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才走不久,守门的小厮就小跑着进来半跪在地上道:“池姑娘,彦公子,花江带着一大批护卫正堵在门外,已经把莲轩都包围了!”
池鸢与秋玉彦对视一眼,都有点意外。“这老东西怎么突然发难?莫不是查到什么了。”秋玉彦说完站起身,对着蹲在墙角的烈做了个手势,烈立马施着轻功走了。池鸢倒是镇定自若的坐在亭中,她想着昨日花涧才向她邀约合作,没道理等不了几天便将她告发,莫不是...
“想到了什么?”秋玉彦见她一脸沉郁,好奇问道。池鸢摇头,对半跪在地上的小厮道:“无事,且先放他们进来吧。”
那小厮应声跑回去,不一会儿,院门便被几个护卫毫不客气的大力踹开,十几人气势汹汹的闯进来将亭中二人围住。须臾,一架四人齐抬的肩舆缓缓入了院子,肩舆上坐着的正是一身锦袍的花江。
花江看见池鸢身旁站着秋玉彦,满脸汹涌的怒意微微收势,他挥手让人落轿,脸色阴沉的盯着池鸢。秋玉彦在此,他还不敢轻举妄动。
池鸢也坐在亭中盯着花江,她面色不显看上去十分镇定,其实是在欣赏花江独特的眼罩。
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气氛凝滞之时,池鸢打破僵局,先发制人:“族长来此所为何事?”
花江冷笑道:“所为何事?当然有事了,这些事情...本老爷觉得你这小丫头应该心知肚明吧?”
“族长不说明白,我怎知你所为何事,如此兴师动众?”
花江见池鸢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心起疑虑,若不是经那贱婢举报又证实了一些线索,他也不太相信是池鸢做的,毕竟她身后的秋家嫡子可是块铁板。“小丫头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把那个贱婢带上来!”
当池鸢看到香铃被两个护卫带进来时,心中并不意外。秋玉彦疑了一声,这丫鬟看着有些眼熟。
花江望着香铃沉声问道:“小贱人,你说前几日刺杀本老爷的凶手来过这里,且你又发现池姑娘带回了一名女子,正是本老爷院里失踪的花萤,可是如此?”香铃被两个护卫架手跪着,一直低着头,浑身抖如筛糠。
池鸢瞧了她一眼,道:“的确如此,既然族长要把话都说开了,我也无需遮遮掩掩,池鸢承认,这些都是我做的。且...事到如今,族长带着这么多护卫来此,是想将我抓回去问罪吗?”
花江阴着脸盯着池鸢,嘴角不住的抖动,他又看了一眼神色冷淡的秋玉彦,咬牙道:“池姑娘既然认罪,那就识时务一些跟本老爷回去,老爷我保证不会太为难于你。”
池鸢笑了一声,起身走出亭子,她绕着花江的肩舆走了一圈,无视身旁紧张戒备的护卫。“我何时认罪了?事确实是我所为,但是那又如何?你能奈我何,想抓我?就凭这几条杂鱼!”
花江被池鸢挑衅刺激得额角青筋根根暴起,气急败坏大喝出声:“你,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对我如此不敬,来人啊,给我好好教训她!”
“尔敢!”秋玉彦出声喝止,他步出亭檐站到池鸢身前,“你一个小小的花氏族长居然敢动本公子的人,花老头儿,你莫不是做族长做得不耐了,想换种活法?”
花江对上秋玉彦冰冷的目光,内心挣扎了一下,勉强沉住气:“秋公子,老夫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吧?”
“家事?只是一系旁支的小族长何时以为自己是全族家主了?更何况,池姑娘是本公子带来的人,想动她也该问问本公子的意见!”
花江听言怒极反笑:“秋公子,老夫敬你是秋氏嫡长公子的身份一再忍让!但是秋公子莫要忘了,这里既不是京城,也不是你秋家地界,行事还是小心谨慎不要托大为好!”
秋玉彦冷笑一声,正欲开口,便被一个声音打断,“咳咳,大伯,何事兴师动众,劳您来到这莲轩?”花漾说完接连闷咳,在青衣小厮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他抬手缓缓看向池鸢,轻声道:“池姑娘,你没事吧?”
花江脸色顿青,阴沉的目光继而投向花漾。
门外又走进来一队人,为首之人是秋染容和花澈。花江见此,掌心死攥着椅柄,显然有些坐不住了,他有些不敢置信,一个小姑娘居然能牵动出这么多人来,他回头阴沉地盯着香铃,内心后悔不已,不该被这贱婢煽动利用。
花澈走到花江身前笑问道:“族长为何在此?”话毕他四下一看,见到花漾在此神色有异,忙过去嘘寒问暖,分毫不关心花江会说什么。
实际上,此时的花江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他再看不清形势,他就白活了这么多年,现如今,恐怕花澈已经和秋氏联手,正好找一个由头来收拾他。
秋染容走到秋玉彦身旁,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好整以暇的看着花江,看他接下来该如何收场。
“家主,为何也在此?”花江显然还想最后垂死挣扎一番。花澈回头道:“听说族长想为难池姑娘?她是容彦公子的朋友,自然也是我花府的贵客。再则,这莲湖府上大小事宜皆应向我禀告行事,族长这般私自行动,实是不妥吧?”
花江面上变幻的表情和他内心思绪一样精彩,他瞥了一眼花澈带来的护卫,强自镇定道:“家主言重了,这都是误会!前夜,院里遭贼又被刺瞎了右眼,老夫一时气怒交加又轻信小人谗言,这才...这才贸然前来,老夫,老夫这便离开。”
“慢!”秋玉彦高声喝道,“花老头儿,怎么这会知道怯了,方才那点骨气去哪了?”秋玉彦上前拦住花江的去路,居高临下的睨着他道:“你带着护卫闯进来惊扰了池姑娘,又在言语上嘲讽了本公子,就想这么若无其事的一走了之?”
花江差点气得吹胡子瞪眼:“秋公子又待如何?若要道歉,老夫现在就给你和池姑娘道歉,赔礼也命人马上送来,如此可能满意?”
秋玉彦没说话,秋染容却突然站出来道:“花江,事已既此,无需多言,有些话不用我多说,你自己心知肚明,你若想离开,我自不会拦你,不过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开始了,就不会那么容易结束。”
花江唇角抖动着,张着嘴,用手指着秋氏双子,半天也挤不出一句话,一个护卫上前轻抚他的背,顺气好久他才从牙根挤出一句话:“好!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着瞧!”说完挥手带着手下拖着香铃颓败离去。
待花江离开,花澈立即到池鸢身前赔礼请罪:“清泽来迟,让姑娘受惊了,还望池姑娘不要见怪。”“无事。”池鸢看都没看他一眼,兀自走回亭中。花澈也不在意,他转身对花漾道:“小梵,时候不早了快回去歇息,接下来的事情为兄自会处理好。”花漾乖巧的任花澈抚摸着头发,临走时还特意回头看了池鸢一眼。
闹剧收场,唯剩几人坐在亭中相对无言,花澈先道:“彦公子,你的人到了吗?”秋玉彦微微颔首,探手抚上白玉桌,白皙修长的手指映着阳光微微透明,他瞥了池鸢一眼,吩咐道:“你先把花老头儿的暗桩查探清楚,城里也有不少他的势力,我的人明日便到。”
花澈笑着说:“暗桩的事情我早就办好了,今晚便动手,城中势力已经派人时时盯着,有你们秋家相助,此局已有八成胜算。”
“看来清泽兄已经筹备许久,只是等着我们表态了?”秋染容浅淡的眼眸漠然的凝着花澈,话里意味深长。
花澈坦然一笑:“是啊,清泽等这一刻已经等得太久了,花江不难解决只是人死了根还在,我必要让他这一脉从世上彻底消失。”以祭奠双亲的在天之灵,最后一句话他只敢在心里默念。
花澈仰天长叹一声,声音有些轻快又有些愉悦:“此事还得多谢容公子和彦公子的相助,单凭我一人势单力薄,若无援手,恐怕再拖下去,连这家主之位都快保不住,待清泽扫清花家异类,日后只要你们一句话,清泽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秋染容摇头道:“助你是玉彦的意思。”花澈听言立即起身,极为正式的对着秋玉彦一揖,“彦公子,请受花澈一拜!”
秋玉彦罢手道:“清泽兄不必如此,形势所需,我只是迫不得已才出手罢了。”
几人正说着,院外突然跑进一个青衣小厮,正是鸣儿,他焦急的跑到花澈身前,看了看池鸢等人,犹豫着还是小声在花澈身旁耳语。
花澈听完,满面笑容顿时凝固了,他抖着身子在鸣儿的搀扶下,靠着亭柱大口呼吸,直到面色稍稍恢复一丝血色,这才向众人道别匆匆离去。
秋玉彦对秋染容道:“看样子大概是花漾出事了,花澈的计划怕是得延期,也不知花江那边会如何反击,我们还是做两手准备吧。”秋染容轻轻颔首表示赞同。
池鸢也猜到是花漾病情恶化了,不然花澈也不会在人前露出那般慌乱无助的样子,遂起身与秋家双子道:“我想去看看。”
秋玉彦眸光如水,静静与池鸢对视,他想了一会,微笑道:“好,我们一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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