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池鸢太小看风雨楼的杀手了,他们看出池鸢欲打欲退的打算,四个人的攻势似乎越发凌厉,像是才放开手脚展露身手一般,力道和速度与方才相比天差地别。
池鸢也不逃了,好奇问道:“你们这是杀我,还是抓我呢?”“姑娘只要乖乖跟我们走,便可免受皮肉之苦。”
那四个人摘下了头套,然而脸上却缠着黑布,就只露出一双眼睛来,这些杀手的眼神格外的冷,目光像刀子一样锋利。
池鸢想了想,索性跟着去了,之后再想脱身之法吧。“行,我跟你们走。”“把你的匕首交出来。”池鸢依言乖乖递上匕首。
正当那名杀手伸手去接之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把折扇,破空而来,折扇旋转间变成了一个插满刀刃的飞环,那杀手反应也极快,迅速收手疾步退走,但这折扇颇为诡异,竟是瞬间就回转来袭向那名杀手,他挥刀抵挡,折扇迂回飞转向他的手腕,杀手虽然及时躲避,但还是被这飞环割断了三根手指。
折扇饮血之后当即回转,一路旋转着飞到了离他们百步之遥的高楼檐角上。五个人同时看去,那翘檐上端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他身着洒金点星绣花长袍,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执扇轻轻摇动,正含笑看着他们。“池姑娘,好久不见。”而此人正是琅琊。
“撤。”那杀手头子盯着琅琊仔细打量,谨慎思索了片刻,带着三个小弟跃下屋檐瞬间就隐藏到了人海中。
池鸢看着青瓦上的断指,默默将匕首收到袖中,沉思间,琅琊已经飞身来到了她这处檐上。
“池姑娘,不是留言给你说等我几日的?居然抛下我就自己走了,简直太伤人心了。”池鸢抬眼看着琅琊,目光扫向他手中的折扇,“你武功不错。”琅琊得了池鸢夸奖,那满脸的怨气消了几分,挑眉一笑:“过奖过奖,比不得姑娘吹笛一曲动天地。”
“你这是买了消息才得知我的去向的?”“去向只知大概,偌大的临安城可让我好找呢……嗯?你那些小跟班呢?”
“方才可是风雨楼的杀手?”“不知道呢,等我来的时候,你们似乎已经打完了,也看不出武功路数。”
池鸢瞧着琅琊的脸色,无法分辨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思虑间突然想起她是要去找谢离的,这么久还不见人,大概是在停船的地方等着。琅琊见池鸢连招呼都不打扭头就走,颇为委屈的喊道:“好歹我方才救了你一命,哪有这般对待恩人的。”池鸢头也不回,直言道:“我可没让你救。”琅琊听了笑骂不断:“没良心的冤家,哎!你去哪呢,等等我!”
待池鸢找回了停船之地,谢离和纯音果然等在岸边。池鸢穿过人群朝谢离走去,谢离转身错眼之际瞧见了她,满脸的忧虑顿时烟消云散。他迎上前关切问道:“罄月,我可等你许久。”谢离见她衣衫有些脏乱,又问道:“出什么事了?”池鸢摇头,直往船上走:“无事,回去吧,我不想逛了。”
谢离应了声,刚要跟着池鸢往回走,就见琅琊从人群中钻出,追上池鸢,也要同她一起上船。“这位公子还请留步,你是何人,为何跟着她?”谢离打量着琅琊,沉声询问。
琅琊跟着池鸢上船,回头看向岸上的谢离正要说话,就被池鸢抢了去,“修远快走吧。不用管他,他爱跟着就让他跟着。”
“好。”谢离轻应了声,上船之后刚要落座就被琅琊抢了去,他颇为尴尬退了一步,拱手道:“在下谢离,还未请教兄台大名。”
琅琊听言抬眼瞧向谢离,笑容颇为戏谑:“原来公子是花巷谢家的人。哎呀,失敬失敬。”然而他嘴上说得恭敬动作却一点都不搭边,不仅没起身让座,还用着谢离的茶杯喝茶。
谢离眉眼低垂瞧着席上坐姿十分放荡的琅琊,涵养极好没有生气,拿了个软垫坐到船头上。池鸢自然不会让谢离这般难堪,她伸腿踢了琅琊一脚,“他叫琅琊,无名小卒,修远不必介怀。”
“这位琅琊公子可是罄月的朋友?”池鸢摇头回道:“不算,就是个狗皮膏药罢了。”
一旁喝茶的琅琊听池鸢这般说他,气得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池姑娘,我就没见过比你还无情的女子。”
池鸢挑眉看他:“这么说来,你是见过好多女子,才有如此定论的?”琅琊忙罢手道:“没,没有,那些庸脂俗粉哪能和池姑娘您比,姑娘就算再无情,本公子也喜欢。”
谢离清咳一声,皱眉看向琅琊,未想这位琅琊公子说话如此直白大胆。
池鸢扭过头,没继续和琅琊斗嘴,转头问谢离:“修远与我走散之时,没回来找过我吗?”谢离怔了怔,摇头道:“人太多了修远冲不进去,便想着那处离停船的地方不远,就回了岸上等着,你许久不回,纯音去找过,没见着……可是出事了?”
“撞见了几个杀手,同他们打了一会,险些不敌。”见池鸢这么说,琅琊顿时有些急眼,插嘴道:“要不是本公子及时赶到,你差点被他们抓走,哼,还险些不敌呢……想诓谁呢!”
谢离听琅琊这般说顿时明了,池鸢身上有伤自然不敌杀手突袭,看来的确是这位琅琊公子出手救了她。谢离当即起身向琅琊躬身行礼:“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谢离便代池鸢姑娘在此谢过公子。”
琅琊眉毛一抖,回道:“公子不必多礼,我与池姑娘本是旧识,要谢也不是你来谢。”
谢离垂眼客气道:“无妨,作为她的朋友,代谢一事也是分内之事,公子与我等同行,可是要去府上作客的?”
琅琊冷哼一声,看着一旁清闲赏灯的池鸢,没好气道:“是,就去你府上作客,池姑娘去哪我便去哪,本公子就是她的狗皮膏药!”
谢离闻言眼眸微阖,袖中双手紧握,微笑道:“公子请随意。”
回程的路上池鸢一言不发,谢离便偶尔和琅琊闲话几句,谢离说话依然客气知礼,但琅琊的口气就夹枪带棒的,满满的敌意都不加以掩饰。
直到快上岸时,琅琊问了句:“你为何称池姑娘为罄月?”谢离登岸回首俯视着琅琊:“这是她取的字,特意允谢离这般称谓的。”“是吗……”
琅琊看着池鸢上岸站在谢离身侧,笑容突然有些挂不住,跟在他们身后走着,看着池鸢和谢离一路极为自然的说着话,琅琊步伐有些沉重。谢离突然停步向婢子吩咐道:“将琅琊公子送去客房歇息。”“是。”
“公子,请随奴婢来。”琅琊藏好眼中莫名的情绪,抬头调笑的看着那位婢女道:“谢公子府上的丫鬟婢女都生得这般娇艳,真叫人羡慕呀,走吧,小美人,快给本公子带路。”
“是,公子请。”那婢女低垂着头折道引路,对于琅琊的调戏置若罔闻。谢离回头看了琅琊一眼,微微勾唇,继续和池鸢向回廊深处走去。
翌日,用过早饭后,池鸢便向谢离告别。谢离虽心有准备但仍然不舍,一路相送直至城外。
“罄月,南浔再见。”谢离骑在马上,挥手喊道。池鸢坐在马车中听见了,却只伸出手来与他告别。“嗯,你多保重。”能得她这一句话,谢离甚是满足,虽然不喜琅琊浪荡子的模样,但他既能救得了池鸢,一路上必定能护得她周全,至少他能放心了。琅琊坐在池鸢的左侧,挑帘看着城门口那一排排护卫前骑马的谢离,满脸不屑。
“沈黎,你的易容之物,可随身携带着?”池鸢突然出声问道。沈黎正在前头驾马,回头道:“带着的姐姐,只是官府好像不通缉我们了,为何还要易容?”
“那日荒庙,幽山二鬼突至,我点了你们的睡穴,个中之事你们自然不知,听说二鬼在城外等了我许久,不知易容可否骗过他们。”
“幽山六鬼!”琅琊颇为惊诧的看向池鸢,“池姑娘,你与幽山六鬼结下梁子了?”池鸢抬眼看他,“是啊,怎么了?”
琅琊收扇紧皱眉头,“这可不好办呀,易容之事本就是幽山的看家本事,岂会将他们瞒了去。你可与我细细道来,结仇的是哪两只鬼?”
“琴魔魏君言,白练女绫愁。”池鸢话刚说完,琅琊就坐不住了,他急着站起身却一头撞到车壁顶,“这可了不得了,绫愁可是幽山六鬼的老大,若真是来寻仇指不定会来几个,一两个好对付,但多几个,他们那手段,啧啧,可不好对付呀。”
“看来你对幽山六鬼十分熟悉了解了?”池鸢似笑非笑的看向琅琊。
“凡是道上混的,幽山六鬼这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池姑娘跟着你走这一趟可倒大霉咯。”
池鸢瞟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我可没让你跟着,现在下车还不晚。”琅琊执扇一笑,伸手搭上林砚的肩膀,“说笑而已,池姑娘莫要当真,只不过我俩尚有对敌之力,这林公子和两个小童可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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