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春神祭祀3

只见崔伦话还没说完,余光就瞥见了站在季执礼身旁的袁墨,原本兴奋荡然无存,而转变一股深深的惊惧,指着袁墨,口齿更加不清楚:“鬼……鬼月,余孽,是余孽……抓他……别过来……不是我……”话音未落,便晕了过去。刑案司的人面面相觑,最后按照季执礼的命令,袁墨带人将崔伦押回刑案司,他自己则是速去见驾。

春分时节,春神祭如期举行,祭礼司的花车打头阵,造型一尊巨大香炉,炉身之上写着铭文,密密麻麻的,行过之时无人在意,炉内有三柱高香,本来有纱做的香烟飘渺的样子,却因为无风,根本飘不起来,意境上便掉了一个档次。

跟在其后的是徐家的花车,上面的造型是战场的还原,还安排了些将士在上面演练,时不时吼出有力的口号,倒是很有几分气势。徐家的花车不似李家那般是几个世家一同置办的,而是由徐家主家带着旁系一同操办的,所以虽同是当朝宰相,却总是走在李家之前。

不过这事也就寻常百姓议论得多,李家却并不在意,毕竟这样几家联办,就算李家做主也可以省去不少事情。正如今年李家同袁家和黄家一同置办,李治只是定了大致的形式,其他的就丢给萧妖雪、袁梅、黄轻落去打理,李安国则是需要时候帮几个姑娘搭把手。到最后李治看到成果的时候,就花了十多天的时间,在在李安国看来,这比前几年的花车,那可是好了太多,说不好真有资格夺一夺那魁首。花车架子本就高大,一个身着将军服饰的竹编巨人,持剑利于车上,却与背对花车前进方向,而他的肩上披着一块褴褛的披风,看起来充斥着岁月沉积的痕迹。但在巡游那一日,却是因为无风,而少了几分气势。

正当花车的队伍行到了圣驾跟前,祭礼司的花车已经通过开始回转,徐家的花车正在圣驾之前,李家的花车将近,此时本是一日无风的京都竟然起了疾风,高香的白烟飘起,白纱中有黑色点缀使得香烟更加生动。将军的披风也同样飘起,只是不同于白烟那般,披风随风而起,却是鸟雀的形状,于将军身后,随着疾风奔向天空,也奔向圣人。无论是高台之上的圣人,还是街道两侧的百姓,都看到了这番景象,确实壮观。只听人群中一个老儒生说到:“将军持剑守国门,开东梁,此为始亦为史,白鸟向空,向圣人,此为终亦为忠,而无论始终唯有?长风可达,妙哉!妙哉!”

而就在京都几万只眼睛都盯着李家花车看时,一只弩箭穿过李家花车,划断了几根布带,使那几只白鸟真正的飞向了天空,但是弩箭的速度并未减慢,而是向着那高大的香炉飞去,将几柱高香上的白纱一同带落定在不远处的城墙之上。

圣驾两侧的士兵已经做好了护驾的准备,但是之后的京都,除了安静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

下去查看的士兵不一会就已经将弩箭和白纱一同送到圣驾之前,圣人身边侍奉的公公接过白纱后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冷汗便从额头上冒了出来。白纱上黑色的点缀赫然是一段段笔记,而只要简单扫一眼鬼月那两字就足够让人心惊胆战。

侍奉的公公不敢多看,急忙将白纱送到圣人面前,正当圣人看那白纱之时,一人匆忙穿过花车队伍,来到了城楼之下,与下面的兵士只是交谈几句,便上了城楼,来到圣人跟前。

叩拜道:“臣有要事启奏。”

周钦德看了看手中的白纱和弩箭眉头一皱道:“春神祭刚刚遇袭,此刻还没有下落,朕的生命还有危险,季执礼你倒说说你有什么要事要现在说,要你一个刑案司的正职亲自来说。”

季执礼没有圣人的旨意并不敢起身,只得跪着道:“圣人,今日辰时刑案司接到了一桩报案,事关崔伦,依报案人所述,崔伦似是犯病动手屠了整个府邸,除了崔伦的家眷之外,还有他们花钱请的仙乐楼的舞姬。”

在季执礼讲述期间,圣人并未说什么,只是认真的看着这白纱的文字,季执礼说完了,他应并未表态,圣人身旁的的公公自然知道,朝廷命官被刺这是大事情,但是现在摆在面前的是圣人也遇到了刺客,那么刑案司这事却是可以之后再议,于是对季执礼劝说道:“季大人,现在春神祭也有一大堆事情要查,您看既然崔家已经遇害,崔伦也已经由刑案司收下,要不此事就先放放?”

还不等季执礼开口,圣人竟然抢先一步说道:“查!此等大事怎么能等等,崔伦家的事情交由刑案司去查,季执礼朕记得你也是巡检司的人,春神祭的事情就由你带一队巡检司的去调查真伪。”

季执礼一听也是震惊,要说圣人让他查他都能理解,但是这查也不算奇怪,但是要连上春神祭一起查就奇怪了。听他们口中的言辞,春神祭这显然是遇上了刺客,这要查也是归大内查,这怎么也落到了刑案司的头上。

崔伦家中几十口的人命官司,甚至还涉及了外人,就算在刑案司历年的案子中都不算小的,而这崔伦看着是没死,但多半是疯了,也不知道他能提供多少作用,单单这几乎要动用整个刑案司的力量,好在圣人准许巡检司接受春神祭的案子,此等差事要是真的揽下来,那就是把刑案司一众官员的脑袋往外面送。

只是若是自己去主办春神祭的案子,就算刑案司有袁墨恐怕还是分量不足,但思来想去季执礼还是推脱道:“陛下,崔家之案事关重大,若是只有副职主持恐怕难以服众,还望陛下三思。”

话音落下圣人却将那白纱扔到季执礼面前,同时圣人的声音也从前方传来:“你先看完再说,这春神祭到底是不是刺杀。”

季执礼接过那白纱一细看,瞬时间就觉得头皮发麻,这上面的任何一句话,都是颠覆性的存在,特别这还只是一个小吏所行之事,就已如此,那当时给他下命令的人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只见白纱上写到:“吾名崔伦,于鬼月案中获悉鬼月余孽家属栖身之所,在鬼月余孽还在逃匿之时假传圣旨,将其捉拿,并冠以余孽之称,虽之后迫使鬼月余孽露面被抓,也得了圣上恩赐,但是所造之孽深重,之后数年心魔缠身,日夜不得安宁。今日将罪孽写于这白纱之上,以祭奠亡魂,望逝者安息。”

季执礼不知道这几行字自己看了多久,但是他能感觉到,在在即沉浸于这短短几行谢罪书的时候,圣人的目光从未离开过。看完之后季执礼只觉得口舌干燥,心中有话但是却说不出一句。

“不过你说的有理,明志你就协助刑案司调查崔家一案。”

此时路上的花车因为袭击的原因已经停下了,禁军在也是严阵以待,路两旁的百姓想离开,但是也被维持秩序的官兵控制住,骚乱声也渐渐大了起来。刚刚的大风已经停了,白纱被击落,巨大的香烛之上空空如也,将军的披风上的白鸟也不再飞翔而是静静地依附在将军的身上,面对此番乱世只有将军还是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看向这乱世。

可是这样的情景并没有保持太久,禁军又回到该有的位置,花车也继续移动,百姓虽然并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一切已经恢复平静,也便不再执着于这一时去探寻消息,毕竟京都的墙到处漏风。

季执礼小记:

季执礼在巡检司的工作时常都会与潇湘阁打上交道,自从上次他在凉山县的潇湘阁中解决完冯源之后,他就再次发现,这潇湘阁可真是好用,平日里若是刑案司遇到什么他们不方便去查的,只需要一封信捎过去,不出一日想要的消息就自己来了,这可比他们走大街穿小巷的来得快。

而就在最近,季执礼收到了一封潇湘阁邀请函。作为一个洁身自好的官员,季执礼几乎不会出入潇湘阁,就算是买消息也是派人传信,这次突然要去亲自去赴约,他心中还有一丝紧张。

赴约当日,季执礼给自己蒙了个严实,看见的人内心难免吐槽一句,这是背着多少个老婆来青楼才需要捂成这般模样。

接迎的鸟雀看了邀请函将季执礼请上了楼,而推门入内萧妖雪已经早早的等在房中。季执礼见到这姑娘的第一眼就认出来她正是当日在凉山县潇湘阁坑了冯源的那个楼主。

这难道是因为当时的事情升官了,现在来了京都的潇湘阁。不过季执礼的这些猜测很快就被这女子接下来的话给否认了。

“季大人好久不见,正式介绍一下,在下萧妖雪。”

这个自我介绍对于季执礼来说无疑是知道了一个惊天的消息,萧妖雪这名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不就前几日名震京都的那位宰相千金吗?她是潇湘阁的阁主?宰相千金以前是干青楼的?宰相还给她认回去了?

看着季执礼惊讶的目瞪口呆,萧妖雪只觉得似乎这个世间对于青楼女子的误会还是太深了,且不说潇湘阁中大部分鸟雀都是干信息交易的,这青楼中另外一大部分女子都是清倌不过是唱歌跳舞弹琴罢了,但似乎在世人眼中她们就都是如此污秽不堪。

不过好在季执礼也是懂礼数之人,急忙忙解释道:“之前不知萧楼主已经进京,一直没有拜访,是执礼失礼了。”

对于季执礼这样及时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再流出半分轻视的男子,在潇湘阁中还是备受欢迎的,当然在萧妖雪眼中也顺眼不少。

“季大人,我已经不是楼主了,大人不用再如此称呼了。今日叫大人过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和大人熟络熟络,毕竟这段时间大人也算是我们潇湘阁的常客了。”

这话一传入季执礼的耳朵,他的脸飞快的就红,急忙否认。

不料却被萧妖雪抓住机会调笑了一番:“季大人的脸怎么这么红,莫不是穿得太多了,咱们潇湘阁中暖和,你可以把这包头的围巾给取了,不会着凉的。”

此话一出季执礼的脸更红了,但还是动手把那围巾给取了下来。之后二人就这样谈了谈当今的京都,谈了谈未来的京都,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两个时辰,潇湘阁也迎来一天之中最热闹的时候。

二人道别后,季执礼独自下楼,还没出门,便听到后面有人叫道:“季大人,季大人。”

听到自己名字,季执礼难免没忍住脚下步伐一顿就被后面的人拍上了肩,略显尴尬的回头,身后几人正是刑案司的同僚。

此时季执礼真的很想找个洞藏起来,毕竟这几人的话真的是令他无地自容。

“没想到季大人也会来潇湘阁,大人一般多久来一次?我们哥几个倒是常来,怎么都没见过大人?大人这是要走了?那大人下次来之前记得和我们说,我们知道几个姑娘,给大人介绍介绍。”

季执礼实在听不得他们这些污言秽语,不顾几人挽留,顶着大红脸径直离开了潇湘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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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雪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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