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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御驾亲征,剿灭叛党的喜报传遍全国。
军队回城那天,万人空巷,民众们夹道欢迎,往随军将士们怀里塞瓜果粮食。小皇帝也笑着向大家挥手,感谢百姓的热情。
小皇帝先向各部安排了对陈古事件后续的处理,奖赏了随行的将士,又将这一路的风尘洗净后,迫不及待地赶向贺祎的府中。
可到了门口,才生出些“近乡情怯”的畏惧来。
见面第一句要说什么呢,他会不会变化很大,这么长时间没见彼此之间会尴尬吗?
迈出的脚悬在空中,推门的手停在胸前。
哗啦一声,门被向内拉开。
小皇帝吓了一跳,重心不稳直直向前扑去,跌落到一个熟悉味道的怀抱。
“陛下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贺祎的声音从胸膛传来落到小皇帝耳朵有些闷闷的,虽是责备但话语中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贺爱卿。”小皇帝贪恋在贺祎怀中,“朕好想你。”
“陛下瘦了。”贺祎指腹抚过小皇帝的脸,“还添了些伤痕。”
“比起英勇杀敌丧生在战场上的将士们,这些小伤不足挂齿。”小皇帝从贺祎怀中起身,“丞相也憔悴了不少,管理国事很劳心劳神吧?”
“陛下若体谅微臣,就好好修养几天,把国务赶紧接手。”
“哎呀朕突然觉得头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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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互相交流了彼此的近况,推心置腹地说了好一会儿话。
小皇帝点着贺祎的手臂,嗔怨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是云起汉的兄弟?怕我起疑心疏远你?”
“我只要尽心辅佐陛下成为一代明君就好了,是奴隶还是皇储又有什么关系。”
“花言巧语,先治你个欺君之罪。”
“您这话说过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了。”贺祎无奈,“陛下要是真生我的气,建议直接革我的职。”
小皇帝摇头:“那还是算了,朕可找不到第二个知朕心意的好丞相了。对了,云起汉要我交给你一样东西。”
说着小皇帝从怀里掏出首饰盒,顺带将飞鹰戒一并还给贺祎。
贺祎没有回避,当着小皇帝的面打开了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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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静静躺着一对样式华贵的红宝石戒指。
小皇帝眼睫微动,云起汉与他在帐中那些意有所指的话又浮现在脑海里。
“公孙长风。”小皇帝斟酌过后还是叫出了这个名字,没抬头,双手紧张地攥紧了衣衫。
“出战前你曾说,‘现在不谈儿女情长’。现在,战事平定,风波皆停,可否与我贪恋一世的风与月?”
贺祎:“长风恐怕不行,陛下。”
小皇帝一怔,难不成是贺祎在他出征时期移情别恋,另寻新欢了?他登时气上心头,道:“哈……没关系!朕这一路上都在想,恰逢战事平定,朕是不是应该立个后大赦天下,丞相可有心仪女子?朕赐婚下去,好事成双也未免不可啊!”
说完小皇帝装作心情轻松愉悦地站起身来,往门边踱步。
半晌没听到回答。
小皇帝话出口才觉有些过分,自己应当问清贺祎心意再说话的,这番话未免太刻薄赌气。
但已然祸从口出,为了自己那点倔强的自尊,小皇帝只能没事找事地鉴赏墙上的字画。
嗯,这画可真画啊!
正当气氛一度陷入尴尬时,贺祎终于开口:“皇上。微臣摄政多年,一直有一句话,想要与皇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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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僵局就有回转余地,小皇帝展露喜色:“丞相但说无妨。”
只见贺祎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来,目光灼灼,气势如虹,似是终于把埋藏心底的话发泄出来。
“你这个傻逼。”
小皇帝:“???”
什么?!
一向俏皮话无数的小皇帝被这短短的五个字骂懵了,想反驳脑海里却搜刮不出只言片语。
“你……我……”小皇帝涨红了脸,手指在两人之间不断辗转。
贺祎却没有停下输出,一边说一边向小皇帝走去:“我状元登科你念错我的名字,我上奏弹劾分不清我和奸臣,我送你字画你赏给后妃,我陪你南巡你赎回花魁,我三十而立你给我送来三十多个侍妾。”
贺祎将小皇帝逼到房间角落,一只手撑在小皇帝头侧,两人的空间极度压缩,鼻尖几乎相触。
太近了。小皇帝想。
他不敢抬眼直视贺祎的眼睛,但从那双眸中喷薄而出的热切目光又实在灼人,几乎要在小皇帝的脸上烧出洞来。
“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现在提它干嘛?”
贺祎轻轻笑了一下,另一只手将小皇帝额前的碎发拢至发红发烫的耳后:“你笨成这样,无功于朝,无恩于我,安心只做我的昏君罢。”
“丞相僭越了,这种话不应说出口。”小皇帝感受到脸边温热的手掌,心跳擂鼓间,闭眼乖顺地蹭上贺祎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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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祎的眼中,小皇帝两颊飞起两朵红云,眼底水波流转,害羞地看都不敢看他,但还是讨好般地贴上他的手掌,像冬日追火取暖的小狸奴。
在朝堂之上,他是九五至尊的君上;在边塞之间,他是杀伐果断的将领;在百姓之中,他是爱民如子的家长。
但只有在贺祎身边,他才能卸下自己的重重身份和心防,只单纯地做最生动的自己。
贺祎想,这是只他一人的雀儿。
贺祎一手抚上小皇帝的脸颊,一手箍住小皇帝的腰肢,将他更近地拉进自己。
“恕臣不能与皇上共尽君臣之谊了,我现在只想亲你。”说罢,贺祎偏头吻住小皇帝。
这个吻,贺祎肖想了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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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没有睁眼,因而其余四感变得异常灵敏。
鼻子闻到贺祎的气味,是清雅幽香的皂角香,还有长期伏案书房沾染的松香墨汁气息,小皇帝脑海中似乎浮现出贺祎在深夜给自己写信的模样。
耳朵听见两人交织相缠的呼吸声,第一次亲吻两人都不得章法,又迫切地想向对方表达自己的真情,耳膜传来擂鼓般的心跳,分不清来自谁的胸膛。
皮肤感受到传递的温度和力量,贺祎的手掌是干燥温暖的,腰间的手臂肌肉鼓涨有力,箍住小皇帝纤瘦的腰,分毫不能挣脱,形成一个让小皇帝自甘堕落的牢笼。
嘴巴尝到淡淡的甜味,贺祎喜欢在早食后喝一杯葡萄汁,许是想念漠北的酒水,一直保留了这个习惯。现在两人唇齿交缠,小皇帝的软舌被贺祎带到对方的口腔,也觉出些葡萄的甘甜。
小皇帝的手本来垂在身侧,动情后,情不自禁地抵住了贺祎的胸膛,身体朝对方贴近,仿佛要融进贺祎的身体。
贺祎自然也觉察到小皇帝由紧张到放松,吻也从一开始的凶猛变得温柔,一点点地描摹着小皇帝的双唇,引导他张开唇齿,两条舌头不断追逐嬉戏。
两人都有些意乱情迷。
贺祎退开一点,抓住胸前小皇帝的双手固定在墙上,顺着脖颈一下下向下吻去。
小皇帝微眯着眼睛,仰着头,咬住嘴唇压抑着溢出的情意。
正当贺祎的手已经探进小皇帝的衣袍下摆,准备解衣欺君之时,院内突然传来温伯的怒吼。
“克西嘉,你又偷吃厨房里的牛肉!看我不抓住你饿你两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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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被怒吼吓了一跳,小皇帝如梦初醒,连忙退开贺祎,抽身退开些距离。
贺祎暗暗咬牙切齿:“这死鸟,我哪天准拿它铁锅炖大鹰!”
小皇帝把凌乱的衣裳妥善处理好,又好似恢复了平时淡漠的帝王之相。
若不是唇瓣艳得滴血的话。
贺祎抚上小皇帝的唇,抱歉道:“是不是弄痛你了?”
“没……没有。”小皇帝扭头,耳尖红潮未褪,手指摸上嘴唇,“还挺舒服——我是说挺新奇的。”
“那再试一次?”
太可爱了。贺祎忍不住又缠住他吻了一通。
温伯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回荡,小皇帝怕下人路过看到,心下紧张,连换气都忘了,不一会儿就败下阵来,趴在贺祎的胸口,粗重地喘着气平复呼吸。
“丞相真性格恶劣。”小皇帝幽幽道,“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恶趣味。”
“那也得有实施对象啊。”贺祎搂着小皇帝,亲了一下小皇帝的头顶,“谁让昏君不开窍呢。”
“拜托,朕才刚成年欸。你想被抓起来吗?”
“要是能得陛下天天探望,关进幽囚狱又如何。”
“你啊——”小皇帝抬手要打贺祎,却反被捉住右手,套上一个圆环。
是那枚红宝石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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