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穆秋吟发现自己被醉鬼试图非礼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是躲开,就当不小心见到条疯狗,避开就算了。
但对方却将她的闪避当做是害怕,怪笑着得寸进尺,几个人挡到她面前拦住她,一边说着要跟她认识认识,一边伸手要来拉她。
穆秋吟忍气吞声的往后躲开,“其实我真的恨不得把那条咸猪手给剁了。”
她说到这里还磨了磨牙,神情看上去特别生气,耳朵都气得有点红了。
何酌修眉头皱了起来,褶皱深得能夹死蚊子,“几个人?几个人围着你一个女孩子?”
穆秋吟抬头看向他,嘴角往下一撇,嗯嗯的点头:“四五个人呢!”
眼神里充满了控诉,委屈极了。
何酌修问:“没有路人帮你吗?”
“我被拦住的时候没有别人经过。”穆秋吟摇摇头,怏怏道,“他们拦着我不让我走,我说我要报警,他们说报就报咯,只是想交个朋友而已,警察也不能不让人交朋友吧?”
还说了些乱七八糟很下流的话,穆秋吟都不好意思复述给他听。
但是想起来就觉得委屈,忍不住用力咬住嘴唇。
何酌修看她眼圈又开始发红,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抱她,可是手伸到一半,又反应过来,猛的顿住,犹豫几秒,手腕一偏,手心就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轻轻拍了拍,“没事了,都过去了,不要再想。”
他尽量让自己紧绷的声音放松,变得柔和而平稳,试图稳定她的情绪。
温热的掌心带着重量落在她的肩头,穆秋吟眼里的泪意却更加明显,她用力的深呼吸,重复了好几次,才好不容易的将泪意压回心底。
她努力睁大着眼睛,朝何酌修弯起眼睛笑了一下,“我也没有任由他们欺负吧,我看他们不怕我报警,我就立刻从包里掏出一把喉镜,可视喉镜贵呢,我掏的是那把直接喉镜,对着说想跟我交朋友那个就锤过去。”
她说着抬手比划了一下,像是手里握着东西一挥,“我本来没想打他脑袋的,只是想随便打一下,把他们吓跑就行。”
结果没有想到那个人见她打过来,立刻抓过旁边一个人帮他挡灾。
“我看马上要正正砸那个人眼睛上了,就偏了一点,从他鬓角擦过去了,刚好连那个人也一起砸到,砸到他的鼻子,鼻血一下就出来了。”
穆秋吟说到这里松了口气,告诉何酌修,在他们打起来的时候,终于有路人经过了,是从地铁站出来的一对情侣,他们见到她被几个社会青年围住,立刻就上前来帮忙。
女生甚至直接就报了警,对面另外几个没被穆秋吟砸到的,这会儿酒也醒了,立刻就扔下两个倒霉鬼跑了。
只剩下两个挨了穆秋吟一锤的被她和男生一人摁住一个。
“他还挣扎想跑呢,我差点想再给他一锤!”穆秋吟说得气咻咻的。
何酌修:“……”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用哪头打的?手柄,还是镜片?”
穆秋吟一噎:“……当然是手柄,怎么可能是镜片那头!”
用镜片那头砸下去,就跟锄头挖地一样一样的,这不得把人直接送进抢救室啊!
何酌修笑了一下,“那就好。”
“接着派出所的人就到了,把你们都带回来了?”他接着问穆秋吟。
穆秋吟点点头嗯了声,“他还让我赔医药费!要不是他耍流氓,我怎么会打他,他这都是咎由自取,是不是?”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何酌修,一脸寻求认同的意思,何酌修立刻点头,“没错,他们是咎由自取,先撩者贱。”
“就是嘛。”穆秋吟嘀咕,语气忿忿,“居然还有脸问我要医药费,真是脸大如盆,容江水面都没他脸宽……”
何酌修笑了一下,嗯了声,问道:“所以你赔钱了吗?”
一说这个,穆秋吟立刻又颓了,“……赔了几百块,息事宁人嘛。”
说完兴许是觉得自己不够硬气,虎头蛇尾了,她立刻补充:“不过我让他们给我道歉了,而且民警同志说了,他们要行政拘留的,活该!”
何酌修又点点头,附和道:“是活该。”
穆秋吟接着道:“他们让我叫人来接,很晚了,我自己回去不太安全,我、我也不知道该找谁,所以……”
何酌修好奇:“你还记得我的电话?”
分开后穆秋吟提议互删对方的联系方式,不会只有他照做了吧?
“……我问科室的同事拿的,那个病人信息登记本里。”穆秋吟解释道。
总不能这个时候还发邮件联系吧?
何酌修一听就明白了,病人入院时做的登记,为了方便医院和家属联系,填联系号码时通常会要求填写家属的号码,或者留两个,穆秋吟是首诊医生,说要联系家属,让同事翻一下记录本,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只是这样不符合规范,何酌修叹了口气。
穆秋吟低下头讪讪的道:“打扰你了……”
她说完抬头,看一眼何酌修,眼神里有歉意,肩膀跟着塌下去,好像整个人都变得萎靡许多,无精打采的。
何酌修打量着她的脸,还是好看的,光洁莹润,但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总觉得像是黯淡了少许。
就像是天边明亮的圆月突然被不知从哪里飘来的乌云挡住了,月华变暗了似的。
大概是因为精神一直紧绷,太累了的缘故,突然一松懈,整个人的精气神就泄了。
何酌修看着她这副样子,突然间觉得心酸。
她好像是个没有依靠的人,明明他就在她眼前,却像是有一层无形的隔阂将他们分隔在遥远的两端,她在那头孤零零的,他想安慰却够不着。
印象里她从来没有这样过,她总是骄傲的挺直着脊背,好像永远不会被击倒,永远鲜活明亮,不染一丝阴霾。
何酌修不知道是时间改变了她,还是这几年她经历过的事实在太多,又或者是她妈妈的离世导致了这一切。
他觉得心痛到快要无法呼吸,他曾经那么钟爱在意,恨不得一辈子对她好的人,如今却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狼狈的一面来。
办事大厅的门刷一下又打开了,走进来几位民警,手里还推着两个人,一个堵着鼻子,一个包着额头。
何酌修立刻意识到这是谁,拉下脸目光不善的望过去。
回来的民警同志朝穆秋吟这边看了眼,一位面容和善两鬓微白的中年民警笑眯眯的问道:“家里人来接你了?”
穆秋吟回过神,笑笑:“是我朋友。”
“那就好,很晚了,快点回去休息吧,路上注意安全。”对方笑笑,推着那俩人走了。
何酌修和穆秋吟一前一后的出了派出所大门,外面的空气还是有些湿热,虽然有风,但吹在皮肤上却是温的。
俩人沉默的下了阶梯,往路边的停车位走去。
路灯光落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长长的,歪斜着贴在一起。
要过马路的时候,穆秋吟突然就走不动了,定定的站在路边,看着经过的人群,突然避了一下。
然后猛的往地上一蹲。
何酌修已经往前走了几米,不见她跟上来,转身去找,就看见她这样,顿时一惊,知道她的情绪终于绷不住崩溃了。
他忙转身,大步走回到她身边,提了提裤腿,在她面前蹲下去。
何医生:让我来看看你的作案工具。
木木:?给你一个机会,重新说←_←
何医生:……让我来看看你惩奸除恶的辅助器械。
木木:我就喜欢听这种定语长长的!
何医生:……直接说喜欢听人夸你多好。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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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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