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夜亭面露嫌色,抵触道:“我从来不喝这个。”姜汤的味道太过奇怪,他压根咽不下去,到了喉咙眼就会呕出来。
张毅:“……”
左夜亭把姜汤推远了些,又对张毅说了几句话,说完就走了。
.
杳杳半夜醒来,见自己躺在暖和的被窝里,而房内还亮着灯。
他眸光扫了一圈,没瞧见左夜亭的人影,干脆坐起来,掀了被子准备下床。就在这时,他瞅见自己的两个脚趾甲均破了一个洞,上面貌似还撒了一些药粉。他拿手指戳了戳,发觉一点也不疼。随即又看到地上放了一双新鞋子,他以为鞋子放在这儿就是给他穿的,便直接将脚伸了进去。
这双鞋子穿起来很舒服,他的脚掌可以完全塞进去,丝毫也不挤。
张毅推门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杳杳在盯着新鞋子看。
“王妃您醒了?”张毅问候着朝他走近,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您淋了雨,先喝点儿姜汤驱驱寒吧。”
“息息。”杳杳很有礼貌地接过姜汤,却没有马上喝,两只眼睛死盯着脚趾甲和那双新鞋子。
张毅赶紧道:“我见王妃脚趾甲里有大量淤血,怕它化脓,就替您把淤血引出来了。我估摸着您一定是穿了不合脚的鞋子,趾甲才会挤成这样。正巧我那儿有双穿不着的新鞋,穿在您脚上正合适,于是我就给您放在这儿了,还请王妃不要嫌弃。”
杳杳眼神有些暗淡,低声谢张毅:“息息你。”
张毅知道“息息”是“谢谢”的意思,忙回道:“不谢不谢,这都是小人应该做的。”
杳杳伸头望了望房门,问:“左夜亭有来过这里么?”
张毅昧着良心摇头:“没。王爷当时把您拎下马车,直接扔给了我。”
杳杳抿唇,又问:“他还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张毅不敢去看杳杳,侧开头道:“王爷只说,这是他最后一次出门寻你,绝不会再有下次了。”
杳杳低低埋下脑袋。
既然左夜亭已经不关心他了,那为什么还要冒着大雨把他逮回来?
山外面的人,真是太复杂了。
张毅试图分散杳杳的注意,笑着问:“王妃饿了吧?您想吃什么菜,我让厨房给您做去。”
杳杳回过神,冲张毅点点头,他的确很饿。遂掰着手指头,把自己想吃的菜一个一个数给张毅听,亏得张毅记性好,不然可记不下这么多菜名。也不管杳杳吃不吃得完这么多菜,他都笑呵呵地通知厨房去做了。
天刚一亮,杳杳的桌上就摆满了菜碟,一眼望去都是他喜欢的,一样都没少。他拿起筷子,夹了菜下着米饭一起吃,每盘菜都吃了一点。以后可能吃不到这些菜了,所以他想在走之前通通吃一遍。
吃饱了饭,在屋子里陪小白球玩了一会儿,杳杳便主动去找左夜亭。得知左夜亭在书房,他就朝书房去了。
来到书房外,他抬手敲了敲门。
左夜亭听到叩门声,按着嗓子,勉强发出声音:“进来。”
杳杳推开门,走了进去。
见左夜亭脸颊泛红,唇色却是苍白,杳杳道:“你生病了么?”
左夜亭不作声。
杳杳又道:“我想走了。”
左夜亭哑声回道:“你走就是了,不用专门过来通知我。”
杳杳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瓶,放到左夜亭的书案上:“你的药瓶,还给你。以后你自己记得吃药。”
左夜亭垂眸看了眼药瓶,只觉杳杳这次戏本挺足,装得很有决心的样子。
要知道,他的药一直是杳杳在管,杳杳害怕他忘记吃药这件事。即便这些日子他疏远了杳杳,杳杳仍未忘记每天给他吃药。
杳杳近距离看看他,认真道:“我这次真的要走了。”
左夜亭点头:“嗯,你走吧。”
他知道这人走了还会回来。
杳杳扭头迈出书房,一刻也没有久待。
……
转眼又到了晚上。
左夜亭站在屋外,抬头望了望天。
夜空中有微云,星光疏淡,想来今夜是不会下雨的,他并不需要担忧什么。
左夜亭周身无力,头晕得厉害,回到房里躺下没多久便睡着了。
到了鸡鸣时分,有人敲响他的房门。
他昏昏沉沉醒了过来,头重脚轻地走去开门。
门一开,就听到张毅急急慌慌的声音:“王爷,不好了,王妃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左夜亭问:“现在什么时辰?”
张毅道:“已经丑时了。以往这个时候,王妃早都回来了。”
左夜亭瞬间就慌了,怎么可能这么晚还不回来?
他回屋取了衣袍边走边穿,匆匆去找萧择。
萧择又一次陪他出去找人。
左夜亭骑着马,找遍了大街小巷,连王府周围的墙角都仔细察看了,压根没有寻见杳杳的影踪。
而萧择那帮人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左夜亭找得如此疯狂,他们竟也一派淡定,毫无作为,只像狗皮膏药一样跟紧了左夜亭,生怕他跑了,更怕他有个闪失。
左夜亭回头扫视着这帮冷酷的下属,沙哑的嗓音带着丝丝凉意:“你们最好盼着本王永无翻身之日。”
话完,纵马而去。
萧择挥鞭直追,边追边喊:“王爷,您找了那么多地方都一无所获,那个野人必定已经出了城!城门早就关了,您就死了这份心吧!”
把萧择的话当作耳边风,左夜亭全然不理会,直直奔向了城门。
“你们是什么人!”
守城的士兵见这一行人直奔城门,全都亮出兵器戒备起来。
左夜亭勒住缰绳,望着紧闭的城门,他从未有过这般强烈的冲动,想要闯出这道门。
萧择只怕今晚之事难以善了,按住剑柄,时刻准备拔剑护主。
陡然间,身后响起了一阵马蹄声,萧择回过头,只见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朝城门涌来。
待那一队人马逼近,萧择才看清了为首的那个人。
是左夜明的心腹,秦羽。
秦羽翻身下马,拱手向左夜亭行礼:“夜深露重,请王爷回府歇息。”
看着眼前这黑压压一片的人马,左夜亭头晕目眩,脑子里空荡荡的,失力地松了缰绳,整个人朝侧边倾倒,在众人面前摔下了马。
“王爷!”
萧择惊呼,慌忙下马去扶左夜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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