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瑜没想到承烨将捉拿承影的事情交给了他,说实话若是他对承影有一点二心,现下早就已经将人捉拿回来了。
但是即便如此承瑜也有些难做,因为他得揣着明白装糊涂,撑着下巴苦苦思索了许久,承瑜大笔一挥给承烨交上了一份委婉又不会引起慌乱的办法。
承烨看着承瑜的提案,思索了许久后道:“你确定他还在城内吗?带着承姝呢,他还会冒险待在城中吗?”
承瑜想了想。“那我再派一队人马自城外分成三路,顺着官道追下去。”
“顺着官道?承瑜你是不是并不想找到承影?”承烨直接道。
承瑜看到承烨脸上陌生的神情反问道:“那你呢,你想不想找到他?找到后又做些什么?”
承烨顿觉自己最近好像过于急切,承烨稳了稳心神,从不知道何时偏移的心里挤出了些陈年旧事来,终是表现出一些担心道:“我这不是怕万一不是咱们先找到承影的话,他会有危险。”
承瑜一根筋的问道:“找到了之后呢,你会保护好他和承姝吗?你相信他会是弑父之人吗?”
承烨顾左右而言他,“找到承影之后,自然是要好好审问的,若是承影并没有做什么,那正好还他一个清白。”
承瑜一下子就懂了承烨的意思,承瑜也不与承烨废话了,起身道:“若是依我的方法的话,就假意进行人口编户,清点人数,并进行巡查,若是都城无人,在通知州府进行追查。”
承烨觉得不妥,“天下之大,茫茫人海,若是错过了最佳的时机,日后怕是不好给承影翻案。”
承瑜自知说不动承烨,起身便往门口走,却在出去之前愣生生停下了脚步,“四哥,你见过父皇的尸首,你也知道当时父皇已经.....”
承瑜想到当时他父皇在笼子里进食的画面便说不下去了,最后坚定的表明了他的想法:“对于承影而言没有翻案一说,只有还他清白这一件事,我当时在现场,我知道承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即便是看到父皇已然变成了那个样子,承影却还是走了过去,将衣服披在了父皇身上,为父皇护住了最后的一丝颜面。”
承瑜最后微微有些失落道:“四哥,就冲这一点,我觉得咱们几个谁也不如他,还有那只将父皇钉在地上的箭是承旭放的,但是我当时没办法说,我知道我说一句的话,承旭后面有千百句在等着我,我怕自己的话会将承影陷入更为难的境地,但四哥你不一样。”
承烨一时着急起身想为自己的话辩解几分,却发现他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明日会认真搜查的,你放心。”承瑜说完最后一句话便走了出去。
承烨看着那背影消失在眼前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不知道从何时起开始变得孤立无援了。
前几日还不是这幅光景呢,承影和承瑜两人都支持他代理朝政,甚至还帮他回怼一些支持承廷的大臣,分明前几日他们的关系还十分的要好的。
承烨自承瑜走后就独自在帐内坐到了天亮,天亮时宫人端进去洗漱之物时,承烨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宫人们都十分惶恐。
承烨退去了服侍的宫人,自顾自的洗漱后秘密召见了几人,还未到午时便有一队人马出了京城。
承瑜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到了承影所在的地方。
这座院子一眼便能看个齐全,承瑜带着歉意道:“是五哥没能力,不知道该怎么帮你洗清冤屈,还得委屈你在这里。”
承影经过昨日的大起大落变得坦然了许多,“五哥,你别这么说,没有你我怕是昨日就死在牢中了,想必承旭已经去闹了吧。”
承瑜点头,有些无能为力道:“我实在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于是拖了一天才上奏的折子。”
“谢谢五哥。”承影真心道谢,却让承瑜觉得越发的对不起承影。
“若是当时我能上前与你一起对抗承旭,那你是不是就不会被冤枉了。”承瑜终是把压在心里的愧疚说了出来。
承影摇头笑道:“幸亏你当时没上去,若是你也动手了,承旭必会说咱俩联手夺权,那到时候咱俩一起被扔进大狱,那得多惨,现在挺好的,我与拙荆和小妹生活在此处也算是安好。”
“拙荆?!你什么时候娶妻了?这院子?难道你在宫中的时候就有了王妃?!”承瑜听言大惊道。
承影慌忙中愣是没拦住承瑜,让他大惊小怪了一番,随即心虚的往主屋内看去。
见里面半天没反应,承影心怀侥幸的想承瑜的嗓门应该还不至于那么大。结果下一秒就见窗户缓缓的被推开,一只白皙的手将窗户撑开,贺南星面无表情的道:“这位大人,此家管事的名为贺兰,你面前的那位不是当家管事的,你若是还有什么便问我本人吧。”
承瑜来回的看了几次方知晓承影刚才说的拙荆是谁,而两个人毫无芥蒂的拿着这个开玩笑,想来平时就这么玩,自己竟然还当真了,承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贺南星叫承瑜进屋坐坐,承影也跟着进去,还故意大声讨好道:“对对,屋头里坐着的是我家管事的。”
随即又小声道:“管事娘子。”
承瑜尴尬的弯了弯嘴角,没想到两人心态还挺乐观,且当做两人苦中作乐吧。
承瑜进去后,看到内部的装饰,心里又涌上一阵心疼,承影何时过过这种苦日子,自小被锦衣玉食围着的金贵人儿,现下连饭都要自己做。
承瑜本想着替他们寻个厨娘,却被拒绝了。
贺南星担不起风险,刑部大狱那种地方,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去一次。
大狱中的严厉酷刑,凄惨哭救并未影响他几分,只是那个独自坐在地上的背影扎在了他的心中,叫他无法接受。
那是他视若珍宝的人,那是比他自己生命还贵重的人,他怎能忍受旁人如此迫害承影。
贺南星淡淡道:“一是不安全,二是山珍海味做不了,普通的家常便饭我还是能做上一两道的。”
贺南星此话一出,引得屋内众人惊愕。
承姝骤然感觉贺南星果真是个有手段的,知道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此举让承姝佩服的五体投地,做饭这种事,承姝想都不敢想。
而承瑜则是起了兴趣,“哦,真的吗?认识你这么久没听你说过呢,那今日便在贺兰府上叨扰了。”
贺南星本意是不想留承瑜的,打算客套两句就行了,但是一听到贺兰府三个字,贺南星心里舒坦的很,于是欣然应了下来。
三人中唯有承影是个清醒的,自贺南星入宫,他从未见过贺南星下厨,连御膳房的门是朝哪面开都不知道的人如何能做饭。
承影使劲给承瑜使眼色,秉着能救一个就救一个的原则,疯狂示意,但正在兴头上的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看不到。
承影在心里已经为三人点上个三根香,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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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西城刚吃完酒的张富回家时经过一条常走的小巷,刚行至巷口便觉一阵阴风擦身而过,张富的酒意散了几分,但脚下依旧疲软。
正考虑要不要换一条路时,结果下一秒酒壮怂人胆,不爽于自己竟被一阵风吓到,骂骂咧咧的便往里走,扶着墙深一步浅一步的行至巷子中段的时候,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张富心里安稳了几分。
“兄台你也刚回家呀。”
张富招呼着,但对面的人却没有反应,只一瘸一拐的往里而来,张富冷哼心想一会儿走近了自己必然要给他下个绊子,叫他如此目中无人。
两人快要行至一起的时候,张富闻到了一阵**的味道,还未等他伸脚,对面的人便向他扑了过来。
张富的酒意十分褪去了八分,剩余的两分拖着他那两条铅重的腿挪不动脚步。
张富下意识的抬手挡住了来人扑上来的动作,却不想那人如同疯狗一般直接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近日已快到了盛夏,张富又好酒,穿的衣裳淡薄了些,那一口仿佛啃在了张富的骨头上。
“哪里来的疯子!快松口!啊啊啊……”张富慌乱的推着压过来的人,摸到的地方却仿佛没有血肉一般,硌的他的手疼。
张富顾不上细想,刚才还仿佛钉在原地的双腿骤然迸发了力量,往巷子口蹭去。
张富疼疯了,他觉得自己胳膊上的肉硬生生的被剥离出去,而那个疯子仿佛不满足于嘴上的那块肉,抓着张富的衣服就要往脖子旁凑。
张富吓疯了,浑身的力气都使上了,刚才还抬不起来的脚骤然发力将趴在他身上的人踢了出去。逃出桎梏后,张富逃命般的往家里跑。
巷子里趴在地上的“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随即几人出现将其绑起来塞进了巷口的马车里。
同一天夜里好几处巷子内皆发生了差不多情节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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