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雾锁烟迷(8)

见蛇逃远,池鸢作势要跃下树,随后,手就被人拽住。

“慢着,带我上来,却不愿带我下去么?”

池鸢回过头,一脸疑惑:“你不是也会轻功吗?”

流光君唇角微微翘起,眸色熠熠生辉:“可我想你带我一起。”

这般撒娇的口吻,听得池鸢耳根一热,她微微别开眼,故作镇定:“想我带你就直说嘛,我又不是不会带你。”

池鸢说完就去抱流光君的腰,但这一回再也做不到之前的心无旁骛自然而然,她轻手搭在流光君的腰上,只觉那腰身挺直有力,而她的手指恰落在那道迷人的腰线上。

“还不下去,是觉得树上的风景更好看吗?”流光君低头追问。

池鸢气息微乱,赶忙默念清心咒,待心神明澈之后,便带流光君跃下树。

石径弯绕处座落着一间凉亭,亭中垂有竹帘,立有屏风,入内后,才见石桌上摆了文房四宝,其旁木架更是挂满了字画。

池鸢拾阶而上,一步一缓鉴赏那些挂在木架上的墨宝,流光君跟着看了一眼,随即落座在长案前。

这些书画墨宝都是来求见流光君的拜帖,皆是文人雅士之作,当然能摆到他面前的,那都是名士中的名士,天才中的天才。

“郗子恒,你看这幅画,意境就很不错。”池鸢取下一幅画放到流光君案前。

流光君斟茶的动作微顿,移眸扫了一眼,随后,眸光落在池鸢脸上。

“你喜欢?”淡淡的口吻中,隐隐藏着一些不同寻常。

但这些池鸢可察觉不到,她坐到流光君对侧,拿着画又细细看了一眼。

“要说喜欢也谈不上,只是这些画中,我就认识这幅画里的地方,这画上画的是江都瑶湖吧?”

“嗯。”

“还真是啊,嗯……那我就喜欢。”

流光君微微勾唇,将倒好的茶盏推到池鸢面前:“既喜欢,那便送你。”

池鸢听了连连摇头:“不要,虽是喜欢,但也没喜欢到爱不释手的地步,再说了,他的画同你的画比起来,还是差远了,天底下,能让我将画作贴身带着的人,就只有你。”

一番话说得流光君心田愉悦畅快,他抬眸看着池鸢,一瞬不瞬,似要看进她骨子里。

“有长进了,居然知道捡好听的话哄我了?”

“没有,我说的是真的。”池鸢微微睁大眼,目光带着几许愤懑。

流光君心中一软,但面上却故作冷淡:“是吗,可你不也收了花漾的画?”

池鸢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又忍了下去,顶着如有实质的目光,垂眸喝了一口茶。

“怎么,被我说中,无话可说了?”

本是故意逗弄,但见池鸢这般态度,流光君心中那股异样感又莫名涌动。

“没有,我有话说的……”池鸢匆匆咽下温茶,对流光君解释:“我是收了花漾的画这不假,但他是我的朋友,而你是我喜欢的人,这不一样……”

说着,池鸢突然停顿下来,眸光微微颤动:“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又吃花漾的醋了?”

这个又字让流光君瞬间蹙起眉峰,他转开眼,冷淡回道:“没有。”

“还没有,看你这神情就是吃醋,你,你是介意我收他的画吗?”

“不介意,随你。”这一句语气更是凉薄。

池鸢听出异样,赶忙起身越过长案,坐到流光君身边:“哼,你分明就是介意了!若不介意,为何不看着我说话?”

殊不知,在池鸢动身过来时,流光君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笑意,好似这一切皆在他计划中。

“好,我若承认介意了,你要如何做?”流光君转过脸,认真的问。

池鸢微微结舌,思虑一会才道:“你……若是介意我也没办法,毕竟这件事,是之前我答应花漾的事,我不能言而无信。”

“哼,是么……”原本还不生气的流光君,听到这句话倒真有些生气了,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居然为了别的男人这般守诺,那他呢,她可愿如此守诺?

只一瞬,周围的气氛骤然变得冷凝,闷热的夏日,就连路过的暖风都带了一丝寒意。

池鸢有些疑惑,直到此刻,她才算是领会到薄薰一直说的,流光君身上的气场。

“你别生气,我是收了花漾的画,但是他的画我都放在薄薰那里,从不会贴身携带,而你的画,我都是自己收好的。”

此话稍稍让流光君安心,他静默地看着池鸢,随后从旁取出一张纸,伸手扣了扣砚盘,池鸢立刻会意,挽起袖子给他碾磨。

见流光君静心写字,池鸢试探询问:“郗子恒,你还生气吗?”

流光君笔锋微顿,抬眸看了她一眼:“我何时说我生气了?”

池鸢怔了怔,随即绽开笑容,牵起他落在案边的宽大袖摆,倚着他的肩看他写字。

“哼,我就知道你没生气,下回能不能换个玩法,总是这样也不好玩。”

流光君收起笔,将池鸢的手抓过来包裹进掌心:“你怎么知道我在陪你玩,若我是真生气了呢?”

池鸢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包住的手,随后又抬头直视流光君的目光,红着眉梢道:“那我就哄你,用你喜欢的方式。”

亭外,浓绿与浅绿交叠起伏,闷热的空气,蝉鸣声渐起。亭内,旖旎气氛逐渐升温,流光君的手灼热得烫人,但是再如何烫,都不及他眼中半分光芒。

就在流光君俯身靠过来之时,“叮”的一声玉罄脆响在幽静的亭台回荡,池鸢赶忙止住他,低头看向两人交叠的衣?。

缠珠的彩绳系着一块莹白的玉,玉面雕着一只孔雀,玉下又坠着同色的小玉珠,而那脆响正是这些玉珠碰撞发出来的声响。

“咦,你这玉佩,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流光君微微一笑,指尖轻轻摩挲池鸢的手背:“笨,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对。”

池鸢恍然点头,她倒是从未注意过流光君身上佩戴的玉饰,只是恰巧今日她也戴了这块玉佩,没成想却是一对。

山风带来亭外的落花,阵阵花香中,流光君突然从一堆宣纸中抽出三张雕着山茶花的朱红木牌,池鸢好奇看了一眼,还没看仔细,就见流光君抬手一掷,将它们扔到亭外的溪流中。

“你这是做什么?”池鸢好奇问。

流光君温声解释:“这是请帖,顺水流去,有缘即可得。”

池鸢眸光一亮:“这个倒是有趣,还有吗?借我看看。”

“有,但不在此处,等回去送你。”

说完,流光君蓦然起身,池鸢讶异询问:“去哪,不是写字吗?”

流光君掸了掸衣袖,牵紧池鸢的手:“说好的带你来散步,不可失约。”

石径往深去,草木苁蓉,树木茂盛,周围环境逐渐幽僻,嘈杂的蝉鸣声也逐步远离,即便两人带有驱虫香囊,但还是抵不过从树间随机掉落的虫豸。

池鸢抖了抖衣袖,将头上有黄点的毛毛虫挥走,刚弄完这些小麻烦,突然“咚”的一下,有野果子从高处坠落,落到树干上,又弹跳着朝池鸢砸来。

池鸢伸手一接,是个青脆的李子,抬头望去,有黑影匆匆掠走,看背影像是山魈,池鸢笑了笑,随手将果子扔掉。

“这座山都是你的吗?”

“嗯。”

“那我们要散步到何时去?”

“你想到何时就到何时。”

“那我可不可以不散步了?”

流光君听言驻足,低头看来:“为何?”

池鸢眸光转动,笑着道:“我手痒的紧,想练剑了,或者,让偷偷跟在后面的以之为从和我打一架也成!”

流光君眸色微沉,似轻叹了一声:“你的身子刚好,不宜练剑。”

池鸢听了瞬间垮下脸:“你,你怎么可以管得这么宽?”

“不可以么?”

“不可以!”

池鸢义愤填膺地与流光君对峙,可他全程神色淡然,甚至,还抬手帮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发带,最后,语气还十分温柔的哄道:“嗯,好,不可以就不可以,但你能不能答应我,忍耐一日,过了今日,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拦你。”

试问这般温声细语哄劝的流光君,谁能抵挡得住,反正现在的池鸢是经受不住他的诱哄。

“好……一日就一日。”池鸢红着脸答道。

两人携手继续漫步,期间还遇到了上山采药的村民和打猎的猎人,为此,池鸢有些疑惑。

“你不是说这座山是你吗?为何还有村民上来?”

流光君往远处的石阶淡淡扫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让人封山,你若不喜,那便让以之驱走。”

“诶,别,不必了!”池鸢连声阻拦,“不必兴师动众,我不是不喜欢,只是有些意外。”

“为何意外?”

“之前坐船遇袭,我担心这个节骨眼,会有刺客潜入山对你下手。”

流光君轻轻一笑,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放心,他们不会。”

“你就如此笃定?”

“嗯,作为我的对手,他们不会蠢到这个地步,也不会这般沉不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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