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慕紧跟在后,语气溢出几分无奈:“罢了,都随你,以后谢得多了,你自然不会再说。”
池鸢听到这句话,脚步顿了顿,但没说什么,一步跨去,从灰蒙蒙的世界走向一片黑暗。
洞穴不深,很快就走到了头,洞内壁上嵌着很多**的木头和一些铁栅栏,很像石牢的结构。
尽头处有一个坑洞,坑洞中堆满了风化的干尸,尸身皆用麻绳束住手脚,也不知在此放了多久,一具具干瘪的皮骨黑得像块木炭。
细细看去,众多尸体都保存完好,不提野兽,就是虫蚁都没将它们分食。
坑洞边有几个还未倒塌的木架,木架上挂着细小的锈蚀的铁链,铁链一端缠着一卷破麻布,麻布上有大片的血迹,像是曾有什么人被锁在这里。
池鸢环视一圈,没看出个所以然,便找云兮慕讨论:“这地方难道是疫病时期的乱葬岗?”
云兮慕拈着一瓣桃花,含笑回道:“小池鸢很聪明,知道举一反三了。”
池鸢轻哼一声,有些不满:“既是乱葬岗,为何要建这些石牢?还有这木架,难道是防止有人逃跑吗?”
“疫病发作,有的人容易丧失理智,为了控制他们,不得已才采取这样的办法。”
两人将洞穴仔细搜查一遍,没见异常处,就沿着原路返回,再回到最初的山坳口,壁上那些人脸全都不见了,残垣断壁倒是还在,恍若一场幻境,无论怎么看,都没再变回人脸。
出了山坳,迎面就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山底有清泉,壁上有飞瀑,成片的松林像连绵的海,山雾一来,绿波荡漾,美不胜收。
可这美景还没欣赏两眼,笼在山顶的阴云突然压下,沉沉雾霭沿着山势一路滚落,好似千军万马挥戟杀来。
池鸢寻看一眼,带着云兮慕躲进飞瀑后的竹林:“不妙,动静闹得太大,好像把那只山魅给惊动了。”
云兮慕抬头观测山中云雾走向:“它的本体似乎被什么禁锢住,只能放出灵识探查。”
“原来如此,难怪之前也不见它本体出现,对了,刚才那土婆婆说,这只山魅好像有什么秘密宝贝,云兮慕,你觉得它说的话是真的吗?”
云兮慕垂下眼,凝眉思忖:“它将整座山都用结界隔开,必然藏有蹊跷。”
池鸢点点头:“嗯,说得也是,不过我也不是稀罕它的宝贝,我就是好奇想看看,若它反抗,我就顺带抢一抢。”
云兮慕被池鸢的强盗逻辑逗笑了,见山雾已经涌到竹林外,忙将池鸢的手牵紧,催动避世珠,将两人气息掩藏好。
山雾沿着飞瀑下的石壁游走了一圈,竹林自是不会放过的,巡查无果后,随即转向了两人来时的山坳。
见此,两人绕山而行,闯进一片黑松林中。
山林中依旧死气沉沉,不时能看见四下游荡的鬼婆,但有避世珠在,任何鬼物都察觉不到两人的存在。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来到一片奇怪的山地,前一刻还是生机盎然的松林,下一瞬就是满地凋零草木枯死的惨境。
池鸢脚步一顿,对云兮慕道:“林中有异,去了避世珠,和它玩玩。”
云兮慕笑着颔首,收起避世珠。
地面堆积着厚厚的一层枯叶,枯叶不时地耸动,也不知里面有什么东西悄悄爬了过去。
往深处行,枯木愈多,其中靠近北侧的枯木,皆挂着褪色的红布条。
池鸢瞧了一眼,便和云兮慕择路往北侧走。
没走多远,池鸢就看到枯木下堆积的蜡烛,蜡烛不是白色,而是鲜艳的红色,仿佛是有人刚放上去的。
再次抬眼看,远近一片枯木,飘荡着层层叠叠的红布,像女子翩翩舞动的身姿,诱人深入。
不知不觉天渐渐黑了,枯木下的蜡烛在一瞬亮起,枯木上的红布扭得更加诡异曼妙,倒映在地面的影子越拉越长,到最后竟幻化出几位姿容艳丽的女子。
四位女子提着灯笼来到两人身前,俯身行礼后,便一齐抬手邀他们往路途尽头去。
池鸢毫不犹豫提步就走,四位女子见状,立刻分作两边,一边跟着池鸢,另一边则迎到云兮慕身前,对他盈盈而笑,流转的眼波魅惑至极。
云兮慕唇角上勾,眼神却淡漠地凝视迎来的两女,两女与其一对视,不知怎的身形一僵,脸上笑容瞬间敛去,悻悻走到他身后,不敢再搔首弄姿。
这一幕恰巧被池鸢看到,不满抗议:“你们对他笑得那么好看,对我却冷面以待,这不公平。”
云兮慕不可思议地望着池鸢,似未料她会是这般反应。
四女则同时怔住,动作整齐划一地抬头看向池鸢,就那样看了几眼,四女噗嗤一声,一起捂嘴笑,而后一涌而上,围在池鸢身边对着她笑。
“小妹妹可真有意思,原以为你会吃醋,没想到,竟是吃我们的醋。”
“咯咯咯,是啊,真是个可人儿。”
“妹妹,不是奴家不对你笑,是你太美,都将姐姐们都比了下去,因此才不敢在你面前卖弄呢。”
“呵呵呵,小妹妹喜欢我们吗?若是喜欢,那就留下来与我们作伴呀?”
池鸢不屑哼声:“谁要和你们作伴,我只是觉得不公平,没说喜欢你们。”
“哎~小妹妹不要害羞,要姐姐看,你这样的冰清似玉的美人儿就该留下,外面那不堪的凡尘,迟早会浊了你的清净。”
“是呀是呀,我们这儿可快乐了,要什么就有什么,陈姐姐对我们也极好,你来了,她定是喜欢。”
四女叽叽喳喳在池鸢耳边说闹不休,虽是每人性格不同,但它们的动作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无论是笑还是摆动都一模一样。
再看云兮慕那边,已经完全被四女遗忘,仿佛最开始上去的迎合只是逢场作戏。
池鸢推开最近的一名女子,好奇道:“真有那么好?那快带我去看看。”
被推开的女子眼珠转了转,面色有片刻的僵硬,但随后就恢复了笑脸,与池鸢保持距离回话:“姐姐怎会骗你?你若是相信那就跟我们走吧,记住,你可是自愿跟着我们走的哦!”
笑闹间,四女就提着灯笼将池鸢两人迎进了枯木深处。
路途两侧红布翻飞,蜡烛的光随风扑闪,像一只只窥探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们。
没多远,四女就将两人迎到林下的一张石桌上,其中一女点燃桌上的红蜡,红蜡燃起的瞬间,石桌上就变幻出一桌子美味佳肴,就连那盛酒盛菜的器具都是闪闪发光的金碗银杯。
四女拉着池鸢坐到正南侧,对云兮慕只是客气地道了声随意便不再管他。
“妹妹可会喝酒?”
“会一些。”
“呵呵呵,太好了,这酒是陈姐姐酿的百年梅子酒,妹妹今日可有口服了。”
女子伺候着给池鸢倒酒,这边厢刚倒好,又伸来一双洁白的柔夷,端着好看的金碗,帮池鸢盛了几道鲜嫩可口的酱肉。
“妹妹,来,尝尝陈姐姐做的羔羊肉。”
面对四女热情的招待,池鸢来者不拒,只不过酒肉进口的时候,施了个障眼法,让它们都以为她吃了。
见池鸢如此上道,四女面上笑得更加亲和,池鸢见时机差不多了,装作不经意地问:“你们说的陈姐姐是谁还有,那个空出来的位置又是等谁来坐?”
石桌四面,除了池鸢和云兮慕,首尾两端都无人坐,但首座上却放置着一副碗筷,像是给人特意准备的。
听到池鸢的话,四女同时而笑:“陈姐姐就是陈姐姐呀,妹妹不必好奇,陈姐姐马上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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