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风裹着沙砾,狠狠砸在 “镇北军” 的营旗上,发出猎猎声响。主营帐内,萧策正俯身盯着案上的边境舆图,指尖刚划过鞑靼部的聚居地,副将陈武便掀帘而入,手里捏着一封染了风尘的密信,脸色凝重得像帐外的乌云。
“将军!京城来的急信,是宸亲王府的人送来的!”
萧策猛地直起身,玄色劲装下的肩背绷得笔直 —— 他驻守北疆三年,除了年节,极少收到京城的私函。他快步接过密信,指尖刚触到火漆印上的 “君” 字,心就先沉了半截。拆开信纸,君铄亲笔写的字迹映入眼帘,虽语气克制,却藏不住暗流:“太子借九龙杯案弹劾,联刘崇谋查案权,东宫与玄机子似有勾连,需留意边境异动。”
“啪” 的一声,萧策捏紧信纸,指节泛白。他想起半月前,斥候汇报说有不明身份者频繁接触鞑靼将领,当时只当是寻常细作,如今想来,竟是玄机子的人!“陈武,” 他声音发沉,目光扫过帐外列队的士兵,“鞑靼部近期增兵多少?”
“回将军,近十日已增兵三千,都驻扎在黑风口,离咱们的哨所不足五十里!” 陈武压低声音,“还有,昨夜斥候截获一个玄机子门徒,从他身上搜出半张地图,画的像是…… 京城周边的布防!”
萧策的眉峰拧成了结。京城有太子掣肘,边境有鞑靼虎视,君铄腹背受敌,他这个做兄弟的怎能坐视不理?“传我命令,” 他转身抓起挂在帐柱上的盔甲,手指扣着甲片的动作都带着急切,“你暂代镇北军统领,守住黑风口,若鞑靼来犯,按原定战术应对,我带五十轻骑连夜回京!”
“将军不可!” 陈武急忙上前阻拦,双手攥住萧策的胳膊,“军中规矩,将领离营需奏请朝廷,您擅自回京,要是被御史弹劾……”
“弹劾?” 萧策扯了扯嘴角,眼神却异常坚定,“君铄在京城腹背受敌,我若等朝廷批复,怕是连他的安危都保不住!” 他拍了拍陈武的手,语气缓和了些,“你放心,我留的战术手册里写清了应对之策,鞑靼若敢动,定让他们有来无回。再说,我只带五十人,快去快回,不会耽误边境防务。”
陈武还想再劝,却见萧策已扣好了头盔,甲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帐外,五十名精锐轻骑早已列队完毕,战马喷着白气,鞍上都挂着弓箭与弯刀。萧策大步走出营帐,翻身上马,缰绳一勒:“出发!”
马蹄声踏碎了北疆的夜色,五十轻骑如一道黑色闪电,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萧策伏在马背上,风刮得他脸颊生疼,却丝毫不敢放慢速度 —— 他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密信上的内容,太子弹劾、刘崇勾结、玄机子搅局,每一件都像尖刀,扎得他心头发紧。
次日清晨,队伍行至一片戈壁滩,突然听到前方传来马蹄声。“将军,有埋伏!” 前锋士兵高声示警,话音刚落,数十名鞑靼游骑就从沙丘后冲了出来,弯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列阵!” 萧策大喝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刀,“左翼十人断后,右翼二十人包抄,剩下的跟我冲!” 轻骑们训练有素,立刻分成三队,箭矢如雨般射向鞑靼人。萧策一马当先,长刀劈下,将一名鞑靼骑士斩于马下,鲜血溅在他的盔甲上,与尘土混在一起,变成暗沉的褐色。
激战中,一支冷箭突然从斜后方射来,萧策只顾着格挡身前的弯刀,没来得及躲闪,箭头 “噗” 地刺穿了他的左肩,疼得他闷哼一声。“将军!” 身旁的士兵惊呼着想要上前护驾,却被萧策喝止:“别管我!先杀出去!”
他咬紧牙关,左手按住流血的伤口,右手依旧挥舞着长刀,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鞑靼游骑见讨不到便宜,又怕拖延下去引来援军,虚晃一招后便策马撤退。萧策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肩上的伤口不断渗出血,染红了半边甲胄。
“将军,您的伤……” 士兵们围上来,脸上满是担忧,“前面有个驿站,不如先去包扎一下,歇息半日再走?”
萧策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止血的草药,胡乱咬碎了敷在伤口上,再用布条紧紧缠住。“不行,” 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京城情况不明,多耽误一刻,君铄就多一分危险。继续赶路!”
接下来的两天,萧策几乎没合过眼,伤口在颠簸中反复裂开,草药换了好几遍,依旧止不住渗血。直到第三日傍晚,京城的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他才松了口气,眼前却一阵发黑,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宸亲王府门前,管家林福正踮着脚张望,见远处来了一队风尘仆仆的骑兵,领头的人盔甲染血、头发凌乱,立刻认出是萧策,急忙迎了上去:“萧将军!您可算回来了!殿下在府里等您好久了!”
萧策翻身下马,刚落地就踉跄了一下,幸好林福及时扶住。他推开林福的手,咬着牙往前走:“君铄在哪?我有要事跟他说。”
穿过王府的回廊,就见君铄站在书房门口,青衫素袍,却难掩一身贵气。他见萧策肩上的绷带渗着血,脸色立刻变了,快步上前扶住他:“阿策,你怎么伤成这样?”
“先别说这个。” 萧策摆了摆手,推开书房门,从怀中掏出那半张地图,递给君铄,“你看,这是从玄机子门徒身上搜出来的,画的是京城布防图。鞑靼部增兵边境,和玄机子的人来往密切,他们怕是要内外勾结!”
君铄接过地图,指尖拂过上面的线条,眉头越皱越紧。他回头看向夜不收,后者立刻会意:“殿下,我这就把地图交给墨影,让他核对京城的布防,看看有没有泄露的缺口。”
“好。” 君铄点头,又转头看向萧策,语气带着责备,却难掩关心,“你也是,明知边境危险,还擅自带这么少人回京,要是出了意外,我怎么向镇北军交代?”
萧策咧嘴一笑,不顾伤口的疼痛,拍了拍君铄的肩膀:“咱们兄弟,还说这些?你在京城被太子算计,我要是坐视不理,还算什么镇北军统领?” 他顿了顿,语气严肃起来,“对了,太子弹劾你的事怎么样了?需要我去朝堂上帮你说句话吗?”
君铄摇了摇头,扶着萧策坐在椅子上:“沈知言已经回京了,他在朝堂上帮我反驳了太子,只是陛下还没定夺。你刚回来,先去偏院歇息,处理好伤口,明日再商议对策。”
萧策还想再说,却被君铄按在椅子上:“听话,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林福,带萧将军去偏院,让太医过来给伤口换药。”
看着萧策跟着林福离开,君铄的眼神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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