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鸢毫不在意,她轻声一笑狂妄出言:“透露又如何,只要我不说你们宫主又怎会知道?但是你若不说,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郁玲珑后退一步,她看着池鸢寒气森森的眼睛,惊惧的退缩到墙角,而池鸢也步步紧逼而来,她缓缓拔出灵兮剑横在郁玲珑的脖子上,威逼利诱道:“说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一笔勾销,不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郁玲珑缩着脖子,目光四顾之下,这偏僻的角落连个过路的弟子都没有,寒风大雪的天气更不会有人在外面走动,郁玲珑心中忐忑权衡,一想到薛遥如今的处境,背弃宫主的命令算得了什么,她早就打算在薛师兄与楚怜成亲的那一日判出莲花宫,偷偷离开这个鬼地方。
郁玲珑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她犹豫了一会才缓缓说道:“好,我说……那日楚宅灭门之时,楚姑娘是被人打晕过去的,下手之人应该是她的亲人,我与薛师兄探身潜入楚宅之时,在一处石洞中发现了她,当时她已经醒来神志不清的胡言乱语,我们翻找了整个楚宅就只找到她一个活口,便只好带着她一路回了莲花宫,之后……宫主一见到她就认出了她的身份,说她正是与薛师兄定亲的那位楚怜姑娘,只是没想到宫主听完了我们讲明的事情原委,依然决定让薛师兄娶这位楚姑娘为妻,并且还让薛师兄发誓成婚以后不得离开莲花宫半步,要时时刻刻守着楚姑娘,护她一辈子。”
说到这里郁玲珑叹息一声,神色有些悲愤:“真是荒唐,宫主虽是薛师兄的师父,但是她老人家也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薛师兄的一生来给这位姑娘陪葬吧?守着一个疯子过一辈子,如此决定,也让薛师兄心灰意冷判若两人,后来的他整日饮酒解闷再也不练剑,有好几次偷跑下山买酒喝,也被宫主当作私逃出山给抓了回去,之后更是变本加厉的将薛师兄禁足在屋子里,不让他出来,便是探视也要通报宫主才让进,之后薛师兄如何了我也不知道,毕竟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池鸢将剑收回,思索着郁玲珑所说的话,这莲花宫主行事的确自私,她如此做完全是把薛遥当成了一个工具,为了护住楚家最后的遗孤牺牲了薛遥的自由,但她恐怕不知道楚家灭门一案背后的幕后黑手是何等势力,到时候风雨楼寻来,整个莲花宫尚能安在?说起风雨楼,前几日所救的莲花宫弟子事后表明会向宫主上报此事,并会通报宫主给她致谢,今日殿中见到宫主时俨然是一派欢腾祥和之景,更没有弟子引见她给她道谢。如此看来,那队莲花宫的弟子应该在归途中殒命了吧,只是逃得了一劫却逃不了一世,风雨楼的人果然有本事,这些杀手一批接着一批追来,实力不俗较人不得不防,他们如此行事,也是想先肃清散落在外的莲花宫弟子,之后再来莲花宫一举灭门,这手笔和当初楚家灭门的时候是一模一样。
“姑娘,我的话都说完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吧?”郁玲珑打断了池鸢的思绪,池鸢看了她一眼退出了墙角,郁玲珑慌忙从墙角里钻出,她匆匆捡着散落一地的果子,刚收拾好正要起身就,就见一队衣着气派华贵的人正向这边的长廊匆匆而来,郁玲珑提着食盒站至身侧给他们让路,她低着头谦卑的给来客行礼,那些人携着一路淡香匆匆掠去,半个眼神都未曾停留。
池鸢站在另一侧,她望着为首的谢离,心想他定是认不出自己的,她知道,所以她才能见着这样陌生的他。一身华袍贵气非凡,脸上的神色冷淡至极,仿佛对周遭一切不屑一顾,步履匆匆间,他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路旁直视他的池鸢,谢离脚步一怔,他回头又看了一眼,他仔细打量池鸢寡淡的五官以及眉间那点醒目的桃花印记,神色迷惑一会,遂又匆匆离去。
“他是谁?”池鸢叫住了刚要提着食盒跑路的郁玲珑,郁玲珑有些惧怕池鸢不敢与她对视,垂头低声道:“我只知道他们是极为尊贵的客人,宫主吩咐了所有弟子不得怠慢,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池鸢挥手让她离开,郁玲珑一得令哪敢多留,提着食盒就跑,生怕池鸢还会喊住她似的。
回到住处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还未推开门池鸢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肉香,进门之后果然见寒徽却正摆弄着一桌子的美食等着。“池鸢,可是饿了吧,我带回来一大桌子吃的,还有美酒,怎么样,喜不喜欢?”
“嗯,很喜欢。”池鸢坐到寒徽却的对面,寒徽却起身给她倒酒:“你去哪了半日不见人?他们是喊我去喝酒了,不过我就去了那么一小会,觉得实在没意思马上就回来,前后也不过半刻钟你人就不见了,哎,我可是苦等了你一下午,刚才又跑去厨房里讨了一大桌子吃的来,池鸢,怎么样,我够朋友吧?”
池鸢笑着和寒徽却举杯:“嗯,我就随意出去看看,其实你可以自己先吃不用等我的,我几日不吃也没事。”寒徽却以为她在开玩笑,“几日不吃饭那还不得饿死,小鸢儿,你可真会说笑。”池鸢笑而不语,她只喝酒不吃菜,便是寒徽却强行让她吃几口菜,她也只是挑些素菜入口,寒徽却虽是奇怪也没多问,此后二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一夜也安生过去了。
大婚这日,从一大清早开始,鼓乐声就没断过,殿中摆了席陆续坐满了前来贺喜的江湖人,殿中席位坐满了,临上二楼还有位置。池鸢和寒徽却去得有些晚了,好在寒徽却在江湖上地位不低,莲花宫的人给她们俩提前留出了位置。
殿中最上座的位置坐的都是江湖各门派的领头人物,莲花宫的宫主就坐在正首处,席位后面还有一处用屏风挡住视线的死角位置,隐隐的能看见屏风后面坐着一个人,池鸢打量了一圈收回了目光,那个人不用看她也猜的出是谁。
江湖人和世家贵族之间的席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不单说这平平无奇的菜式,不单说盛食物用的普通瓷器,就是舞女助兴下人倒酒这些次要之事也没有,再加上殿中喧闹嘈杂的环境,虽说这样更热闹,但那些划拳吃酒,喝醉了开始打架闹事的场面如果说也是热闹那就过了。
“嘿,你小子,输了还想抵赖,快点喝,不喝老子按着你小子的脑袋喝!”“我喝就是,大侠不要生气。”“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踩了爷爷的脚,啊?”“哪来的狗乱叫什么,不就踩了你一脚吗?爷还要踩你的头,怎么不服气有本事出来打一架!”诸如此类的争斗吵架从宴席开始那刻就没断过,但人群中总有一些德高望重的和事佬出来说话,几句好言来回劝阻之下,没一会闹事之人就偃旗息鼓了。
池鸢倒满了一杯酒兴致勃勃的看着殿中乱象,可惜还没看一会就被人搅了局,真是好不扫兴。她在这里开心的看热闹,殊不知角落里屏风后正有人默默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公子,这些庶民不知礼数不懂规矩,如此乱象真是难以入眼,不如我们去楼上寻个清净地等着吧?”谢离身旁的一个护卫出言劝道。
谢离端坐在桌前,他手里握着一杯酒,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远处喝酒瞧热闹的池鸢,她的动作举止让他感到异常熟悉,连身形也很像,但唯独那张脸不像,她素来不喜打扮,更不会在额上点花钿,她也素来不爱喝酒,又岂会喝这些入口苦涩难闻的廉价酒水。
谢离沉思了一会,挥手让那名聒噪的护卫退下,他心里默默盘算着,盛会结束之后各家族离谷的时日,他暗自揣摩着池鸢的心思,若是她会几时离谷呢,她曾亲口对他说过,等过了盛会带他一起去江湖上快意仗剑,他还记得,她还记得吗?
谢离喉头滚动了一下,美酒入喉他却觉得难以下咽,池鸢会不会怪他,怪他提前离谷,与她不辞而别?谢离心中忐忑,心想着办完此事尽快赶回去,去寻她,下面派出去的探子也打听不到她的消息,他实在是焦急难安彻夜难眠。
“哎呀,真是热闹呢,巫娴你的得意大弟子成亲的日子怎的也不知会老朋友一声,真是见外啊!”热闹之中突然有一道极其响亮的声音回荡在殿中,霎时间,殿中欢腾之景迅速安静冷却下来,众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都在猜疑着来者的身份。
坐于最上首的莲花宫宫主巫娴陡然站起身,她面色不善的盯着大门外的雪地,大喝道:“枯河老怪,你这老不死的东西原来还没死呢!也怪老身疏忽大意了,忘了请你这老家伙,还在外面藏头露尾的做什么,要真是馋那口酒,老身又不会不给!”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