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她们?”池鸢好奇问道。姬无寐收起心里的小九九,苦笑一声:“是,我认识,她叫钟絮是鹊枝岛的人,在江湖上名气很大,池姑娘你居然没听说过?”
“没有,我刚出山不久,对于江湖之事知之甚少,倒让姬兄见笑了。”
姬无寐愣了一下,随即回道:“我哪敢笑话姑娘,原来姑娘是刚出师门不久,这般说来,池姑娘也算是出山就一鸣惊人的天才人物了。”
“我可不算天才,我只是……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们既然认识,那就让你去将她们请下来吧。”池鸢话音一落,姬无寐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他半张着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池姑娘,我其实跟她不熟的,我就见过她,说不上认识。”
池鸢奇怪的看着姬无寐,隐隐的觉得有一丝蹊跷,但她也没过多去问,正艰难抉择到底要不要请那鹊枝岛的姑娘下来之时,就听见身侧大门外有一人高声喊道:“小二,上热茶!”
须臾,便见着一个小厮跟在一位文质彬彬的男子身后跨门进来,他先是打量了几眼大堂布局,再找了个避风的位置请自家主子坐下,等了许久见小二还未上茶,小厮有些急不可耐的跑到后厨里催了几声,随后又跟在姗姗来迟的小二身后,一边颐指气使指挥他给主子倒茶,一边还趾高气扬的教训他手脚不够麻利。
“留因,不可无礼。”终于那主人发话了后,小厮才悻悻闭嘴。“小二,家奴性子急,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担待些。”男子这般说,小二又岂敢在意,忙哈腰叠声道:“不会不会,客官您随意,随意,想好吃什么了就尽管吩咐,小的就在这边候着。”
男子抬起头看向柜台边悬挂的木牌,头仰起之时儒巾尾部的两条布带卷着几缕墨发随风飘摇,一双清润秀气的眉目看着十分和气,浑身透着一股子书香门第的儒雅之气。“没想到偏远之地的小客栈菜式会如此之多,小二哥,不如请你替我选吧,就随意挑个两荤一素再来一壶茶水即可。”
“好勒,客官你稍等,好酒好菜马上就来!”小二唱喝一声拿着托盘直往后厨跑了。
“公子,你何必对一个客栈伙计这般客气,这样就显得我们好欺负了!”那小厮鄙夷的瞪着小二的背影不满道。男子微微摇头:“待人谦和乃为人之本,留因,切不可抱有如此想法。
主仆二人的对话声音不大,但这个距离也足以让旁桌的池鸢和姬无寐听得清清楚楚,姬无寐见怪不怪的瞧了一眼没再过多关注,池鸢则好奇的多看了几眼,心想,这主仆二人反差实在是太大,她想不通既有如此知礼节的主子怎会教出这般没礼貌的仆人?
突然,有一道长鞭从天而降直卷住那儒巾男子的腰身一下把他拽上了二楼的栏杆外吊着。“啊!公子,公子!”那小厮惊怔的望着自家主子突然飞上了天,扯着嗓子失声尖叫,他顺着长鞭望向罪魁祸首,一见着那位身穿红衣,头坠银铃的姑娘顿时吓得瘫软在地说不出话来。
钟绵绵站在栏杆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儒巾男子道:“唐知行,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吧,哈哈,当真是冤家路窄呀,是不是?”
即使被这样悬吊在半空中,唐知行依然行容镇定,脸上没露出半分慌乱之色,他神情平静的看着钟绵绵:“半月以来,偶遇两次,只能说我与姑娘有缘,但我还是那句话,奚姑娘失踪与我无关。”
钟絮抿了一口薄酒,许久未曾咽下,她将唐知行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笑着问道:“绵绵,他便是负了拂拂心意的那位公子?”
“是的!就是他辜负了拂拂的一片深情,这个唐知行先是诓骗拂拂与他私定终身,最后又说不能以正妻之名娶进唐家,如此背信弃义的伪君子,还一直嘴硬死不承认!唐知行你听着,若不是拂拂不让我杀了你,你早不知死了几百遍了,那日你到底和拂拂说了什么,让她回来抱着姐妹们哭了一夜,到了第二日就失踪了……你今天若再不老实交代,我也不会再顾之前的承诺饶你狗命!”
唐知行看着直直对准脖颈刺来的尖刀,认命的闭上眼睛:“钟姑娘莫要激动,我先纠正一下你说错的地方,首先,我,并未与拂拂私定终身,我们发乎情止乎礼,清清白白天地可鉴,其次,最初相识是一场误会,是我错把她当作了……我数年未见的青梅竹马,这之间的许诺定然不能作数,最后发现认错人之时,我也立即对拂拂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这期间确实生出了些许男女情意,但我有婚约在身不能娶她为妻,她嫁进来也只能作妾,这些我也如实对拂拂讲明,是……我有错在先,我就老老实实的承认错误,请求拂拂的宽恕,她若愿意那便最好,不愿那只能可惜我们有缘无分。钟姑娘,那日我便是这样和拂拂说的,她走后我便再也没见过她,她失踪的消息我也是经你之口才得知,之前遇见你时,话也不让我说清,直接将我打了一顿,还好这次你愿意听我将事情讲清楚,如此是不是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又缓和了一些呢?”
钟绵绵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她举着刀的手不住地颤抖,看着眼前唐知行那副不知所谓的死模样,她真就恨不得一刀了结他来得痛快。
钟絮微微皱眉,心道:如此凉薄之言他是如何说得出口的,还这般淡然视死如归的说出来,该说他是死脑筋呢,还是无情无义呢?
四下无言间,姬无寐突然站出来嘲讽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种看着文弱的书生心思最坏了,瞧瞧这满嘴的道德仁义,却是每一句都在为自己脱罪,将一切过错都推到女子身上,真是可惜了那位痴情的小美人了,啧啧,如此行径连我这个鼎鼎大名的风流公子都看不下去了!”
池鸢也跟着起身走过去,向姬无寐追问了一句:“你是鼎鼎大名的风流公子?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姬无寐脸上得意的神情还没显露多久,一瞬就被池鸢的话给打击了回去,他沮丧的垂下头,苦哈哈的笑道:“我这是夸张的比喻,比喻,像池姑娘您这样的人,谁敢在您面前风流啊,那不是找死嘛……哈哈哈哈。”
“池姑娘?”钟絮低喃了一句,钟绵绵也听见了楼下两人对话,脸上激愤的表情瞬间转变成了惊喜,她将长鞭绑到栏杆上,空出一只手朝池鸢打招呼:“池鸢姑娘,池鸢仙子,你是池鸢仙子吗?”
池鸢疑惑的抬头去看钟绵绵,不解回道:“我是,你是谁?你认识我吗?”池鸢这一抬头,戴着的兜帽就滑了下去,将她藏于帽下的脸全都露了出来,一头青丝散如泼墨,如画卷一般徐徐展开,美人顾盼回眸间,犹如星辰一般灼眼,而那额间的桃花金印更添魅色,只较人见着一面就终生难忘。
姬无寐惊愕地望着池鸢,等回过神来之时不免有些后怕,随后他又偷偷瞧了池鸢几眼,见她没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才长舒了一口气,这仙子美则美,但是个带刺的呀,他惹不起,更消受不起。
钟绵绵傻呆呆的看着池鸢道:“我,我知道你,好多人都知道你的名字,池鸢……姐姐,原来你真是仙子啊,池鸢姐姐,我叫钟绵绵,旁边这位是我的姐姐钟絮,有幸相识!”
钟絮微笑着举起手中的酒坛朝池鸢颔首示意:“池姑娘,幸会!”池鸢回敬一礼:“钟姑娘,幸会。”
唐知行见钟绵绵没搭理自己了,也睁开眼睛好奇地扭头去瞧池鸢,一见那姑娘的容色,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痴色。
他这些举止自然不会逃过钟绵绵的眼睛,钟绵绵将匕首架到他脖子上,恨恨地咬牙切齿道:“看什么呢,果然男人都是好色之徒,这位池鸢姐姐可是你这双眼睛能随意玷污的,既然我答应了拂拂不杀你,但是不妨碍我挖了你的眼睛!”钟绵绵说罢,就真操起匕首对着唐知行的眼睛刺去,关键时刻,钟絮出言打断了她:“绵绵,不可鲁莽行事!”
钟绵绵顿时摆个苦瓜脸不甘不愿的说道:“姐姐,唐知行太可恶了,挖了他的眼睛不过分啊!”
“感情之事就图个你情我愿,且不可强人所难,你若先动手伤他,那么就是我们这一边理亏,无论事情真相如何,待找回拂拂再当面对质,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拂拂,并且关于拂拂失踪一事,或许能从他嘴里问出一些有用的线索,先暂且留着他问话吧,去,把他弄下来,我们也下去找池姑娘一块说话。”
原本钟绵绵还闷闷不乐的听着,可一听到话尾她顿时就来劲了,可以去找池鸢姐姐说话了,太好了,狗屁唐知行先容后放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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