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鸢收起灵兮剑,笑得像朵花:“那你这是答应了?”
云兮慕目光微顿,有些移不开眼:“嗯……”
“准备何时兑现?”
“你想何时?”
池鸢顿然沉思起来,栏外满树盛放的石榴花,坠满了金色的日光,投影在她眼底,像冰晶一样耀眼。
“那就离开这里如何?”
“好,不过,你的剑我不能用。”
听到这话池鸢突然想到在魔族祭坛中,云兮慕捡她剑时,不自然的动作,可明明流光君拿它没事,为何入了玄境的云兮慕却碰不得。
这个问题池鸢也没太深究,直道:“那我为你寻一把绝世好剑,等寻到剑时,你再为我舞剑,如何?”
云兮慕一眼不眨地看着池鸢,待她说完,轻柔回应:“好,若没寻绝世好剑,用一般的剑也行。”
五个送饭的嬷嬷刚去没多久,一个行迹鬼祟的小仆就从小路上拐来,院门前两个汉子见了他,转过身当作没看见。
小仆瞥了汉子一眼,匆匆过了院门,专挑树荫墙角的地方走,一边走,一边拿着块八卦镜,对着周围照来照去。
他绕开花园,径直走向那间像棺材样式的宅子,到了宅前,还不忘四下巡看,发现没人跟来,迅速打开门锁,蹑手蹑脚地钻进去,没一会就不见人影。
池鸢托起脑袋,好奇盯着瞧,但那宅子和高楼之间有树荫遮蔽,看得不真切,正想跟过去时,那小仆却出来了,怀里包得鼓鼓囔囔,整个腰都佝起来,走几步就要掂一掂怀里的东西。
他没从大门出去,而是靠向小门,不过小门也有人看门,小仆站在石凳上瞥了几眼,嗖的一声,钻进墙角的树丛,等出来时,鼓起来的衣服就瘪了下去,看来是寻地方将东西埋了起来。
小仆藏好东西,就跑去找小门的看守搭话,但那看守不怎么搭理他,小仆吃了冷脸也不生气,到门边寻个位置坐下,然后当个门神一动不动。
池鸢将小仆的行为看了全程,心中默默揣度,这样鬼鬼祟祟,该不会是偷了东西吧。
想罢,毫不犹豫飞下高楼,踩着风中飘来石榴花瓣,赶去小仆埋东西的地方。
午后阳光刺眼,院外蝉鸣阵阵,院子里却凉嗖嗖的,倒也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池鸢寻到地方,没几下就找出了小仆藏的东西,是一个精致的花瓶,看着很值钱,但对池鸢而言一文不值。
池鸢原本想藏回去,但念头一起,突然想逗一逗这手脚不干净的小仆,于是,提着花瓶飞回了高楼。
云兮慕坐在楼中望着池鸢归来,见她手里的花瓶,含笑道:“喜欢这东西?”
“没有。”池鸢盘弄着手里的花瓶,笑得格外开心,“那仆人偷东西,我就想着把他的东西偷来,看看他是如何反应。”
云兮慕眨眨眼,忍不住笑:“确实有趣,就是不知他会何时发现。”
池鸢掂起花瓶,瞅着小门的人影:“总会发现的,反正我们要在这守一天。”
“咦,不对!”池鸢惊呼一声,对着花瓶底按了一下,没想到还真被她按开了一个口子。
“云兮慕你看,这里面还藏了东西。”池鸢将花瓶倒过来,从里面掏出一个小盒子,没想到盒子里却是一串珍珠项链。
池鸢举着项链,对着阳光细瞧,这串珍珠的成色极好,每一颗都十分圆润,足有拇指指甲盖那么粗。
“云兮慕,这串珍珠可值钱?”
云兮慕看了一眼,淡淡回道:“算是上品,你缺钱了?”
“没有,不缺钱,就是问问。”池鸢对这些身外之物向来不感兴趣,好奇心满足后就收了回去。
但云兮慕的目光却扫向她衣裙上,一道泛着浮光的孔雀暗纹,瞬然,他唇边的笑隐了下去,眼里的光也暗了许多。
这些,池鸢都没察觉,她依旧摆弄那只花瓶,玩到尽兴处,还特意摘了几朵石榴花枝插在里面。
云兮慕垂眼看着,一言不发,几朵白色的桃花在他袖中浮动,也不知又在推算着什么。
很快,两人的隐身时效便到了,不过在这高楼之上,有树荫竹帘遮蔽,甚少有人会注意到。
转眼到了黄昏,坐在门前的小仆突然站了起来,接着,那两个守门的打手也站了起来,他们一同恭敬地对着远处行来的一位老者行礼。
老者带着两个小厮,进门时瞥了那小仆一眼,小仆心领神会,立刻上前为他带路。
一盏暖黄的灯笼穿梭在回廊中,小仆一手提着灯笼,一手举着八卦镜,边走边默念驱鬼术法。
老者听见,冷脸斥责:“念的什么东西,老夫不怕鬼,不必念了。”
“是……”小仆战战兢兢地收起八卦镜,提着灯笼的手抖了抖,强撑起身子,快步走到楼前打开门锁。
老者进门前,吩咐两个小厮在外面守门,只有他和小仆进了楼。
此时,池鸢和云兮慕已经回到墓室,不久,薄薰也带着无衣回来了,无衣见到云兮慕大吃一惊,还不等他说话,薄薰就把它抓到了袖子里,化作张菱的模样,老老实实地盘坐在蒲团上。
半刻钟后,石门外终于传来卫忠义和小仆的脚步声,这道貌岸然的老头做坏事前,居然还有心情去给卫听柏的灵位上香,真不知他是挑衅还蔑视。
石门很重,之前要五个嬷嬷和卫敬松一起才能推开,没想到那个其貌不扬的小仆,仅凭一人之力就推开了石门,难怪卫忠义只带他一人。
“老爷,需要小的进去伺候吗?”
“不了,你等在外面。”
“是。”
墓室的黑暗,被卫忠义手里的那盏灯笼一寸寸点亮,他脚步很稳,但迈出去的步子却有些迟疑。
“小娘子,小娘子……你在那?”卫忠义捏着嗓音说话,那语气听得薄薰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小娘子,你不怕黑吗?老夫知道你在,别怕,老夫是来陪你的,快出来,别与老夫捉迷藏了。”
墓室很大,卫忠义走了十步才摸到石棺前,随后,就看到薄薰端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的乖巧模样。
“小娘子?小娘子……是睡着了吗?”卫忠义试探地问了问。
薄薰偷偷挪了下屁股,不打算搭理他。
卫忠义连喊几声,见薄薰不答应,嘴角一咧,露出猥琐的笑,可就在他要朝薄薰迈进时,却被地上放的碗碟绊了一跤。
“哎哟……啊,哎哟……疼,疼疼疼……”
这一下让卫忠义摔得结实,灯笼都摔灭了,听到动静的小仆探头询问:“老爷,老爷,您怎么了?”
“别废话,快,快进来扶老夫!”
“是是。”小仆摸着黑进来,找到卫忠义扶起他,“老爷,您怎么摔到了?可摔到哪里了?”
小仆一边问,一边掏出火折子将灯笼点燃,看见地上散乱的碗碟,以及不远处蒲团上的薄薰,明白了一些。
“这下贱的婆子,东西怎可乱放,万一老爷摔出个好歹,定要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好了好了,老夫没事,你去把灯案都点了,然后出去等着。”
小仆有些不放心地瞅了瞅卫忠义的腿,“老爷,您都摔了腿,还,还要……吗?”
“多事!”一声冷喝,吓得小仆立刻噤言,忙不迭地点了灯退出去。
墓室灯案点燃,光线大亮,卫忠义看着脚边的碗碟,心中疑惑,明明刚才走来时,打着灯笼看过了,地上没东西,难道是花眼看错了?
想了想,卫忠义抬头去看石棺前的薄薰,薄薰正背对他,一身红衣娇艳如花,看得卫忠义立马迷了眼,什么顾虑都没有了,直冲冲地朝她走去。
“嘿嘿……小娘子别害怕,老夫来陪你,老夫以后每日都来陪你。”
卫忠义解开外衫扑向薄薰,薄薰立刻起身,让他直接扑倒在蒲团上。
“小,小娘子,你你你……你没睡?”卫忠义惊讶地爬起身,有些警惕地打量薄薰。
“我说我睡了吗?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卫忠义不接薄薰的话,左右摆首认真打量,见她红妆艳丽,眼睛都直了,双手不断搓动:“嘿嘿,这小脸生得可真不错,清雅脱俗,气质清冷,好好好,老夫就是喜欢你这样的。”
卫忠义说着,就张开手臂又朝薄薰扑去,结果还是一样,被薄薰轻易躲过。
“老头,你这是做什么,问你话呢,为何不答?”
“老头?”卫忠义对薄薰的称呼疑惑了一瞬,随即笑道:“这不是见你一人在此守墓清苦嘛,老夫一向怜香惜玉,不忍看你独守空闺,就来陪陪你。”
“陪我?哼,你是谁,你为何要陪我?”薄薰绕着卫忠义转圈,任他抓来扑去,就是抓不着。
卫忠义看似急色,但也不是很急,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游戏,“小娘子刚进门,不太懂卫府的规矩,不过别担心,以后有老夫罩着你,保管你享清福。”
“什么规矩?”薄薰抓住话锋追问。
“嘿嘿嘿,听说你是附近小渔村的?既是这般近,那你嫁进来,多多少少有打听过卫府的情况把?”
“是又如何?”
“啧啧,真是个可怜人儿,可怜你这样如花似玉的年纪,却被家人推出来嫁给一个死人,你放心,从今以后,老夫代替你父母,代替你死去的夫君,双倍,不,五倍的疼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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