,再看着我被暗狱的直升机接走?"
"因为当时你眼里有光。"他的手点在我眼皮上,"你在享受杀戮。"
「靠」
我猛地后退两步。
他说对了。十二岁第一次扣动扳机时,我确实在笑。当温热的血溅在脸上那一刻,突然觉得——原来让人痛,比被痛舒服多了。
"所以现在装什么救世主?"我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的编号烙印,"332号早就烂透了!张岁安早他妈死在第一次电击实验里了!"
海风突然灌进来,吹散了满屋沉木香。张临渊慢慢站直身子,血顺着西装下摆滴在纯银锁链上。
"烂透了?"他忽然从怀里掏出把手枪扔过来,"那开枪啊。对着这儿——"他抓着枪管抵住自己心口,"江家欠你的,我今晚一次性还清。"
雷声炸响的刹那,我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不像人的笑声:"...你以为我不敢?"
"你当然敢。"他笑着咳出血沫,"暗狱最优秀的杀人机器,怎么会手软?"
我扣下了扳机
“——咔”空膛的声响在房间里清脆得可笑。
江临渊眼底终于浮出真实的痛色:"...但你终究没对自家人开过枪,对不对?"他抚摸我发抖的指尖,"那年缅甸边境任务,你放走了那个长得像你母亲的目标。"
我僵在原地。那是我唯一一次违抗暗狱命令,为此在禁闭室被电到昏厥休克。
"不是不忍心..."我牙齿咬得咯咯响,"是她做的蛋糕...和四岁前吃过的一样..."
话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这他妈比认输还难堪。
"那么……"江临渊突然把什么冰凉的东西塞进我手里。是那把我的枪的完整弹匣,十二发子弹黄澄澄地压满。
"要么现在杀光外家所有人。"他退到门边,西装裤管还在滴血,"要么明天跟我去炸了暗狱总部。"他歪头露出个血腥的笑,"选吧,小狼崽。"
「真他妈恶心」
我抬手打碎了吊灯。
在黑暗笼罩下来的瞬间,听见自己说
“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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