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花…蓉花,开门呐。”
蓉花一个人坐在房里,今夜本应是她的新婚夜,
但自己的丈夫却死了,刚嫁过来就守了寡,村里人说蓉花想再嫁人也是难了。
她听见有人敲门,但却没开,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门外之人见她不开门,也没有一直敲,说道:“没什么事,我就是来看看你,大力死了你别难过,既然嫁到我们家来了,我们必然是把你当一家人的。”
“知道了二哥,你要没什么事就先回吧。”敲门之人是新郎官的二哥,也是村长的弟弟之一,蓉花既然已经嫁了过来,自然也要跟着大力改口。
男人含糊着答应着,声音渐渐远去,蓉花以为男人已经走了,就在蓉花松懈之时,对方直接撞开了木门。
大力生前懒惰,这木门其实已经坏了却迟迟不修,蓉花被吓了一大跳,紧接着对方就像一头出栏的公猪向她扑来。
“丑八怪!放开蓉姐姐!”叫地瓜的小男孩一直没走,见男人闯了进来,地瓜立马扑上去,“我咬死你!”
男人疼的直咧嘴,叫骂道:“妈的,坏老子好事!”说完便狠狠地踹了男孩一脚,他毕竟是个小孩,力量太小,被男人一脚踢翻在地,狠狠地撞向柜子。
男人见没了碍事的小孩,便要狠狠的扇了蓉花一巴掌,让她失去反抗能力,他正欲抬手,面前突然窜出一条青底金纹的大蟒蛇,正张着血盆大口,似乎想将他一口吞入腹中。
男人当场晕死过去。
柳玄月踢了踢倒在地上的男人,“带我来是多么明智的决定,关键时刻还得靠我呀。”
比起外面的人,盲山村里的人更容易接受一些神啊鬼啊的传说,因此,这姐弟二人见到现了原形的柳玄月也没有被吓得大叫,蓉花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地瓜却一脸崇拜,指着柳玄月道:“你就是黄大哥的宠物!”
“啥?”柳玄月瞪了一眼黄贺年,说道:“我睡着的时候你都做了什么?”
黄贺年耸耸肩,“咱说正事呢。”
柳玄月“嘁”了一声,对小孩说道:“怎么样?我的真身厉害吧。”
地瓜点点头。
“知道你黄大哥真身是什么吗?”
地瓜:“什么呀?”
“是黄鼠狼,圆胖圆胖的,跟我可比不了。”
眼看这两个冤家又要吵起来,薛淳立马转移话题,指着地上的男人问道:“这东西怎么办?”
柳玄月瞥了一眼,“扔外面去,反正大热天的冻不死人。等他醒来,不会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倒是个好主意,但是谁去呢?男人跟死猪一样沉,祁轩看着柳玄月道:“你去。”
处理好这个男人之后,薛淳对蓉花说道:“我们今日来找你,是想和你确认一件事?神女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蓉花很相信这些外面来的法师,而且他们刚刚还救了自己,所以他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时间太久了,我有些记不清了,但印象中好像是个特别老实的人,所以当知道他去了村子外面抛弃神女姐姐的事,我还惊讶了好久。”
“那个时候,神女每天都坐在村口,把自己打扮的很漂亮,一直在那里等她的丈夫回来,但是村里的老人都劝她别等了,说外面的女人更好看,都是妖精变的,你的丈夫不会再回来了。”
说到这里,蓉花有些愤怒,“外面真的有那么好吗?神女那么爱他,为了他,甚至愿意做一个普通人,他居然一走了之,抛妻弃子,所以我宁可相信他是在外面出事了。”
黄贺年听了有些唏嘘道:“年少轻狂,还是不要相信什么海誓山盟。”
薛淳又问:“神女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五年前,那个时候你应该还小,关于她的死,你还记得多少?”
蓉花思索了一会儿,回忆道:“那天下着好大的雨,有个村民打柴下山说看见山上吊死个人,村子里很多人都去了,我那时还小,想看热闹也偷偷的跑过去,然后就看见树上挂着个穿红裙子的人,那人就是神女。当时我被吓坏了,还发了一场高烧,等我醒来时,神女已经被下葬了。”
蓉花一想到曾经那样好看的一个人,穿着破破烂烂的红裙子死在了山上,就不免很难过,她又道:“我曾经想去她的墓前给他她送花,但是长辈们说别去看了,她死时穿着红裙子,死后是要化成厉鬼的。”
薛淳详细的把内容记好,见外面天色已晚,他们再继续留在这里,难免会让村民说闲话,便打算起身离去,离开时蓉花叫住了他们。
“其实,有一件事我打算告诉你们,不知道现在说还有没有意义。”
薛淳:“什么事?”
蓉花:“因为村子里的庄稼一直不结果,我们受不了了就打算搬迁,可是后来,死人了。”
“死的是什么人?”
“是我们村里一个最会造棺材的人,这事村长不让对外说,说怕警察来给我们都抓走。”
蓉花不解的问:“大师,村长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是啊,这是什么意思呢?薛淳转身对蓉花笑了笑,“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多了,人也心虚呀。”
解决完蓉花的事后,几个人回到了那间小破屋,这几日村子里变得很冷,夜晚的风一吹,冷的人直打哆嗦,薛淳脱了鞋子爬到土炕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大红色的鸳鸯被看起来十分喜庆,上面还有淡淡的属于祁轩的味道。
柳玄月和黄贺年两个不怕冷的,在院子里对着月亮喝酒,不知道在惆怅些什么,据柳玄月说,黄贺年在修炼之初,有一位相好的,或者说是他对人家单相思,后来对方修炼得道,就把他给甩了。
也难怪他一直执着于飞升。
两个人一碟花生米,一壶酒,不知要聊到何年何月了。
祁轩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薛淳缩成一团,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可怜,他今天几乎什么都没吃,在看到新郎的尸体后,更是把吃的为数不多的东西通通吐了出来。
“过来。”祁轩对着土炕上的薛淳招手。
“干嘛?”
“带你去吃好吃的。”
薛淳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说着,他的肚子便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金黄色的蛋液在锅里滋滋冒油,香味很快便扑鼻而来。
薛淳闻着香味,咽了咽口水,“大师,你居然会做饭诶。”
祁轩把煎好的蛋饼翻面,然后盛进盘子里,“像这样的地方,经常发生特殊案件,总是没东西吃,时间久了自然就会了。”
松软的蛋饼边缘被烤的焦焦的,虽然不是什么昂贵的食材,但此时此刻在薛淳眼里简直是难得一见的人间美味。
吃饱后,薛淳有了精神,便聊起了正事,
“祁轩,神女的丈夫其实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村子,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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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村长的二弟醒来发现自己居然睡在地上,他明明是来找蓉花的,而且,也不知怎么觉得自己浑身疼痛,像是被人揍了一顿,眼下,那点腌臜心思全都没了,拍拍身上的土就往家走。
“妈的,今天可真他娘的冷啊。”
他走着走着,不知怎么的,居然走到了村口。
“香烛飘,长夜长,泪流干,自难忘。在外飘荡的游子啊,为何还不回故乡……”
他听见有人在唱歌,“谁,是谁?”歌声还在继续,他感觉自己好像喝多了,转身又想往家走,一回头居然又到了村口,而且还站在了村子外面,他看见村口的石头上坐着一个女人,就在那里梳头发。边梳边唱着歌。
“香烛飘,长夜长,泪流干,自难忘。在外飘荡的游子啊,为何还不回故乡?
是故乡的风太冷吗?还是在外有了新娘?
香烛飘,长夜长,黄土埋,泪两行。在外飘荡的游子啊,为何还不回故乡?
是故乡的水太苦吗?还是你早已客死他乡……”
“你…你是?”红衣女人缓缓抬头,露出了熟悉的脸,男人叫道:“鬼,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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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鸡叫,天亮了,祁轩在烧水泡面,薛淳则站在院子里面刷牙,他吐了一口牙膏沫,朝屋里道:“我要吃辣的!”
祁轩回道:“知道。”真不知道谁才是老板。
看着一边刷牙一边哼歌的薛淳,祁轩不但没有觉得不耐烦,反而乐在其中。
薛淳刷完牙,就看见一个妇人急急忙忙的往蓉花的新房方向走去。
妇人先是趴窗户瞧看,见屋里没人又敲门,高声喊道:“你看见我们家二壮没有?”
蓉花已经起了,看见来人蹙了蹙眉道:“没有。”
这个时间村民都陆陆续续起来了,又有几个女人结伴去洗衣服,她们就像游戏里的NPC,每天好像都在重复同样的事情,她们见了妇人说道:“你男人丢了,你问蓉花干什么?”
妇人被吓了一跳,随后扬着脖子道:“我们家二壮昨天说要给她送饭,担心她饿着,我来这找找怎么了!”语气中带着一股焦酸的醋意。
女人们笑笑,粗俗调侃道:“没准人在屋里呗,你进屋瞧瞧,蓉花年轻漂亮啊,瞧着小腰小屁股的,我是你家二壮,我也不稀罕你了。”
妇人被戳到痛处,破口大骂,“再说话,再说话我撕烂你的嘴!”
她朝蓉花啐了一口,“呸!当过神女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惯会勾搭人的。”
“都嚷嚷什么呢?”女人们见村长来了,都闭了嘴。妇人趁机道:“村长,咱家二壮不见了呀!”
村长瞥了一眼蓉花,“别着急,慢慢说。”
妇人把事情的经过和村长说了一遍。
薛淳端着泡面过来了,香辣味的泡面香让几个还没吃早饭就出来干活的女人直咽口水,“你家二壮昨天没回家,你昨天晚上怎么不找,今天一大早你就来蓉花家找,你为什么料定了二壮一会出现在蓉花家?”
妇人大骂道:“关你什么事啊?!”
村长又继续跟着和稀泥,“好了好了,都别吵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人。”
找人找人,人不在蓉花屋里那能到哪去。
“会不会是和大力哥一样啊。”
“不可能,女鬼不是被大师送走了吗。”
村长问站在薛淳旁边的祁轩:“大师,你怎么看?”
村长年纪大了,人也有经验,能看得出谁才是最有本事的大师,但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位姓祁的大师总是在伺候那个姓薛的,吃个方便面还给他拿餐巾纸。
祁轩淡淡一笑,“村长怕什么,女鬼不是已经走了吗。”
闻言,村长捋了把胡须,放心笑道:“对,不怕不怕。”
这边话音刚落,二壮不知道从哪里回来了,二壮媳妇见了操心道:“当家的,你吓死我了,快回家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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