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弯月高悬,这一天分明格外清闲,随月笙难得早早休息,
树影婆娑,倒映在了窗台,摇曳的枝干像拨弄不开的墨,迷迷蒙蒙将被子遮掩了大半,触手一样攀爬了满身,
随月笙睡得并不安生,身上冷汗一阵一阵。
他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天边的鸿雁在往南飞,雁阵在眼底渐凝成针,这时候已经没有高楼大厦了,梧桐林里藏着许多简陋的矮房,他梦见母亲在屋子里,手里是永远不停的实验。
这里的梧桐似乎不是正常的梧桐,他总觉得梧桐里头有人影。
某一天,他被那些不知是人是鬼的黑影吓住了,再也忍受不了跑去找母亲,
“妈妈,他们是什么,他们在靠近我,他们掐我。”随月笙捂着被掐红的脖子向母亲哭诉。
“他们是人,是人啊……”母亲颤抖着双唇,随月笙总觉得她应该有这世上最悲戚苍凉的眼神,但梦里她的脸总是模糊的,话语总是不清晰的,随月笙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想不起她的脸,听不清她说话,只觉得她好像已经离开自己很久了。
梦里的时间总是那样无序,他一会觉着自己应该很小,一会又觉得应该是长大了一点,他好像还有一个不错的伙伴,很可惜小伙伴没有陪伴他很久,他被人带上了飞船,任由他怎么挣扎都抓不住对方的手。
“月笙!月笙!手给我……”
沾满尘埃的小手还能看见密密麻麻的划痕,鲜血混杂着灰尘显得那样狼狈不堪,他在重力挟持下去够这双手,可惜总在指尖触碰的瞬间分离。
随月笙总在时间的间隙里寻找一点慰藉和圆满,他握不住那双手,忘记那个温和的女人,于是他有了一只体表总是温暖却格外不喜欢冬天的猫,他还维护一个人人厌烦,总是很笨拙狼狈的智能主脑。唯一的区别是猫总不说话,智能没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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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窗外的声响应和着梦里最后的枪林弹雨,随月笙身体一蜷一颤,终于从冗长的噩梦里挣脱,他猛地翻身坐起踏上拖鞋来到窗边,某位行政区长正被陈行砚撩倒在地,区长手里的枪射偏,子弹正中随月笙窗外那棵梧桐。
烧焦的枪口钉在梧桐树心,黑夜掩饰了它伤口的可怖。
随月笙死水微澜的眸底对上陈行砚鹰鹫一样的目光,明明都站在夜色深处,但他觉得陈行研看得见他。
“嘶……”
随月笙倒吸口气,冰凉的指尖捞上通讯器,切进频道1019,
“人摔死了没?深更半夜好玩么?”
陈行砚,“……”
姓陈的无言一瞬,转而道,“摔死了你明天就能看见一个暂时合眼缘的新任岁寒星区区长,我得了个好心情你除了个碍眼的,一举两得。”
随月笙觉得自己脑仁更疼了,发了一身冷汗窗边还有冷风,但这会心口的火气就是堵的下不来,“他手里的枪打得挺好听,你怎么不捡了给他一枪在给自己一枪,这样我明天能换个两眼清净。”
陈行砚似乎觉得他这算盘打得挺有道理,不自觉点点头,
“那还真是挺合你心意,一举两得,碍眼的都躺了,不过这次可不是我先动的手,不见细节把冤屈糊无辜人一脸是不是该给无辜的道个歉~”
道歉肯定是没有的,岁寒星区倒真换了个区长,更换的具体原因却不是因为陈行砚,他毕竟只是个中将。
岁寒星区的区长是从首都星前往岁寒星区办公跃迁途中被“星傀”拦截的,在此之后新任区长上任,又过”不久,闵三星防线落败,联盟退守冀云……
随月笙没有得到一个不碍眼的新任岁寒区长,陈行砚也落了个不得清闲,两人都相当糟心,不过碰面的次数确实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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