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谁呢郁成樟!我要是不赶回来,你人都跑了吧!”他目光落在玄关边上的行李箱,按住我的手更用劲了,像是要把腕骨捏碎。
那只行李箱竟然是我的吗?所以我原本是打算单方面说分手,然后一个人静悄悄地离开,也难怪席沨予会生气。
“好痛!席沨予,先放开我……”我本能地挣扎着,心下慌乱得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不,我不会放开你。”
席沨予的目光沉得吓人,他缓缓压下来,巨大的阴影将我包裹其间。我在他身上嗅到一丝陌生的气息,待我真正意识到那气息名为危险之前,颈侧便感到一阵剧痛——席沨予咬住了我。
“啊嘶!”
眼泪几乎是瞬间流下的,可是我挣扎不得,只能一边喊痛,一边骂席沨予是狗。席沨予这时候却不生气了,他慢悠悠地从我颈间抬起头来,唇边沾着鲜红的血,鬼魅般地笑了。
“这就疼了?”
说着又凑过来吻我泪湿的眼,血腥味冲到鼻尖,挑起身体里本能的惊惧。我回避他,躲闪他,颤着声音呼唤他,可是席沨予的理智似乎已经被怒火烧空了,我回避不得,躲闪不得,连最后能为自己争辩的嘴巴都被他堵住了。
这是一个很凶的吻,吻得我头晕目眩,胸腔阵痛,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个吻里。手腕处的桎梏松开了,我软着身子滑落在地,像一条被捉上岸的鱼,剧烈地张着嘴喘息。
“连分手都不敢当面说,郁成樟,微信上随便敲几个字你就想打发我?”席沨予蹲下身来,捏住了我摇晃的肩膀。
我以为他要扶我起身,便勾住他的臂弯借力,然而天地一晃,我被席沨予按着,仰面躺倒在地板上。他手撑着地,把我圈在中间,目光冷冷地看过来,像是要用目光审判罪犯。
“你一个人走,准备去哪?”
“我……我不走,我哪都不去。”
席沨予大概以为我在哄他,冷笑一声,又问:“为什么要走?你觉得这是在保护我?”
霎时间,过往痛苦的回忆与席沨予的质问重叠共振。我想到那时懦弱离开的自己,想到因此跟席沨予错失的三年,一直没能倾泻而出的情绪,在此刻终于找到机会吐露。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们有很大的差距,你是注定要走到大舞台的,而我连自己的未来都看不清。我太胆小了,得不到十足的肯定,就偷偷把喜欢藏起来。我不是在保护你,我只是在保护我自己。”
我的脸颊湿了,一滴、两滴,带着声音坠落,不是我的泪。
席沨予红着眼睛,吸了吸鼻子,沙哑的嗓音从上方传来:“郁成樟,我让你没有安全感,是吗?”
说来也怪,明明以前觉得29岁的席沨予成熟,可现在回过头看,却能觉察到他身上仍有许多不安和幼稚,比如刚才爆发的怒火,比如现在断线的眼泪。原来席沨予也是没把握的,我突然这样意识到。
一颗泪落在我唇边,带着温热的咸味,我抬手去勾席沨予的脖子,勾住了就紧紧抱住他。“你要每天说爱我,给我很多吻和拥抱,这样我就敢大胆地站在你身边,永远不离开。”我附在他耳边轻轻道。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席沨予低下头吻我,在吻和吻的间隙一遍遍说爱。
“我也爱你,席沨予,”我把他搂得更紧,“永远不要放开我。”
“永远不会放开你。”
席沨予把头埋下去,舔颈侧被他咬破的皮肤。我吃痛地轻喘了声,席沨予就停下了,用很抱歉的眼神说“对不起”,又问“痛不痛”。我分明是痛的,但席沨予一问,又觉得算不上什么。只要他不再生气、不再伤心,我就怎样都可以,怎样都无所谓。
大概痛觉和情`欲存在共享的神经通路,空气里的血腥味,席沨予的香水味,泪水的咸味,共同刺激着内啡肽的释放。一种令人着迷的满足漫灌进我的身体,又很快被抽空,我望着席沨予,像干渴的人望着一渠清泉。
“再弄痛我一些吧,席沨予。”我坦荡地给出指引,是显而易见的邀请。又觉得不够,坏心眼地循着脑内的声音变着花样叫他:“席哥,哥哥,沨予哥哥……”用眼神和小腿同时勾他,期待着他的反应。
席沨予滞了一瞬,也就仅仅一瞬,很快就捏住我不安分的脚腕,接受了邀请。地板很硬,背脊在连续的起伏中产生摩擦的钝痛,钝痛中又掺杂着细密的快感。手心出了太多汗,想撑起身吻席沨予,又一下滑了回去,手肘撞在地上,疼得眼泪簌簌而下。
席沨予没停,只是凑过来吻,吻我的唇、肩和手,边吻边细细地咬。我哭得厉害,有痛的,也有爽的。以前只要我一哭,席沨予就会心软,但今天的他,像是难得被解了禁锢的野兽,叼住眼前的猎物就不再松口。他轻易把我翻转过去,玩弄到手的猎物一般,让我跪着背对他。
“都红了。”后背被酥痒地抚过,席沨予如此陈述。动作是温柔的,语气却听不出太多的怜惜。
“痛吗?”他问。
我认为这种感受很复杂,很难说是痛或不痛,于是摇摇头,不想多说。
“继续吗?”席沨予又问。
刚才勾引席沨予我没觉得什么,现在被他一问反而感到羞涩。我觉得脸很热,大概耳朵都红了,很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手臂,闷闷地“嗯”了一声。
席沨予却退开了,捞起边上散乱的衣服,妥帖地垫在我身下。他在我后背落下一个吻,没给反应的时间,就捏住了我的腰。而后眼前又摇晃起来,地板是摇晃的,汗水是摇晃的,喘息也是摇晃的。我们摇晃了很久,一直到黏腻的皮肤被清水冲刷,身体重新触到柔软的床垫,意识破碎着飘进梦乡,我都觉得还在摇晃,像是随着浪潮的余波沉浮。
朦胧中却有某个模糊的印象,只记得身体很热,指节间突兀地滑上一丝冰凉。我猛然睁开眼睛,左手举到眼前,无名指被戴上一枚戒指,在昏暗的室内闪着熟悉的光。
真好,在这个时空里,我们幸运地没有错过这枚戒指。
我拖着酸痛的身躯,兴奋地要找席沨予。门把转动,却又到了另一个时空。
/ 25:26 重返安馨家园
门外是昏暗的楼道,夜有些深了,一弯细月挂在天上,空气中掺着微凉的秋意。
我握着门把手,重又退回室内。老式门锁“啪嗒”一声阖上,我看着左手空荡荡的无名指,感到一阵沮丧。还没来得及问席沨予戒指的事情,一转眼又换了个时空。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习惯性地环顾起四周。这里是安馨家园6栋2单元503室,所有的家具陈设都跟记忆里别无二致,就连房间的气味,地板上的痕迹,墙上时钟走过的声音,都沿着某种精准计算过的轨迹,亦步亦趋地描摹着。
等等,现在时间是晚上十点十五分,夜风微凉,细月皎皎,这是一个我在记忆里回想过无数次的夜晚。眼前的场景没有变化,是因为引发变化的因素还没出现,我此刻经历的并不是另一时空记忆的复刻,而是两个时空产生分支的开端。
秒针在钟面顺时画圈,而我每一次开门却是逆着时间方向的回溯。我盯着那扇关上的门,恍然明白原来我的每一次回溯,都只是为了准确无误地来到这个夜晚,来到时空线分叉前的此刻。命运让我等在这里,等一个人来到这扇门前。
夜晚很静,我听到门外传来跌撞的脚步声。那步伐由远而近,踩着秒针的节奏,踏着心脏的节拍。我胸口鼓胀,左手颤抖着抓住门把,而后按下、打开。几乎在门打开的瞬间,那个熟悉的身影带着醉意瘫软着压过来,和记忆中一样的寸头,和记忆中一样的哀伤。
在温柔的月色中,我用力抱紧这个走投无路的人,小心揩去他鼻尖上的泪。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凑到他耳边,轻声道:
“席沨予,初次见面,欢迎回家。”
小标题里的数字是指两人的年纪,因为郁成樟始终是25岁的灵魂,所以保持不变。从25:34,到25:31,再到25:29,最后到25:26,就像是在一只时间线外的钟上逆行。一直回到他们初遇的时刻,钟表内部的齿轮“咔嗒”咬合,轮转出新的篇章。
这篇if的番外写完,郁成樟和席沨予的小小世界在我心中已达到圆满。谢谢他们,陪我走过人生的一小段时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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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番外3 重返安馨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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