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博雅慌慌张张走进房间。
“小姐!小姐!”
“哎嘛,吓我一跳!”
“江……江娘子……她……”
“妈呀,怎么啦?我眠眠怎么啦?”
“不见了!!”
“你别吓我!博雅!刚才她还在的!”
周羽临脑子嗡嗡作响,心提到了嗓子眼。
“奴……奴找遍了……”
“你先别急,这院子这么大,你仔细找过了吗?她刚跟我说她去拿点儿点心来着。”
“小姐快用鹤鸣经找找看吧,江娘子并未在膳房……”
“鹤鸣经还能找人?”
“从前江娘子不在府上时,小姐都可诵经找到。”
“鹤鸣经是什么玩意?还有GPS定位功能?”
“小姐莫再胡言了,奴恐江娘子有何不测,小姐快!”
博雅催促着,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满地乱窜,周羽临不知所措,她根本不知道这个鹤鸣经怎么用。
博雅跑到案台前,翻找出压在书堆里的鹤鸣经抄本,拉着周羽临说道:“小姐,给!快!”
周羽临被博雅推搡着坐在案台前,
她的手一直在打哆嗦,翻开鹤鸣经,虽然不知道要怎么定位,但这也是眼下找人的唯一办法了,她看着一列一列的文字,开始在心中默读:“宏祥之礼,建极绥猷……”
她一边读着,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江凤眠。
还没读了三页,只见周羽临心口一阵剧痛,伏在案上,耳边嗡嗡作响,不禁急促地咳嗽起来,眼前突然出现幻象,只见江凤眠昏倒在地,周围一片漆黑,隐约间可见是在一个圆形的门洞旁。
周羽临定了定神,心想(这也太神奇了!真的能定位吗?她这是在哪儿啊?)
她抬起头,由于耳鸣声太吵,她很大声喊道:“博雅!!”
博雅擦了擦脸上的泪,回应道:“小姐!看到了吗?”
“眠眠晕倒了!”
“江娘子在哪里?”
“在一堆假山里,旁边有个圆形的门洞,那是哪里?”
“圆形门洞?……汀兰轩!!”
“那是哪儿……”
“小姐哪里都不要去,就在屋内,博雅这就去找江娘子回来。”
“别呀,你带上我呀!”
“小姐!如小姐再走失,那博雅罪过就大了!”
只见博雅将周羽临推到屋内,把门朝外锁了起来。
“博雅!!博雅你别锁门呀!”
博雅急匆匆地走了。
周羽临一个人在房间里,坐立难安(眠眠怎么会晕倒呢?明明这几天都好好的呀……是低血糖了吗?我就这么粗略的形容了一下,外面这么黑,博雅能找见吗?)房间外面乱哄哄的,所有人都赶去汀兰轩,周羽临觉得时间过得好慢……
等了好一阵子,外面有了开门的动静。
博雅和黛翠扶着江凤眠进了屋。
“眠眠!你怎么了眠眠!你别吓我!”
“小姐,别拦路,先把江娘子放到床上。”
两人把江凤眠扶到床上,脱了鞋,盖好了被子。只见江凤眠昏迷不醒,任凭怎么呼唤,都纹丝不动,毫无反应。
“博雅,叫大夫了吗?”
“嗯,就来。”
“眠眠!能听到我叫你吗?眠眠!”
“眠眠!你可别死啊!我才刚和你在一起,你可别丢下我一个人啊!”
“姐姐……你倒是说句话呀!”
无论周羽临怎么叫喊,江凤眠都没有回应。周羽临把手放到江凤眠的颈间,(还有脉,还没死,还有救。)又将脸凑近江凤眠的口鼻处,(没气儿了,来吧!人工呼吸吧!)
周羽临想着,便跃身跨到江凤眠身上,捏着她的鼻子,往嘴里吹气,两只手叠起来,按压着江凤眠的胸口。
“小姐这是做什么?”
“人工呼吸!来不及了!要快!”
“小姐!江娘子还未醒来,小姐这般,恐病情加重了,还是等大夫来了把过脉……”
“别说话!你们出去!”
博雅和黛翠没有动。
“出——去——!把门关上!有风!”
博雅和黛翠不敢说话,行了礼,关上门离开了。
……
“咳——咳咳——”
“眠眠!你醒了!”
只见江凤眠大口大口喘着气,拉着周羽临的手,紧紧攥着。
“眠眠!你吓死我了知道吗?”
周羽临赶紧抱起她的眠眠,心疼得不知所措。
“羽……临……”
“别说话!一会儿大夫就来了。”
周羽临从江凤眠的身上爬起来,连滚带爬来的打开门,看着门口焦急等待的博雅和黛翠喊道:“大夫呢?”
只见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往这边赶来。
周羽临一个箭步冲出去,拉着老头就往屋里走。
“大夫是吧?”
“老朽……”
“你快去看看!”
周羽临用力一甩,把老头甩进了屋。
老头拿出看诊的家伙,给江凤眠把脉。
大夫:“江娘子……”
“你别磨叽,快说!我眠眠什么病?”
“小姐,江娘子没病。”
“没病?没病好端端的晕倒?”
“江娘子脉搏强健有力,气息平稳,确是没病。”
“她刚才都窒息了!你说她没病?”
“那恐是……”
“行了,没你事了,你走吧大夫。”
“那老朽给江娘子开几副安神凝气的补药,调养几日便好。”
“行了,行了,你走吧。白白,不送!”
博雅送走了大夫,轻轻关上了房门。
周羽临急切地赶走了大夫,不过大夫说江凤眠身体没有什么病,她还是挺开心的。她来到床边,轻声呼唤道:
“姐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江凤眠虽然虚弱,但还是努力回话,她摇摇头,
“害羽临担心了。”
“这是什么话?你刚才吓死我了。”
“嗯,方才虽已昏厥,但隐约间听到羽临唤着凤眠。”
周羽临俯身抱着江凤眠瘦弱的身躯,心疼得嚎啕大哭。
江凤眠艰难的抬起手臂,放在她的背后轻轻抚摸,说道:
“羽临莫哭,你我同气连枝,我怎会先你而去?”
“什么意思?”
“羽临驾鹤西去之日,才是凤眠香消玉殒之时。”
“咱俩活一条命啊?”
“正是。”
“谁告诉你的啊?这不科学。”
“师父说,你我同魂,同血,同生死……”
“双胞胎也不带这样的,这是啥设定啊?那要是你哪天不小心掉落悬崖,或者被车撞了怎么办?”
“那也无碍。”
“什么?!你能重生啊?”
“也不尽然,但羽临可将我复生。”
“啥——??我?”
“一年前,皇城南郊地坼之时我被埋废墟之中,奄奄一息,你以心头血养我数月,便将我救回……”
“等等!……我懂了!”
周羽临跑到案台前,翻出一把小刀,割破了自己的食指,跑回床边。
“来,张嘴。”
“羽临……”
“张嘴,啊——”
周羽临把割破的手指放到江凤眠口中,继续道:“剧里都是这么演的,一会儿你就没事了。”
周羽临吹灭了屋内的蜡烛,只留了一盏,当夜灯用。烛火跳动着,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
周羽临躺在床上,紧紧抱着江凤眠。
“羽临,方才你压着我的胸口,那是何法术?”
“人工呼吸。”
“人工……是谁教的功法?”
“人工呼吸,不是功法的功,是工具的工。”
“这功法何时修炼的?”
“我单位里演习教的。”
“那这位演师父……我为何从未曾见过?……不知这位师父身在何处?”
“额……啊?嗨……我怎么还回答上你的问题了,刚才吓傻了,脑子都糊涂了。”
江凤眠眨着眼,看着她,一脸疑惑。
“哎呀,你就当我胡说好了,我说城门楼子,你说胯骨轴子,咱俩都对不上。眠眠,你刚才怎么晕倒了?”周羽临转移了话题。
“方才凤眠取过点心,回时途中听到汀兰轩附近传来女子的哭声,便要去看个究竟。”
“好奇害死猫啊。”
“未曾见到猫。”
“不是猫的事儿,你继续说,后来呢?”
“嗯,凤眠还未走到汀兰轩,便觉身后一阵暖意,回身查看时,便觉头昏脑涨。”
“暖意?那是什么?”
“不知。后觉身子无力,便昏倒了。”
“这么奇怪的吗?我想想……”
“嗯。”
“眠眠……你是不是怕热?”
“不曾。”
“怕冷?”
江凤眠摇摇头。
“那天你趴在我身上,给我运功疗伤,我怎么觉得那么冷?”
“飞霜谱。”
“那是什么东西?”
“飞霜谱是师父赠予我,为你疗伤的功法。师父说,无论羽临有何疾患,哪怕危在旦夕,都可以这飞霜谱疗养。”
“那……眠眠,你既然不怕热也不怕冷,那为什么一个有暖意的东西就轻易能把你击倒?”
“不知。但……凤眠方才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啥?”
“梦中……梦中羽临将我带入凤羽阁……”
“又是凤羽阁?”
“嗯,羽临将那结发锦囊烧毁了。”
“然后呢?”
“羽临……”
“嗯?”
“你是不是……?”
“你说,眠眠。”
“你不再是从前的周羽临了……”
“我去!你发现了?”
“我与你朝夕相处十五载,从未分离。从前的羽临,从不曾如你这般……”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日午后,你与我……。”
“完了,我……我第一次和女孩子发生关系……有点儿不太会,被你发现了!”
“第一次?”
“哎呀……这……这怎么说呢?”
“羽临莫急。”
“眠眠……我……我……你听我解释。。”
“羽临但讲无妨。”
“那你捎等一下,眠眠。”
周羽临起身拿了一支蜡烛,点亮了床前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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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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