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手下人刚准备动身时,一阵疾风掠来,卷着大片落叶撒落在众人身上,看似轻飘飘的落叶,可一旦落在身上,打在脸上,就瞬间转为锋利的刀刃。
“啊!”场中惨叫声此起彼伏,黑衣女子迅速扣住李必的咽喉,拖着他捡回自己的剑。
“阁下既然来了,为何藏头露尾?”
话音一落,漂浮在空中的落叶一齐转了方向,往黑衣女子这边飞来。
“呵呵呵,谁说奴家藏头露尾?奴家一直在的,只是小妹妹看不见罢了。”
妖媚的笑回荡在幽静的山林中,随着那笑声出现的,还有一道快得肉眼难见的身影。
黑衣女子拖着李必吃力地躲开落叶的攻击,她抽空往周围探了探,忽而,一股奇异香花飘入鼻尖,接着,后背就贴上一个冰冷的物体。
黑衣女子反应极快,一个蹬步扭身闪走,心魂未定之余,终于看见那道游移在空中似鬼魅一样的身影。
那道身影着红色长裙,衣裙上的红,在这暗夜之中,好似血染一般,惊悚又可怖。
“阁下是谁,为何扰我等行事?”
夜风撩动女子拖曳到地的长裙,她缓缓转身,冷银色的月光,映照出她娇艳浓丽的脸,而她正是血娘。
“小妹妹,你这番话说得好没道理,奴家只是路见不平,想出手相助罢了,毕竟,奴家最是见不得这年轻俊俏的男子白白送命。”
黑衣女子眼神冷厉,悄悄退后一步:“如此说,阁下是想管这闲事到底了?”
血娘抬起长袖,掩着嘴轻笑:“小妹妹,何不摘下面巾与奴家看看,若是生得貌美,奴家也可考虑放你一马。”
黑衣女子冷嗤一声,她收紧扣在李必喉咙上的手,直掐得他嘴唇颤抖,脸色又青又白。
“阁下尽管放马过来,看是你的速度更快,还是我动手的速度更快!”
“呵呵呵,小妹妹倒是个倔脾气,嗯……奴家就喜欢你这样的。”
血娘朝黑衣女子眨了眨眼睛,随即,黑衣女子便感觉身体动不了了,一股可怕的力量压得她呼吸困难,连抬手指的动作都做不了。
“你,你做了什么……”黑衣女子满眼惊愕,直到此刻,她才发觉眼前人的实力,远比她预估的还要可怕。
一阵香风扑鼻,血娘便出现在黑衣女子面前,她抬起手,隔着面纱勾起黑衣女子的脸,“嗯,看这骨相倒是个美人坯子。”
“啪”的一声,黑衣女子突然浑身脱力,李必被重重摔在地上。
血娘低头瞧了一眼,目光又立马转回:“那这样……奴家只要你,其他人便都去死好了。”
轻描淡写的话,在配上血娘笑意盈盈的脸,让黑衣女子内心极度恐惧,还没来得及求饶,周围飘飞的落叶,就全都朝黑衣人刺去。
鲜红的血,撒落在脆嫩的草地上,被月光一晒,越发的鲜艳夺目。
风势微微停歇,大片沾血的树叶纷纷而落,场中,血娘和黑衣女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只留下大片黑衣人的尸体,以及惊魂失魄的千青派弟子。
树上,薄薰望着血娘远去,微微噘起嘴:“主人,我们不追去吗?”
“追去做什么?”
“可那血娘把她带走了啊,我还想看看她到底是谁呢!”
“既是云梦山庄的人,那总会知道的。”
不多时,树下就来了一批人,是李必之前放信号弹招来的同门,见到满地的尸体稍稍探查了一下,便带着伤员匆匆离去。
夜深,风声呜咽,左右摇摆的树影像鬼魅一样缓缓前移,银白的月光将满地安静的尸体衬得有些惨淡,在火堆最后一簇光熄灭后,那树影便将这一切彻底掩盖。
空黎抱着短刀,眼色忽然闪了下:“姑娘,我们下去吧。”
池鸢有些疑惑,正抬头,就瞥见重重树影之间快速飞来两道白色的身影,那是流光君的近卫。
两名少年临到近前,突然跃下树,目不斜视的走过尸体堆,来到池鸢所坐的树下,向她俯身低头。
“姑娘,公子说夜深了,您该回去歇息了。”
池鸢眼眸低垂,看着树下两名少年:“我不用歇息,回去复命吧。”
两名少年听完却没动,依旧保持俯身低头的动作,势有池鸢不走,他们便在她身边死守到底的觉悟。
狂乱呼啸的风,让尸体身上的血肆意弥漫,山林之间悄悄来了一批食肉的鸟群。
池鸢眉头蹙了蹙,起身一跃,踩着月光向长芜山庄飞去。
临近二更天,山庄之内还是灯火通明,池鸢停在山门前,望着重重楼阁,有些记不清昨夜寝殿的位置。
空黎和薄薰落后一步,追至她身后。
“姑娘为何停下?”
“寝殿在何处?”
空黎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这边,姑娘跟我来。”
寝殿座落在整个山庄最中心,殿前就是一道高崖飞瀑,偌大的鱼池旁,比邻着另一座雅致楼阁,那里是藏书阁,是流光君待得最多的地方。
上了鱼池的桥,薄薰和空黎便自觉退走。
池水宛如明净,将天幕上的星月一一照映,淡淡雾气笼罩在水面,有白色的花瓣轻轻飘浮,一点一点,慢慢靠近依在桥上看风景的池鸢。
园外山风肆虐,入了园,风却静了,好似被一个结界隔开。流光君的每一处山庄,都处在山眼上,此地风水绝佳,附近山脉涌动的灵气,都会随着风势汇聚到此。
虽说灵气淡了些,但对池鸢的修炼还是有不少益处。
独自放空了一会,池鸢才想起来找流光君,遂匆匆挪步,往寝殿走去。
推开门,一室昏暗,月光穿过轻纱一寸寸将室内照亮。
池鸢一眼便看到长案前静坐的流光君,她提起裙摆朝他走去:“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流光君单手支颌,垂眸看着案前一幅画,听到池鸢的声音也没有反应,周身气息有些沉敛。
池鸢微微叹息,轻手轻脚坐到他身旁:“是在等我吗?难道,你以后都必须等我回来,才可安睡?”
这一回流光君终于有了反应,他慢慢放下手,侧过脸去看池鸢。
“嗯,我在等你。”他的眼眸很亮,像一片片闪烁的星辰,可看久了,却又觉得寂寥。
流光君伸出手,轻轻挽起池鸢的手腕:“等不到你,我确实睡得不安稳,所以,你可以答应我,每天都回来陪我吗?”
池鸢眸光微微颤动,内心在坚定与动摇之间来回犹豫。
“在长芜,我可以答应你,但离开长芜之后,不行。”
“这就够了。”流光君眉眼含笑,手指顺着池鸢的手腕慢慢滑落,直到扣住她的五指。
“我不在,你为何睡不着?”
流光君敛起眉头,认真端看池鸢的脸:“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问你。”
“问我?”池鸢疑惑皱眉,“问我做什么,我如何知晓你睡不着?”
见池鸢呆傻模样不似作伪,流光君目光放柔,伸出另一手轻点她的眉心:“真是笨,笨成这样,容易被人骗走。”
池鸢撇开他的手,眼神嗔怨:“我哪里笨了,还有谁敢骗我?”
流光君笑着摇头,眼底藏着一分无奈:“没有谁……今日出行,可遇到有趣的事?”
说起这个池鸢立马来了的兴致,她顺手拿起流光君喝剩的半盏茶,当着她的面咕噜咕噜一口灌完,丝毫没察觉流光君瞬间暗下去的眼眸。
“我今日捡到一个乞丐,不知是哪里人,瞧着可怜,就让空黎救了他。”
流光君倾身靠近,眼睛紧紧盯着池鸢嘴角流下的水渍:“嗯,继续说……”
“这乞丐倒有些气节,如何逼问他都不说自己的身世,不过,我对他也没那么好奇,救他也只是顺手的事。”
流光君松开池鸢的手,悄悄揽上她的腰:“嗯,然后呢?”
“然后就没然后了呀,空黎把他安置在附近的民宅,然后我们就回来了。”
池鸢话说完,才发觉流光君靠得很近,近得都能听见他略微粗重的呼吸,还有他几乎没有任何掩饰,带着**的眼神。
“你……我跟你好好说话,你靠过来做什么?”池鸢有些气恼,但说话的语气却有些娇嗔。
流光君低下头,长长的眼睫轻轻扇动,他眸色沉了一片雾气,内里隐有光华流转。
“小骗子,还不说实话。”
流光君伸手接住从池鸢唇下掉落的茶水,当着她的面,拈起手指,放到唇边轻轻舔舐。
池鸢霎时惊怔住,随即脸色羞红,刚要动身退去,背后那只手就将她牢牢扣在原地。
“小骗子,还想跑,想跑哪里去?这可是你自愿找上门来的,既来了,就不许走。”
“我没想走,我也没骗你,我与你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去问空黎!”
流光君叹息一声,将池鸢圈抱进怀中,与她颈项相贴,他贪恋地深嗅着她发间的味道,说话的语气带着一分迷醉。
“是么?可我怎么听闻,你捡的那个乞丐模样周正,你单独留他问话,还想将他带回山庄?”
池鸢听言顿时气恼地推搡:“郗子恒,你派人监视我?一个空黎不够,你在我身边还安插了多少暗探?”
察觉池鸢没使力,流光君低声一笑,将她抱得更紧:“谁说空黎是监视你的,空黎是女子,不会出现在我身边,自然不能向我汇报你的情况。”
“那你如何知道的?”
“我既来到此地,你觉得还有什么能逃得过我的眼线,除了这座山庄,整个长芜邑都布满了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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