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一连戒严两三天,宫外的日子也不好过,馆舍内四处弥漫着一种暴雨倾销前压抑的气氛。
虽恢复了饮食,每日都有好饭好菜伺候着,但是却不允许他们离开馆舍半步,这日子和软禁并无差别。期间东瀛人想出去险些与看守的禁军起了冲突。
“你们算是什么东西!我们是远道而来的贵客,你们竟然敢如此对待我们!”东瀛人嚣张的和禁军分辨,说话间已经把手放到了刀柄上。
他们还当禁军如同馆舍里的侍卫,却不想在他们的脚踏出去的那一刻剑就已经抵在他们的脖子上了。
他们本还想再搏一搏,却不想周围的禁军很快的围了上来,东瀛人端详了一下默默地将手从刀柄上拿了回来。
见东瀛人灰溜溜的回来,后面的人瞧个乐子,抱着双臂刚要转身,却不想撞到了身后之人。
段千里只觉得自己面前仿佛出现了一堵墙,摸着额头边道歉边看向来人,“不好意......苏日勒?”
苏日勒刚才就站在段千里身后打量着他在看什么看的那么入迷,闹了半天是瞧别人的乐子呢,过着软禁的日子还能过的这么欢快的,段世子独一份。
岱钦面对段千里直呼他们大王子的名字甚是不爽,刚要出声却不想苏日勒一点都不介意,还对段千里递出了友好的信息。
“我们一直生活在北方,一眼望过去除去草原就是广阔的天空,未到过百越的地界,不知百越世子可有时间,咱们交流交流?”苏日勒这番话说的着实拗口,马背上长大的汉子向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头一次觉得叫人说说话还得铺垫这么多。
段千里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仿佛小动物被雄鹰盯上了一般敏感,打量着苏日勒仿佛第一天见到他。
思绪片刻段千里看着东瀛人骂骂咧咧的回房了,但苏日勒竟是半分都没关注他们,段千里背着手笑道:“既然如此那请吧,正巧赶上晚膳,不如就在一起用了吧,你没喝过荔枝酒吧,我们那边盛产这种东西。”
“如此也正好请段世子尝尝我们的马奶酒,还有我们带来的肉干和奶皮子。”苏日勒微微侧身,随即挥了挥手让想要跟上来的岱钦退下。
苏日勒的房间临水,坐落在湖边,推开后窗外面便是精致的景观,段千里仿若和苏日勒相处许久一般,随意的趴在窗旁笑道:“平日里我去那边的小亭子散步时还要绕一圈才能看到如此景致,没想到你这一推窗便能看到,北夷着实受皇上重视,不知大王子你可有什么好方法?”
苏日勒听到段千里唤他大王子,心里微微的有些落差。
段千里打量着苏日勒的神情,近一步试探道:“大王子若是有什么好路可得给我指一指,你不知道我们百越的日子有多难过。”
苏日勒亲自给段千里倒了一盏茶随即走到段千里身边递到手上道:“尝尝。”
段千里看着杯中白白的茶汤,试探性的闻了闻,“这是?”
苏日勒介绍道:“这是我们那边的茶,奶茶,用奶熬制的,平时里面还要加肉干,炒米等等,怕你喝不惯。”
段千里试探着抿了一口,随即眼睛瞪大眼神亮了几分称赞道:“这个好喝。”
“良驹,矿产,俯首称臣。”苏日勒看着段千里用着奶茶,红润的薄唇与奶白的茶汤形成鲜明的对比。
“嗯?”段千里没反应过来。
苏日勒见段千里喝完了随即又转身直接把壶拿了过来,亲自又添了些奶茶, “你说的良路。”
段千里见没问出什么特殊的,端着杯子又转向了外面。
几口喝完奶茶后缓了缓的勾起嘴角,“俯首称臣?谁不是呢?看来大王子是怕我抢了你的荣宠所以不便与我细说了。”
苏日勒不理解的道:“你喜欢向别人低下头颅?”
“若是只我一人低下头颅便能换来更多人的安居乐业,这又何乐而不为呢?”段千里想到少时部族混战的场景,在看此时的苏日勒,感觉他和那些举起弯刀来鼓动更多人参与混战的人没什么不同。
苏日勒没有顺着段千里的话往下回答,而是自顾自道:“草原上的汉子便如雄鹰一般,天空才是归宿,鸟笼?那是家鸟的温巢。”
段千里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眼眸低垂,嘴角虽是上扬的但那副表情仿佛带了个面具一般,精致中透露着虚假,“原来大王子有自己的宏图大志,只不过我倒是不敢与其沾边的。”
段千里在准备走之前,苏日勒却几步就走到段千里面前,“我虽有鸿鹄大志却不会依靠旁人来实现,你不必试探我,我与你相谈每一句话都坦坦荡荡。”
段千里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不清楚苏日勒突然的示好是否在包藏祸心。
“大王子晚膳备好了。”门外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尴尬又莫名的气氛。
段千里退了一步坐在桌旁,念叨着:“要是这个桌子靠着窗就好了,咱们还能依窗赏赏景。”
段千里话音刚落,苏日勒几步就跨到了桌边,双手一下子撑在桌子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段千里。
被直勾勾的盯着,段千里眼神闪躲,打着哈哈道:“我就是说说,哈哈,哈哈哈......”
结果还未等段千里哈完,苏日勒一把将桌子抬了起来,实木的大圆桌就这样被他抬着抬到了窗边,放下的时候连脸都没红,这么重的东西他搬起来仿佛搬一个椅子一般轻松。
段千里被震撼到了,下意识的准备搬自己的凳子乖乖的坐过去,结果苏日勒又低身搬了两个椅子过去。
“这回可以了吗?”苏日勒问道。
段千里现在十分想穿回刚才那一瞬间把自己的嘴闭好。
这....这算是怎么回事嘛。
酒席摆好后,段千里殷勤的给苏日勒倒好了荔枝酒,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起身敬酒道:“是我想左了,还望大王子不要怪罪,这杯酒算是我赔罪。”
苏日勒纠正道:“苏日勒。”
“嗯?”段千里不明所以道。
苏日勒碰了一下杯子道:“不要喊我大王子,叫我苏日勒就好。”
“好好,苏日勒。”段千里答应道。
结果酒还未喝进嘴手腕就被抓住了。
“苏日勒?”段千里这杯酒算是喝不到嘴里去了。
苏日勒的目光真诚又炽热,看的段千里都要脸红了。
“你的表字,不是说中原人都有表字的。”苏日勒问道。
段千里想到前几天在宴席上嘲讽他的人,总感觉现在眼前的这个苏日勒是假的,段千里心存疑虑但仍说出了自己的表字,“怀仁。感怀的怀,仁义的仁。”
苏日勒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才松开了手,再一次碰杯后一饮而尽。
段千里刚抬手就落了下去,看着杯中酒已空的苏日勒,段千里尴尬的笑了笑随即也一口干了下去。
醇酒的辛辣和荔枝的果香混合在一起,仿佛水龙和火龙一般相互交缠着直抵胃中,滑过的地方仿佛被火烧过后又及时的来了一场甘霖。
喝完后段千里夸赞道:“你真的是好酒力。”
苏日勒听到段千里的赞赏忙给段千里续上他专门带来的马奶酒,“尝尝这个。”
倒完后苏日勒反敬道:“之前并无恶意,只是想认识一下,希望怀仁不要介意。”
段千里应道:“这是自然。”
眼见着话音刚落,段千里还未多说,苏日勒又一杯已经下肚了。
段千里咽了一下口水,看着自己杯中的酒,咬咬牙狠狠心一抬头饮了个干净。
喝完后细品,除了些许的辛辣,口中竟还留有奶香味。
两人推杯换盏间,关系也亲近了许多,段千里甚至还将自己的小蛇放了出来,让小蛇缠在自己的手腕上给苏日勒看。
没想到苏日勒竟一点不闪避,甚至还贴近了几分。
小蛇立刻弓起身子,吐着信子发出嘶嘶声。
段千里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随即半昏半沉的念叨道:“奇了,你竟是不怕它。”
想起前几日沈韩杨的举动,若是今日这么近距离的和小蛇接触怕是得晕过去。
(沈韩杨......说什么大实话。)
苏日勒又跟着往前近了几分询问道:“我能摸摸它吗?”
段千里指着手里这条翠绿的小青蛇,不可置信的笑道:“你可知颜色越艳的蛇毒性越强?若是你被它咬了,有我在虽不致命,但可是得难受几天的。”
苏日勒快速的奔着段千里的手腕就滑了过去,一朝直接捏住蛇的七寸,小蛇的嘴张开却无用武之地,苏日勒感受着手上冰冷的触感,仿佛看到什么珍宝一般翻来覆去的研究。
段千里被苏日勒突然地举动吓得酒意都散了三分,见苏日勒一点事没有,还不断地盘着小蛇玩,段千里感觉此人抓住的不是蛇的七寸而是他的。
段千里见小蛇被人拿住了短处的样子,心疼的上前接回来道:“这回你是不难受了,它该难受了。”
苏日勒递过去后,小蛇头也不转的往段千里的手腕里钻,段千里安抚似的慢慢的摸了摸小蛇的头,孩子今天着实受委屈了。
这场酒席从夕阳未落一直用到月辉高升,直到段千里趴在桌上再也不起,苏日勒眼神依旧清明。
段千里感觉自己被人抱着回的房间,头昏昏沉沉间仍能感受到那人的细心。
门被关上的一刻,刚才还不知所以得段千里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凌厉。
是夜,承影走到书房的一刻见里面有些许浮动的火光,推开门进去时变见贺南星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拨弄着香灰炉。
“这是怎么了?不顺心吗?”承影绕过去走到贺南星身后问道。
贺南星往椅子后靠过去,反问道: “怎么样?查到了吗?”
“没有,不过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承影低头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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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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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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