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厌青到底身子弱,这两天玩疯了几天就感冒了,两种不同的药一起吃让他头晕眼花浑身无力,只能瘫倒在床上歇着。
如果不是当天还要回城里,他能躺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也不起来。
梁月娥一大早就听到有人在厨房窸窸窣窣的声音,开始还以为是家里进了贼,结果发现是爬起来给人熬鸡丝粥的梁余。
她又以为她儿子疯了——就没见过这人假期起那么早的,一问之下才知道陈厌青生病了。
正好家里的药没了,梁月娥提起手提袋就要出门,不忘叮嘱道:“那余仔,你照顾好青青,我去买药。”
“不用了妈,我买回来了。”梁余说,一边倒了杯温开水,拿着药进了房门。
村里有个六点开门的卫生站,梁余摸到不对劲的热,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就跑过村那头去买的。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梁月娥瞳孔地震,好奇地跟着走进梁余房间,梁余正给他把粥吹凉,一勺一勺喂到他嘴边,难得的表情严肃,像是在进行什么高难度比赛。
她进去的时候,陈厌青急得脸都红了,却没力气爬起来,连声音都是哑哑的,朝梁余低吼:“扶我起来我自己吃,我只是病了,不是生了!”
梁余照喂:“生了我也喂你。”
梁月娥看不懂男高中生们的相处方式,支支吾吾好半天,吐出来一句:“余仔别欺负青青。”
陈厌青吓得坐了起来,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和梁余只是在排练过家家!”
梁月娥豁然开朗,似乎这几天的怪异行为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自己安慰自己:“是沈天晴教的吧?不用太认真的,觉得勉强就直接跟她说,她很乖的。”
俩人乖巧点头,等听到梁月娥出门了才长舒一口气。
梁余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医学奇迹啊陈哥。”
陈厌青恼羞成怒,一手推开他凑近的脸,差点把人推倒在地:“再闹我捶你。”
梁余立马滑跪认错:“我错了我错了,哥哥饶了我吧。”
吱——
门开了。
俩人还以为是梁月娥回来了,吓得抱成一团,魂都吓飞飞。还好粥已经吃完了,不然能撒一地。
“眼神躲闪,面部假笑,说吧,干了啥坏事儿?”梁月羽抱着手臂,眼神玩味地看着俩人。:“你俩一大早调.情呢?”
“我哪儿敢啊。”梁余拍拍胸口,他是易惊吓体质,被梁月羽吓得差点跳上床躲起来,但是被陈厌青抱住了。
梁月羽看看地上的行李箱,又看看他们:“出发了,你们收拾好了吗?快点。”
梁余他俩的行李昨晚上就收拾好了,瘫在地上,还没拉拉链,难怪梁月羽会觉得他们没收拾好。
“行,收拾好了,我们换件衣服就走。”
这次出去是梁慎开小车带他们仨出去,不需要梁余开车,他乐得钻去后座跟陈厌青坐一块儿。
梁月羽很有眼色地直接走去前座了。
陈厌青漫不经心地给梁余发了条信息,然后转头看向窗外,掩饰发红的耳尖。
喵呜喵呜~
梁余的手机震了震,发出一个可爱的音效,像是小猫咪娇娇软软的撒娇。
“余仔,你什么时候换的手机铃声?”梁慎不经意地问道,“谈朋友了?”
“咳。”梁余轻咳一声,莫名脸热,也没否认,“就突然想换一下。”
然后连忙解锁看消息。
上面是陈厌青很简短的一句感叹:原来村头那辆粉色的车是你爸的啊。
梁余:更正,是骚粉色。
多一分艳丽,少一分纯洁,不多不少刚刚好,骚粉色,在黑暗里也能拥有爆棚的存在感,你值得拥有。
陈厌青:哈哈哈,你做完暑假作业没有?
梁余顿了顿,发了个战败的表情包:暑假作业难道不是最后一天赶的吗?
梁余和刘洺几个出了名的死线战神,要不是他学习够努力,不然迟早被刷下去。
但是像陈厌青他们这种养成良好习惯的,一般开始放假那几天就陆陆续续写完了。
梁余:求救.jpg
梁余:please,看在男朋友的面子上/可怜。
“你俩聊啥呢,手机叮叮咚咚的。”梁月羽问道,“安静点,让我睡会儿。”
两人瞬间把手机和脸上傻乐的表情收起来,乖巧点头。
梁慎:“神了奇了,梁余今天这么听话?”
-
陈厌青的感冒是病毒性感冒,好悬还是在开学前一天好了。刘洺和谢竹君俩人含辛茹苦地遛了那么多天的狗,终究还是回到了陈厌青的怀抱。
咪咪已经长成了一条大狗,却还以为自己还是小宝宝,非赖在陈厌青怀里不下来。
陈厌青掂量掂量怀里这条大狗,差点栽倒:“好家伙,刘洺给你吃什么了,怎么重了那么多?”
刘洺则还赖在他们家不肯走,可怜兮兮地作咬帕子状:“没想到,你终究还是背叛了我!宝宝!我的宝宝啊!”
咪咪屁股示人,毫不在意,用完就扔。
梁余在一旁赶作业,边写边问:“陈大学霸,13-14那张试卷你写完没,借我对对答案!”
他没听劝,疯玩了一整个暑假,此时此刻的他已经赶不完暑假作业了,只能笑着流泪,极度后悔——如果不是这个暑假让他拥有了一个男朋友,他宁可这个暑假从未来过。
“在我包里,我给你拿。”陈厌青放下咪咪,转身去拿试卷。
刘洺惊吓:“怎么还有试卷!不是只有练习册吗?”
“你玩傻了吧?放假前三天试卷就下来了,那么厚一叠呢。”梁余一心二用,一边算着数,一边抽空给他比划了一下厚度,“还有背书,你别忘光了,秋姐说开学还要抽查的。”
刘洺:!
刘洺闻言,马上就要走了,也不继续沉迷遛狗,边走边喊:“我回家找试卷去了!等我!给我抄抄!”
梁余拖慢了声音:“不——给——抄——”
梁余和刘洺挑灯夜读到凌晨,第二天出现在班里的时候眼底都是青黑的,活像个大熊猫。
好险是在陈厌青的帮助下,俩人赶死线成功了,虽然代价是巨大的(给陈厌青定了一个月的奶茶)。
江棠果收完作业从办公室回来,马上就散播了小道消息:“报——秋姐十分钟之后过来抽查背书!”
顿时,整个教室响起来此起彼伏的背书声。
江棠果拍了拍刘洺的左肩,却从他右肩探出头来,被刘洺抓了个正着:“江大少爷,咋了,小的有什么能够帮到您?”
“就问问你背书没有,到时候别连累我了。”江棠果说。
苏兰秋,大名鼎鼎的秋姐,她平生最爱的就是从错误点出发,打横打竖打斜地一条龙继续背过去,其气势之大,让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放心好了!背完了,我连夜背的,大大滴良民。”刘洺拍拍胸口。
江棠果并没有相信,只幽幽地看着他。
“不相信我吗?”刘洺说。
梁余也抬起了头,幽幽地看着他。
“我真背了!梁哥你忘了吗?”刘洺掩面而泣。
陈厌青也被他们的动静吵得抬起了头,幽幽地看着他。
所有人:“不信,背一个。”
“测,在这里等着我呢?”刘洺拍案而起,大声背起来了《师说》,虽然磕磕绊绊,但是居然真的背过了。
刘洺闭着眼睛,越背越通畅,像交响乐的指挥家,昂头挺胸,背完了还不忘向四处鞠躬,嘴里念到:“谢谢,谢谢大家!”
丝毫没有注意到周遭的安静氛围。
抬起头,眼前就是一张秋姐放大的笑脸。
苏兰秋:“背得不错,可见刘洺同学在暑假是有好好努力的,大家要向他学习,弯道超车,提高一分,干掉千人!”
众人熟稔接上:“今日疯狂,明天辉煌!”
苏兰秋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安静,下一个就江棠果这一列吧,就背《师说》。”
江棠果身形一晃,扶着刘洺的肩膀慢慢站起来,不忘在他耳边小声嘟囔一句:“我恨你……”
众所周知,江大学霸别的都行,但就《师说》死活背不过,邪了门了。
这次的背书,就好像打响了高考前的第一炮,下了课,苏兰秋就让几个高大的男生把高考标语给贴好了,黑板上也贴上了“距离高考还有××天”的字样,每天越来越少的数字,鲜红的像少年们滚烫的血。
教室里到处玩乐打闹的身影都少了,俨然成了一个安静的自习室,要么自发的学习起来,要么累得埋头苦睡。
苏兰秋带着大家领了新书,还有比新书还要厚的学习资料和试卷,什么随堂检测,黄×小密卷,叠起来厚厚的一叠,放在桌子上,是少年通往外面世界的楼梯。
像什么陈厌青夏池开,他俩的刷题量都算比较轻松的那种了,毕竟高二刷题也刷成了习惯,倒也没那么痛苦。
稳居高榜的江棠果甚至都没时间跟他们玩闹,像一台冷冰冰的永动机,连上厕所都要背单词,一天就能用完好几只中性笔芯。
梁余就比较痛苦了,学又学不动,躺又躺不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个暑假的时间几乎让他忘记了所有的知识,脑袋空空的,里面灌满了水,被陈厌青狠狠超车。
连刘洺看了都要拍拍他的肩膀叫一声“节哀”。
不仅要学习,教导主任收到老校长的指令,亲身带着这帮孩子每天天不亮就去跑步,就怕他们在这种高压环境下把身体熬坏了。
只有到了高三,他们才知道跑操的时候那几排死气沉沉的班级是怎么来的了。
高压状态下,每个人都像是灌满气的可乐瓶,只要有一点点摩擦,他们就能把瓶盖狠狠地崩飞出气,狠狠泄气。
跑操无疑是对他们的身体进行一定程度的放气,既不让他们的气充足过头,也不叫他们躺平到地上一睡不起。
同时也是对他们身体健康的一种保护,不然论谁这么一股脑地学下去,不傻也得废。
他们还是第一回看见林妹妹这么热衷地跟主课老师抢体育课呢。
欣慰啊,弱柳扶风的林妹妹终于开始倒拔垂杨柳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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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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