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原型为一根木簪,名叫雪蝉,变成匕首后,刀身通体暗红,刀柄处有一排细小的金色刻印。
石重阅宝无数,一眼就看出这把匕首的不凡之处,先不说刀身的材料,单单只是用作刀柄用的木料就十分罕见。
摸上去触感如丝绸滑软,可一旦用力掐按则比玄铁还要硬,细细嗅去,似有一股淡淡的梨花香气萦绕。
再看上面的金色刻印,里面隐隐有水雾流动,微微晃出清浅的水波,刻印在上面的字更是奇特,是他从未见过的文字,看得久了更有一种头晕目眩之感。
石重赶忙移开眼,等那阵眩晕感消失,就将手小心地抚上暗红色的刀身。
嗡的一声,像是短匕对他发出的抗议,石重一触即收,敛起不该有的心思,将它还给池鸢。
“姑娘,小老儿看好了,多谢……”
池鸢笑着接过,一脸兴味地看着他:“你是个专门寻宝贝的人,不知你可看出我的这把刀其中的门道?”
石重握拳低咳几声,抬起头,往周围雾气浓重的山林扫了几眼:“怕是要让姑娘失望了,小老儿只看得出它不凡,但要小老儿说出不凡之处却是做不到的。”
“哦,为何做不到?”
“恕小老儿见识浅薄,寻宝半生还从未见过这样奇特的刀,因此,小老儿也说不上来它的奇特之处。”
池鸢听完有些失望,这老头说话尽会兜圈子,明明看到刀时眼前一亮,却又隐瞒不直说,罢了,秘密谁都有,她也不能强求他开口。
两人说话间,密林中突然起了一阵阴风,风过处,草木沙沙作响,无数虫蛇从地下涌出,疯似地往外跑。
“不好!”石重惊呼一声,将宝物一兜倒进布包,随即拿出罗盘等物探测。
“这是……”石重面色越来越凝重。
“是什么?”池鸢已经感知到有东西在逐步靠近。
“不必担心。”云兮慕走到池鸢身边,手抬起,在半空画出一个繁复的阵法,金光落地,阵法图案重叠交错,一明一灭地闪着光。
石重一脸惊叹地看着足下闪烁的阵法,相比于师父口中所述,远不及亲眼看到来得震撼,这就是步入天人之境的实力吗?
不久,阴风就裹着一团黑气飘了过来,它徘徊在阵法外四下探寻,似乎就是冲着三人而来。
黑气停下后,慢慢凝出个女人的身形,她长发凌乱,衣如破布,一张脸一半年轻一半苍老,她伸出又黑又长的指甲,慢慢在空中比划,大张的嘴露出一对暗绿色的獠牙,不断往外喷吐浊气。
“是鬼婆,这是鬼婆!”看到女人的模样,石重压低声音惊呼。
池鸢没听说过鬼婆,目光不由转向云兮慕,寻他解释。
云兮慕指尖流转着一个缩小的法阵,注意到池鸢的目光,微微抬眸,冲她微笑。
“鬼婆是山魅养的小鬼之一,喜吃虫蛇和人,尤爱吃年轻貌美的女子……”
云兮慕说到年轻貌美的女子时,眼里的笑加深了许多,像是故意在调侃池鸢,但池鸢不以为意,毕竟这样的小妖怪,都扛不住她一剑。
看到池鸢微微噘起的嘴角,云兮慕轻轻一笑,接着道:“她的嗅觉很灵敏,但行动缓慢,我想,她大概是很远就闻到了生人的气息,慢慢寻了过来。”
阵法外,鬼婆还在不懈寻找,周围的草木全被击倒拔断,地面的石头和泥土也被她翻了好几遍。
而被阵法圈住的这一块地,在鬼婆眼中像是不存在一样,她永远也不会靠近,更不会看过来。
找不到人,鬼婆就将地里藏着的虫蛇都挖出来吃,锋利的牙齿咬得蛇骨咔咔作响,飞溅出的血水和脓汁淌得到处都是。
见鬼婆吃得这么尽兴,池鸢索性与她面对面蹲坐着看它吃。
这一幕,池鸢看得悠闲自在,石重却不寒而栗,就好似被鬼婆嚼进嘴里的蛇肉是他自己一样,每咬一次他的身子就跟着一抖。
石重压低兽皮帽,将能够保命的物什全部戴在身上,他知道折芳君很厉害,但又忍不住担心这阵法的时限,于是这担忧就憋在心里,想问又不敢问,忐忑至极。
鬼婆坐在地上足足吃了一个时辰,直到地里再也翻不出虫蛇,才抹了嘴起身离开。
鬼婆没有变回黑气,而是以人的躯体缓慢行走在林间,枝桠划着她身上的破布沙沙作响,一如她出现时那样安静得诡异。
待鬼婆走远,已近半个时辰,石重抹了抹额头的汗,一下瘫坐在地上。
池鸢觑了他一眼:“老头,既是这么害怕,为何还敢进这鬼山?”
石重面色一白,随即长抒一口气:“小老儿只是路过此地,并不是来寻宝的。”
池鸢不信:“路过?为何非得从此山路过?”
石重听出了池鸢的质疑,也不争辩,杵着木棍慢慢站起身,“这里山群连绵不绝,由此过是最快的北上捷径,小老儿与师弟有约定,不敢耽误太多路程。”
说完,石重向池鸢和云兮慕郑重拱手:“今日多谢两位援手相助,小老儿就先告辞了。”
石重离开后,池鸢也择了一个方向和云兮慕继续前行,算算时辰接近正午,林中雾气仍旧不散。
不知走了多久,渐渐能听到流水声,等走近才发现是一湾浅浅的溪流,池鸢准备去打水,云兮慕就出手拦住她。
“若是寻常倒也无事,但这个时候,山中任何东西都不能碰。”
池鸢微微一怔,收起葫芦:“还是你想得周到,但我有些渴,怎么办?”
云兮慕勾起唇,牵住池鸢的衣袖,带着她沿着溪流一路往上,行到一处背风口停下来。
山壁下生着茂密青草,坐上去软软的像云一样舒服,池鸢刚坐下,云兮慕就递来一盏温茶。
“这些东西你平时都藏哪了?”池鸢实在好奇,每次云兮慕都能凭空变出各种东西。
云兮慕微微含笑,手指翻转间,召出一截芳香四溢的桃花枝:“你忘了,此器可装活物,既是可装活物,那死物为何不可?”
“我知道你的法器可以装东西,只是没想到你往里面装了这么多东西。”
池鸢伸手点了点枝上盛开的桃花,桃花被碰到后,随即散作无数光点萦绕在她手心,几息之后,又凝结到枝头,重新变回桃花。
“你的法器倒是好看。”池鸢撑着脸,浅呷一口茶,目光从桃花枝,滑向云兮慕的脸,“我记得你是变异风灵根,为何你幻化之物都与桃花有关?”
云兮慕睫毛轻轻扇动,笑时眼里的光像水波荡漾:“我问你,风可有具象之物?”
“唔,好像没有。”池鸢说完一愣,随即补道:“对呀,风没有实物,所以你的能力是看不见的,只是变出的桃花容易看到罢了。”
“还不算太笨。”
“你才笨呢!我只是一时没想到。”池鸢还了一句嘴,就将茶盏还给云兮慕,“喏,给你,突然不想喝了。”
云兮慕眉峰半压,声音蓦然低了下来:“为何不想喝了?可是因为我说你笨?”
“我是那样计较的人吗?”池鸢拍了拍身侧的青草,寻了更舒服的姿势靠坐。
云兮慕微微沉眸,盯着池鸢的动作,将茶盏接了过来,“你既不喝,那我可就喝了。”
池鸢满不在乎地回:“喝吧,本来就是你的茶,不用问我的。”
云兮慕端着茶盏,眸色深了几许,他等池鸢目光转来之时,就用她用过的地方,将茶盏碰到唇边慢慢饮下。
池鸢看到这一幕,起初还不觉什么,但云兮慕一边喝却一边用眼神勾着她。
池鸢被看得脸热,目光下移,看到他蠕动的红唇,瞬间想到他手中茶盏贴唇的地方正是她用过的。
咚的一下,池鸢心脏在剧烈跳动,在黑市她主动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但看到云兮慕这样做,她却生出一股羞赧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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