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漾怕温思言被男人的话吓到,回头解释道:“没事的,两杯都是我买的,我的钱我想给谁喝就给谁喝。”她又扫了眼咖啡杯上的标签,补充道:“不过你那杯还真是他最爱喝的红茶拿铁诶。”
还不如不说…温思言将咖啡杯从嘴边,挪到了大腿上。
“忘了介绍,这个是我表哥,傅时序。”钟漾回头叽叽喳喳吵着温思言说道,又补充,“他爹是我亲大伯,但是因为我跟妈妈姓,所以我才不姓傅。”
原来是沾亲带故,这一刻,温思言终于明白为什么钟漾的眼睛会让她想起傅时序来。
钟漾又对着副驾驶的男人出声道:“后座的这位美女姐姐是我的恩人加被我弄脏了衣服的人,她叫温…”
钟漾把“美女姐姐”挂在嘴边喊习惯了,一时有点答不上来方才温思言告诉她的真实姓名。
“温思言。”傅时序磁性而低哑的声线传出,钟漾惊喜道:“对,就是这个。可是你咋知道,你们认识吗?”
见傅时序似乎没有刻意撇清关系的想法,温思言也很直白的说出道:“我们是高中同学。”
“哇塞,这么巧。”钟漾看了眼男人,在得到证实后说道:“哥,你高中是在海安旁边那个小城,长桐市上的是吗?”
“嗯。”
“靠,我觉得大伯母对你的控制也太莫名其妙了,凭什么因为初中有人给你递情书就非要把你放养到长桐…”钟漾边玩着手机边吐槽着,温思言下意识向前挪了挪身子,想要听清关于傅时序当年来长桐的隐秘。
很早以前她就知道,傅时序不是长桐人。
学生之间关于他的传言不少,有人在高一开学当天看到过傅时序身穿带有“海安一中”字样的校服来高中部报道,也有人看到周五放假时傅时序坐上豪车离去。
众说纷纭,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一点是:傅时序家很有钱。
男人似乎并不想将话题展开,只是冷冷一句:“住哪?”
这话很显然是对温思言说的,他应该不大可能不知道自己表妹住哪吧。
“龙湖南村”温思言吐出了地址,一路再无过多交流,只有钟漾一人不停地分享着自己的生活,温思言最开始还附和几句,到最后懒得说话,空气里便只剩下了钟漾的声音。
-
车到小区门口时雨已渐停,钟漾承诺衣服干洗后会带着香味送上门来,温思言也回应届时一道归还身上这件羽绒服。
两人一顿交流听起来像是钟漾把羽绒服抵在了温思言那一样。
下车后温思言拎着购物袋消失在旧小区昏暗的路灯下,车子再度启动,目的地是傅家老宅。
钟漾是傅家孙辈这一代里最小的孩子,又是唯一的女孩,深得傅家二老的喜爱,可为人偏是混球,从小就喜欢逃课撒野泡酒吧,今年九月上了大学后又迷上了网恋。
一会想奔现一会又要纹身,这把傅家两把老骨头吓得够呛,说什么也要这个周末把她抓回老宅里来好好当面教育一顿,还派了孙辈这一代里讲话最压得住钟漾的孙子傅时序在她下课后蹲点接人回家。
可这小姑娘一放学就嚷嚷着要先吃饭,于是一顿折腾,到了晚上十一点还没碰到老宅的门。
老宅的电话又打来了两通,行驶在空荡的高速上,钟漾敷衍着答复:“奶奶,我和三哥就在回来的路上,这不是堵车嘛,哪里是我耍小花招。”
几个孙辈里傅时序排行老三,钟漾平日里每个哥哥都只称为“哥”,只有在老人面前才加上排行。
“堵车从六点放学堵到现在?我又不是老年痴呆。”老太太沧桑但中气十足的声线响起,却没半分责怪的意思。
钟漾看着车窗外星星点点的雨珠汇成一股向下流淌,她漫不经心道:“哎呀奶奶,信号不好,我先挂了等下你就能看到我和三哥到家啦。”
钟漾挂下电话,双手合十央求着傅时序:“傅时序,求你了开慢点,最好是开到爷爷奶奶他们睡了再到家,然后明天我再早点起假装约了人打高尔夫,和他们来个抬头不见低头也不见。”
“不行,我已经够纵容你了。”傅时序淡淡回应。
“哎呀我不就是网恋那么一下下嘛,我都知错不纹身了,还要全家当面审判我一顿。”钟漾嘀咕着,“大伯母回老宅了吗?她是全家最反对早恋的了,虽然我这都不算早恋了,但是她在的话肯定有话蛐蛐我。”
钟漾口中的大伯母是傅时序的母亲季香兰,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大好,心病也严重,一直在城南的院子里养身体。
傅时序有个大十岁的亲哥名为傅时靳,十六岁那年为了给出国留学的初恋制造惊喜,一个人背着全家飞往伦敦,却在回程的飞机上遭遇空难身亡。
傅时靳过世后季香兰便大病了一场,养好后身体也大不如前,她将傅时靳的死归结于早恋,偏执地不允许傅时序过早与女生接触。
初中时期傅时序的形象便是大多女生心目中的理想型,漫天的情书让季香兰应激到认为自己也将失去这个小儿子。
所以她自顾自的,将傅时序送回了家乡那座小城最好的高中念书,在她的印象里那所高中的管教极为严格:女生都要剪整齐的短发,男女同行即视为早恋。
…
“不在。”车子行驶的很快,傅时序修长的双手把控住方向盘,夜色深浓,男人的眸色更加冷淡疏离。
钟漾脑袋倚在靠背上,想到傅时序那三年在长桐的高中岁月,不禁发问:“傅时序,你高中的时候有喜欢的人吗?”
钟漾觉得她这个哥哥看着禁欲,实际就是闷骚的主儿。
虽然季香兰管控着他的早恋,但暗恋明恋什么的也说不准。
又是一阵沉默,但钟漾依旧追问,“肯定有只是你不告诉我。”她眯着眼,玩笑般报出了目前唯一得知的傅时序的高中同学的姓名:“是不是温思言?我觉得她长得好漂亮。”
傅时序眸底划过一丝耐人味道的情绪,手指扣紧方向盘,却依旧不回答,直到车子驶离高架,抵达傅家别墅,他才开了尊口:“到家了,下车。”
钟漾扫到了傅时序情绪中微妙的变化,但也没往心里去,毕竟提起温思言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刚刚俩人的互动看着也不大熟。
直到很多年以后的某一天,钟漾才恍然大悟,那天夜里傅时序的沉默,代表着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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