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众人点头附和道:“有道理……”“不忍心不忍心……”
苏琴青转身坐在主位上,闭眼揉着额,一副极为憔悴的模样。“那就再想想有没有别的法子,连着吹了三个月,人没醒不说,吵得我头疼……”
众人皆沉默不语,恰逢尨凨站了出来,疑惑道:“你们觉得……很吵么?”
此言一出,便有人不解的反问他:“不吵么?”
尨凨面色如常,发自本心的开口解释:“我觉得……他们吹的挺好听的啊。”
众人面上皆浮现出十分微妙的神色,并齐刷刷的转头看向苏琴青,表情不言而喻:你二人老夫老妻了,你琴艺高超,怎么尨凨就这么个品味?
苏琴青见此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他唇角有几分抽搐,没好气的解释道:“尨凨一届武神,对音律一窍不通,他只会听个热闹,听不出技艺高低。”
众人恍然大悟:“噢……”
经由尨凨这么一打岔,有人却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诶?那祖宗他是不是也……”
“不可能!”还不能那人说完,另一人便斩钉截铁的打断他:“你看祖宗风流倜傥的那个样子,说他整日混迹在教坊瓦舍都有人信,怎么可能分辨不出他们几个吹的是何种水平。”
对此,有人看法不一:“不一定,尨凨这话倒是给咱们提了个醒,他们几人精通乐理,就算吹的再难听,终归也能分辨出一二,可若换了连五音都不识之人吹奏,那传出来的乐声岂非如同鬼哭狼嚎一般?”
在场大部分人都激愤不已,齐声质问道:“眼下的声音还不算鬼哭狼嚎么!”
先前那人急声辩解道:“我这不也是为了吹奏的功效更佳么!”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正当众人争论不下之时,苏琴青一脸倦色的开口打断了他们,他抬眼看了看方才出主意的那人,语气平静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既然苏琴青都这么说了,旁人便也不好再有什么意见,有人问道:“那……换谁去吹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出了好几个人的名字,但各个都有要务在身,实在没工夫天天守在静心泉“折磨”玉皎尘。
苏琴青突然想起来一个人,问道:“章峒九呢?风入韵闲置了十五年,灵界也不能白养他。”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概不知情,唯有杜山奈回禀道:“峒九去人界历劫了,一时片刻的回不来。”
苏琴青皱了皱眉:“对对,忘了这茬了。”章峒九历劫之前还专门同自己禀告过,只不过他忙于政事,一点头就将这事儿抛在脑后了。
苏琴青身子后仰,靠在椅子上揉着眉心,看起来十分疲惫,就在群仙想要宽慰几句的时候,苏琴青却猛的起身坐直了,目光直勾勾的看向归砚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貌,归砚渊被他看的发瘆,片刻后听得苏琴青冷不丁的开口问道:“你那义子呢?”
他说的义子便是饽饽,也是塞霃轻。
彧夙养着这个小娃娃许多年,对他的身世从来不曾藏着掖着,得知前尘的饽饽自然知道彧夙与归砚渊对他的好,故而慢慢懂事之后,便开始唤他二人为义父。
归砚渊没想到苏琴青竟想起饽饽来了,下意识便有些不放心:“霃轻?他目不识丁,恐不能担此……”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呢,苏琴青却摆了摆手:“要的就是目不识丁,但凡他认识一个字儿,我都怕他吹对了曲谱。”
“可……”归砚渊倒不是故意推诿,而是顾虑着饽饽从未来过灵界,怕其行事毛手毛脚的,一个不小心反而做出什么对玉皎尘的现状雪上加霜之事。
苏琴青却不再啰嗦,直接做了主:“就这么定了!当年若不是我将喜乐袋拿下去,又让彧夙得了钱袋子一口饭一口水的将他喂大,那小娃娃怎会长到如今这般皮实,如今也到了他报恩的时候。”他问归砚渊道:“他如今还在那院子里住着呢?”
归砚渊点了点头:“还在。”
“那就好!”苏琴青的面色终于有几分一扫阴霾之感:“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就让他来灵界吧。”
既然苏琴青都这么安排了,归砚渊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只等散了朝会之后,去一趟神仙快活居。
归砚渊到的时候,恰逢饽饽在招待客人,本想着等客人走后再与饽饽详说,谁知归砚渊一看那人,就实实在在的诧异了一番,因为来客不是别人,正是下凡历劫的章峒九。
塞霃轻见到归砚渊十分欢喜:“义父?您今日怎么有空回来了?”
归砚渊直言道:“你苏伯伯让我来寻你的。”
塞霃轻觉得稀奇:“琴青伯伯?他找我何事啊?”
归砚渊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看着章峒九问塞霃轻:“这位是?”
塞霃轻不知章峒九是下凡历劫的小仙童,还以为他同自己一样是个凡人,便对归砚渊说道:“噢,忘了对义父介绍了,这是我前几日刚认识的一位朋友,怕他自己住客栈孤单,就邀请他回来与我同住。”见归砚渊微微蹙眉,塞霃轻连忙补充道:“但是义父您放心,之前您与各位伯伯的房间我都不曾擅自进入,我们住的是我那间屋子。”
归砚渊心里在想事情,故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塞霃轻说的是“我们”,他摇了摇头:“义父不是在介怀这个。”
见塞霃轻已经引荐自己,章峒九立马上前,历劫的章峒九如今瞧着十六七岁的模样,比塞霃轻要年小个一两岁,与在灵界时候的模样差不了几分,还是那般水灵又讨喜,他恭恭敬敬的对归砚渊作揖行礼,十分规矩的喊了一声“员外。”
归砚渊看着章峒九,心道此事也太过于巧合了,怎么峒九下凡历劫,偏偏就在茫茫人海中见到了饽饽?归砚渊的直觉告诉他这事儿有些蹊跷,因此急匆匆的转身便要回灵界。
两个小辈见此都有些愣,一个以为自己随意将外人带回来惹得义父不悦,另一个则以为他来得不是时候人家不欢迎他,情急之下塞霃轻喊道:“义父……您……”
好在归砚渊还没走出几步远,边走边回头说道:“义父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与你这位朋友安心在这里住着,我过几日再来寻你们!”说罢便加快脚步走了。
塞霃轻松了一口气,转头对章峒九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的明朗又清爽:“你看,我就说我义父是个通情达理的,肯定同意你在这儿住段时日。”
章峒九方才还惴惴不安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他点头言谢,虽相识多日,却仍带着几分怯生生的语气:“那便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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