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影紧紧地扣着雕栏内棱角,痛感自指尖传至心底,承影转头用从未有过的低姿态央求道: “二哥,这件事和南星没有关系。”
最是肆意洒脱的人此番那一直挺拔的身形萎靡了几分,眼神中流露出的卑微让皇后见了心疼,却叫承旭仿佛见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哈哈哈,你竟....承影你竟真的因为一个男人如此这般?”承旭微微歪头,流露出极大地兴趣一般问道:“承影,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往日里从没人敢这么问承影,但是今日承影却无法再动用他的权利惩罚任何一个恶意揣测他和贺南星的人。
承影低声顺着承旭的话恭顺的答道:“二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已如我的家人一样了。二哥,他也是为了大家苦守在宫路上,你让我去帮帮他,帮他就是在帮我们。”
承旭啧啧了两声摇着头略带不解的道:“你看你们就是这样的虚伪,一个外姓人,一个在宫外捡回来的野孩子竟也和你成了家人?那我母后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算什么?那个难道不是你的家人?就算是同父异母,我们身上也流着相似的血呀,可是你们是怎么对待亲人的?”
一边是母亲和妹妹,一边是贺南星,承影的心仿佛被放在烧的滚烫的油锅上翻来覆去的受尽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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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已经近在咫尺了,未防止怪物的鲜血溅到口中,众人皆自己撕下了衣物遮住了口鼻,只露出两个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些马上要过来的大敌。
贺南星反手一挥,剑光在周围灯影的映射下立影而出,贺南星此时不似平时看到的那般清秀羸弱,清冷的背影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只挥一剑为首的怪物还未等伸出双手来够到贺南星就已经身首异处了,而在头颅落地前的一瞬间,贺南星挑起剑尖将那颗头颅掷到了远处。
怪物并未因眼前的景象而吓退,而是看到新鲜的肉在眼前晃动,都想一尝那有力跳动的脉搏下血液喷张的味道。
怪物们发出嗬嗬的声音,急切的向贺南星涌来。
段千里还未反应过来时贺南星已经冲杀出去了,一时慌张,深吸了一口气,紧跟其后,结果行至贺南星身边时便听到苏日勒的声音在旁边不急不忙的评论道:“这个男人是个狠人呀,一剑砍断脖颈,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的竟是个狠角色,这就是你们汉人说的什么来着,装傻充愣?”
段千里听到最后那个词的时候脚下一滑险些栽倒地上,看到苏日勒如此分不清形式,段千里一边用力击退那些怪物,一边反驳道:“你快闭上嘴吧,什么叫你们汉人,我们不是汉人,还有那叫深藏不露。”
草原上的汉子平日里最不缺的活动就是杀牛宰羊,一刀下去直接就能削头,苏日勒一刀一个跟砍着玩似的,有时候间歇处还不忘往段千里身边凑着说几句话。
贺南星自刚才冲出来后就陷入了苦战,他刚才并未近距离接触过这些怪物,此番他阻挡怪物上前的同时开始近距离观察起这些怪物,他们的力道是真的很大,而且似乎比生前还要多几分蛮力,很难想象如果真的被抓住会不会直接被拖进去,干枯的眼眶内白眼球近乎全部露了出来,骇人的很。但贺南星却依旧近距离的观察那些怪物的眼睛活动。
贺南星特意挑了一只怪物一剑钉在墙上,然后借着旁边的灯笼中的光观察怪物的眼球活动,一瞬间的躲闪似乎让贺南星发现了什么,为什么那些人要选择晚上让这些怪物现身,这可能不是巧合。
怪物向前伸着双手努力的去够贺南星,贺南星看着那已不曾再起伏的胸膛,一脚踢在怪物的身上然后一刀给了它一个痛快。
头颅落地的一瞬间那空洞的双眼似乎还在执着的看着贺南星,嗬嗬的声音发不出来,但目光中对食物的渴望无端的叫人看着心颤。
贺南星皱着眉将那个头颅转到了另一侧,转而又加入了战局。
几人的武力值都不低,但奈何尸群一层又一层的扑了过来。
一个北夷汉子累的脑门上全是汗,实在不想再捂住口鼻了,于是撕掉脸上的面罩喘着粗气道:“大王子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苏日勒在前面看着后面层层叠叠涌过来的怪物,也觉得甚是不爽,身边已经累了一层尸山,再往后退便是甬道口了。
“那个贺公子你怎么说?”苏日勒问道。
段千里听言先白了苏日勒一眼,随即靠到了贺南星身边小声道:“贺公子你稍微靠后休息一会儿吧,我们能在前面挡一阵。”
自刚才开始出手一直到现在贺南星都冲在最前面,即便再武力不凡也禁不住这般车轮战,贺南星的额头也沁出了细汗,心里却察觉出不对劲来,刚才就看到了禁军的红色烟火,按理说他们应该在这附近,怎么这么久了还未攻过来,如果两面夹击这些怪物定然会快速消灭的。
贺南星将希望寄托在了远处的甬道口,但却在看到熟悉的着装的一瞬间,一时间瞪大了眼睛瞬间冷汗布满了全身,霎时的脑海空白在看到那个人摇摇晃晃也如同怪物一般冲过来时,贺南星朗声道:“戴好面罩,千万不能和这些怪物近距离接触!”
贺南星的声音骤然带上几分慌乱,这让在他身边的段千里一时察觉到了事情的紧迫性,在顺着贺南星的目光看过去时便看到了一个身着禁军服饰的士兵,脸上的肉掉了一块,浑身血淋淋的也仿佛这些怪物一般行动。
段千里片刻的走神让眼前的怪物有了可乘之机,那枯枝一般的双手径直冲着段千里的脖颈而去。
“段千里!”贺南星转头看到段千里立在原地,踢飞面前的怪物转身将剑挥了过去,将那怪物的双臂齐齐斩去后,怪物因为惯性眼见就要倒在段千里身上,还未等贺南星有所动作,段千里就被人揪着衣服拖到了后面。
待感到了背后的触感时段千里仿佛才缓过神来,看着前面以一挡三的贺南星,段千里顾不上其他径直又冲了出去,丝毫不顾身后之人的反应。
苏日勒刚要开口却不敌段千里的速度快,一股无名之火憋在苏日勒心里,目光一立,再也没有刚才那般的散漫,挥刀如砍白菜一般不管哪个方向来的怪物,全被他乱砍一气。
贺南星弄懂了为何迟迟没有援军,因为这些怪物是能感染的!
“啊!混蛋!”一个北夷的汉子大喊了一声便将那个趁乱咬到他手上的怪物扔了出去,宽厚的手掌变得血肉模糊,想来把怪物扒下来也是用了很大的力气的,草原的汉子不怕死,但被人活生生咬下来一块肉,那强烈的痛感让那个身材高壮的汉子也忍不住弯下腰去。
岱钦转身担忧的喊道:“库伦!”
“大.....大将军我没事。”库伦弯着腰用另一只手撕掉一处衣料,然后靠后倚在墙上用布料将手一圈一圈的缠上。
贺南星的注意力被分散了过去,没有大声的宣扬只是偏头对苏日勒道:“不要离他太近,这怪物有问题,要是被咬了可能会有异变。”
“什么异变?!”苏日勒从刚才的不爽到手下被伤已经变得有些暴躁了。
贺南星心里只是有个猜测,万一大肆宣扬起来,那这些人还会跟在他身后守在这里吗?
“可能会也有些许的中毒迹象吧,我猜的。”贺南星转头不愿多言。
段千里却知道贺南星未尽之言是什么意思,只是段千里看着只增不减的尸群,微微的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开口说出来,而此时的面罩恰到好处的遮掩了他脸上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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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韩杨无助的带着剩下的禁军退回了西苑,不设防的前进让手下的人不小心被感染,看着那些昔日的兄弟变得如此可怖,很多人的心都散了,须臾间刚才还固若金汤的禁军队伍霎时间变得混乱了起来,逃生的,恐慌的,不知所措的,不安地情绪迅速在周围蔓延开来。
仗着速度的优势,沈韩杨一行人拉开了与怪物之间的差距,沈韩杨将剑撑在地上看向远处的小高楼。
分明就只剩下一条宫道的距离!马上他就能去救她了!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懊恼在沈韩杨的脑海里不断地攻击着他,沈韩杨眼角泛红,紧紧的盯着那露出的一角。
“副统领。”一直跟在沈韩杨身边的下属小心的询问道:“咱们还要继续往前冲吗?”
前面是望不到边的尸群,里面还有很多他们之前朝夕相处的兄弟,除此之外一些躲避不及的小宫女和小太监也变成了那些怪物的一员,怪物的队伍现下比禁军的队伍都壮大。
沈韩杨盯着那露出的楼顶并不言语。
就算只剩他一个人,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他也要去救承姝。
只是身边的兄弟.......
另一个脚步声走到了沈韩杨面前,对着沈韩杨行礼后缓缓道:“副统领,卑职知道还有一条路可通公主殿,只是不知那一条路能不能行的通,那也是离明远门更近的一条路。”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在沈韩杨身边的下属微微的皱起了眉,对于他们而言禁军不过是他们的职位亦或是生存之道,此时情况紧急,他们心下都有了退缩的想法,谁还想再去涉险。但听到离明远门更近一些,他们好似又看到了生的希望。
高大威严的大红门两边是绵延的宫墙,火把将宫门上的纹路照的清晰可见。
一堵高墙,两边岔路,非生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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