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被丫鬟强硬的态度吓到了,女弟子悻悻而去。
苏泠心中疑惑:莫不是云栖谷和茗泉山庄有什么不解之仇?
马车停在庭院中,众人先后走下马车。小桃似乎对这里充满好奇,左瞧右看,同时还不忘跟小梅感叹,她指着一道长长的廊亭——廊亭顶上缠绕着盛开的淡紫色花藤:“这是什么花竟然开的这样茂盛?”
与她相比小梅就要沉稳许多,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小梅思索道:“咱们廊州好像没有见过,不过我曾在书上看到过,此花名字唤作紫藤萝,淡紫色花瓣,花繁而香。有诗云,遥闻碧潭上,春晚紫藤开。水似晨霞照,林疑彩凤来。说得就是紫藤萝。”
小桃笑赞道:“真好看。”
方才进去通报的小厮从堂内走出来,他向柳无眠拱手道:“柳神医里面请,夫人正在宴客,请柳神医先进来喝几杯酒。夫人说,都是些相熟的客人,柳神医不必拘礼。”
柳无眠点点头,领着众人往里走。岂料小厮伸手将苏泠等人拦下道:“神医恕罪,夫人只让您一个人进去,其他人......”
柳无眠面色一冷:“我乃庄主夫人请来的客人,这就是贵山庄的待客之道?”
小厮略微迟疑,柳无眠已领着众人大步走了进去。
苏泠心想:柳兄看着斯文有礼,这会倒颇有不容置疑的气势。
宴席上,一身红衣的花魁娘子苏妙音坐在厅堂中央弹着琵琶,琵琶声时而气势恢宏,时而婉转动人,正应了那句诗,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可谓是弦外有音,声外有味。舞姬们在她周围随乐音舞动,衣香鬓影,风情万种。
一曲终了,有客人举着酒杯,眯眼笑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妙音娘子,程某敬你一杯。”
苏妙音闻言勾唇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扫向说话之人,眸光流转之间,美得摄人心魄。
客人已醉了七八分,摇摇晃晃走到她身前,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将酒缓缓送到她唇边。
苏泠他们进来后依照掌事婢女的安排入座,她坐在柳无眠的左手边,乘风镖局的少镖头骆荣则坐在他右手边,小桃小梅两人站在他身后。
主桌上,庄主夫人罗君如示意侍女将酒斟满,举着酒杯朝柳无眠他们这边看过来:“柳神医,别来无恙啊。”说话时,目光在苏泠她们几人的身上扫过,似乎打量了苏泠好几眼,又缓缓将目光移到柳无眠身后的小桃小梅身上。
她一身紫衣,梳着繁复的发髻,头饰金钗,姿容艳丽,让人看不出本来年纪,乍一看,只疑是哪家刚刚新婚的媳妇。然而,自从茗泉山庄庄主故去之后,她已经独自领着茗泉山庄走过了七个年头。
柳无眠冷眼打量着四周,厅堂内除了舞姬们、酒酣耳热的宾客们和他们的贴身侍卫,每一道纱幔后面都站着一个山庄护卫,还有站在夫人身边的那两个婢女,想必也是不可多得的高手。
他侧头与骆荣对视一眼,骆荣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罗夫人,不知当年的赌约可还作数?”柳无眠缓缓开口。
“自然作数,柳神医将人带来了没有?”
“当年令千金旧病发作,命悬一线,我将她带回药庐以金针续命,又花费无数珍稀药材调养数年,如今才算是彻底保住了她这条性命。”
“小桃,小梅。她们其中一位,便是令嫒。”柳无眠抬手指了指身后的两个侍女:“不知夫人与爱女分别数年可还认得出来?”
此话一出,在座的客人纷纷表示惊诧。早听说罗夫人有一位体弱多病的千金,不过七年前庄主病故之时,据说小姐伤心欲绝也一起去了,也有传言说,小姐只是身体欠佳卧病在床,不常出门而已。没想到竟是被柳神医带去诊治了。
罗夫人眼眶微湿,目光在小梅、小桃两人的脸上游转,过了片刻,她吩咐侍女道:“去将我房中暗格里的那只匣子拿过来。”
方才喂苏妙音喝酒的客人此刻仍围在苏妙音身边,他伸手一把握住她弹琵琶的纤纤玉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苏妙音似嗔似恼道:“别闹!”
罗夫人见了,便向苏妙音道:“程大人喝醉了,还要辛苦苏娘子扶大人去厢房休息。”
苏妙音与她对视一眼,勾了勾唇角,向她点点头。
很快,侍女将木匣取了来。
棕红色的小木匣,不过杯盏大小,罗夫人将它放在掌心,缓缓道:“相思蛊。少女为测试情郎是否爱自己而给情郎种下的蛊。若是情郎变心,蛊虫则会日日夜夜折磨着中蛊之人,药石无医。”
在场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人忍不住开口:“罗夫人,这,世上真有这样的蛊吗?”
罗夫人笑了笑,眼里似乎闪过一丝哀伤:“敢问在座各位,若是明知道背叛会生不如死,还会选择这样做吗?”
不待大家回答,她又促狭道:“若是真有这样的蛊,茗泉山庄也不必做什么茶叶生意,只怕千里之外求蛊的人也会趋之若鹜。”
“这是以香饲养的闻香蛊,平日里,女子将特质的香囊带在身上,与情郎日日相见,蛊虫自然不会发作。一旦长时间没有闻到此香,体内的蛊虫便会躁动不安,随周身气血游走,中蛊者感到浑身钝痛,难以舒缓,生不如死。特别是对于习武之人,经脉运转,痛楚更是剧烈,若是强行运功,蛊虫还会啃食中蛊者的骨血,以此来逼迫中蛊者停止运功,以求自保。”
“这也太恶毒了吧,谁会忍心这样对待自己的心爱之人!”小桃忍不住推口而出道。
柳无眠道:“还请夫人将解蛊的方法告知。”
“据我所知,这个世上中相思蛊的人少之又少,不知柳神医是替谁求解?七年之久,那人竟然还活着?”
柳无眠摇头道:“不过是当年遇到过的一桩疑难杂症,柳某在江湖上略有些虚名,经我之手诊治的病人身死的屈指可数,只可惜当年没能将此人救下,因此我立下誓言,此生必须要将此蛊的解法学会。”
“他死了?!”罗夫人惊诧不已。怔了怔,才道:“解蛊之法便在此匣中,你将女儿还给我,我将匣子给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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