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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去古镇,人潮拥挤,逐渐被商业化的旅游景点充斥腐朽味道,周戈不喜欢。
随便逛了几圈之后回到住处。
第二日坐公交去另一个景点,二十块的门票,景区很大,他一个人逛了很久。
和当地的老人打招呼,老人热情好客请他喝酥油茶,告别时竟有几分不舍。
在老旧水车旁听嘎吱嘎吱的响动,看水花四溅,觉得自己就像这水车,运行得缓慢单调又不情愿,除了能够激起一点水花而外没什么用。
但又不能相提并论。周戈觉得水车比他更有存在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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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给龙君看照片,像素极差却依然赏心悦目。
龙君发语音,告诉他自己在加班,办公室里的空气令人窒息。
他告诉周戈要享受并感恩这样的机会,因为成年人的生活都不易。
周戈说好。
说一句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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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时候时间过得好慢。周戈站在一家卖民族服装的店门口看镜子中的自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该减肥了。”他自嘲。
恰恰在这个时候龙君发过来消息。
【我今天看见一个和你很像的人,差点喊住】
【但又只是长得像,他没有你那样自然的眉眼】
【周戈,我真的觉得你应该生长在大自然中,自由、纯粹、天真且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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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
不应该。
周戈开始愤怒,回消息
【那我觉得你应该义无反顾】
消息发出去之后又是长久的沉默。周戈不懂如何喜欢,龙君也不懂如何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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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的天气很好,阳光普照。周戈在大街游逛,没有目的,如行尸走肉。
他没有缘由地生气难过,给龙君宣泄大量负面情绪。
龙君宽容他,并说一些自己的事情。
【看见一个需要帮助的妇人,但我却没有给予帮助,这是人心的冷漠。】
【后来我在外面站了很久,很冷,无法释怀。】
【快节奏的生活让人疲惫,但没法停下来】
【周戈,你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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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的人不会有归宿,周戈离开云南那天家里人给他打电话,话语刺耳难听,他却不得不回到所谓的家里。
他现在已经没有怨恨了,只是觉得悲催。他被龙君点醒,把怨恨转移到自己身上。
并不轻松,却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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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无休止的争吵和教育让周戈难受。
有时候半夜醒来,冲进厕所开始呕吐;有时候睡着睡着开始流鼻血,塞住鼻子后血就流进嘴里,又咸又腥,令人作呕。
他不安宁,没人让他安宁。在强大的焦躁压抑中他开始和龙君吵架。
【你凭什么说我幼稚?】
【你根本不懂我】
……
【为什么连你都在责怪我?】
……
【我们就这样吧,别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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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除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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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之后不久周戈瘦到一百斤,面容憔悴,精神不振。
常常做噩梦梦到自己掉光牙齿,四肢退化变成草履虫。
醒来之后又觉得其实草履虫还蛮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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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活枯燥乏味,周戈没有任何娱乐活动,不打游戏不交朋友。为数不多的几次外出还是社团搞活动,他瘦弱一个,走进人群就被完全淹没。
平时看大量书籍,依靠精神世界活着。经常困在书里难以自拔,醒过来后觉得世界不真实。
有一晚他在自习室看杜拉斯的情人,看到压抑之处心脏绞痛,痛到难以控制,整个人在座位痉挛不止。
被同年级的同学看到,送他回寝室休息。之后和那个比他高一些的男生保持联系,偶尔一起外出吃饭。
春天快要完的时候他被男生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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