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高悬,银色的月光给天空下的街道晕了一层光辉。
小吃街上吆喝声不断,各式的摊边挤满了人,正是生意好的时间点。
“干杯!”
一个烧烤摊边,几个少年少女围坐一桌。他们手拿饮料,饮料罐身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真好,我们又在一个学校了。”苏显喝了一大口汽水,身子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愉快。
其他人听了也笑。
苏显推了推坐在他旁边的林浩翔:“浩翔,你在发什么呆?”
“啊?什么?”林浩翔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倒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夜年没来有点可惜。”
严思语皱起眉:“他妈妈说他病得意识都不清了,咱们明天去看看他吧。”
苏显点头:“嗯,总归看到才放心。”
几个人说说笑笑,这个话题暂时揭过了。
他们喝着饮料,吃着烧烤,幻想着未来的大学生活。
可美好时光总是短暂的,烧烤见底,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们该回家了。
月亮已经快看不见,漆黑的街道上只有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十八岁的少年眉眼满是桀骜不羁,苏显双手插兜,面上吊儿郎当的。
几个人走在马路上,前方有刺眼的白光,苏显手臂半遮眼,正欲一探究竟。
货车印入他眼眸的那一瞬间,他瞳孔骤缩,手下意识去推身旁的同伴。
可已经来不及了,货车的速度极快,他们根本没有喘息之机。
被撞飞的那一刻,苏显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最后停留在父母下午叮嘱他早点回来的画面。
他们的面庞是那么温和和慈祥,他明明答应好的,他怎么能食言呢,他明明应该和朋友有一个灿烂的未来的,怎么就这么破碎了呢……
他闭上眼睛,只感觉身体被掏空,好像轻飘飘地浮在空中,想要睁眼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
他们能活下来吗?
意识彻底消散前,苏显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问题。
但很显然,即使他保有意识,他也无法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
东宫
一名小太监提着食盒,轻轻地敲了敲门:“太子殿下,该用膳了。”
里面先是传来几声咳嗽声,然后才有了一句虚弱的回应:“进来吧。”
福喜推开门,将食盒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在桌上,最后放上一副碗筷。
做完这一切后,福喜转身对风夜年做了个“请”的动作:“太子殿下,请用膳。”
风夜年披着发,脸上是病态的苍白,眼窝微微凹陷下去,嘴唇毫无血色。
世人皆知道当今圣上宠爱的太子不知为何生了一场大病,看了许多太医和大夫也没看好。
小太监福喜从小服侍风夜年,跟风夜年一起长大的,看到他如此虚弱的样子,福喜有些担忧:“太子殿下,多吃一点吧,多吃才好得快啊。”
风夜年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后颔首。
福喜退下了。
正当他吃饭时,窗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风夜年警惕地眯起眼睛,扭头看向窗外的方向,运起内力轻轻走到窗户旁,掀开窗户的一条缝,观察外面的情况。
窗户外的草丛剧烈地抖动起来,风夜年从袖子里拿出暗器。
下一秒,他把暗器扔了出去。
暗器裹挟着内力,带着破空的声音直直地朝着草丛中心而去。
可在看到草丛里冒出的那张熟悉的脸时,风夜年又运起内力硬生生将暗器改变了方向,插在了旁边的树上。
苏显吓得大喘气,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暗器。
暗器三分之二的部分都没入了树干。
但凡那暗器再偏离几厘米,就会穿过他的鼻骨,这能不吓人吗?
严思语和南音颤抖着依偎在一起,捂着嘴尽量不发出声音。
林浩翔挡在她们前面,而苏显在最前面。
风夜年本来就生着病,是忌用内力的,一下子使用太多,让他有些摇摇欲坠,竟是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外面的福喜听到里面的动静,有些担心:“太子殿下,出什么事了吗?”
风夜年稳住心神才回答:“没事。”
苏显原本身子极度紧绷,这一熟悉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如春天的甘露一般清甜,瞬间使他放松了一些。
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浮现…
可他还是不太敢相信,缓缓扭头,对上风夜年的视线。
两人相视,眼底都是震惊,这下子都不用什么暗号证明了,一个眼神,一切都明了了。
躲在草丛里的其他人,是南音最先发现不对劲,她用胳膊杵了杵严思语,又用腿踢了踢林浩翔。
现在的情况是苏显一个人暴露在外,而外面有高手,保险起见,她们只拨开了一点草,打算先看清楚具体情况,再做计划拯救苏显。
可这一看,也都震惊了,眼前这个人,为什么跟他们的朋友风夜年,长得这么像?
这一惊,便乱了阵脚,草丛微微抖动。
风夜年看向苏显,眼底是疑惑。
意思是,里面还有人?
苏显点头。
风夜年惊了,还有人?!
苏显向林浩翔等人招手:“出来吧,这个人就是夜年。”
三个人颤巍巍地站起来,还是感觉有些魔幻。
风夜年:“是我,风夜年。”
风夜年掌心运用内力烘干了地上的血,侧开身子让他们跨窗进来。
得亏严思语和南音穿的是裤子,要不然在这个场面下就有些尴尬了,但也不会有人嘲笑她们就是了。
几个人围坐在风夜年刚才用膳的桌子边。
风夜年问他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现实世界发生了什么?”
苏显皱眉:“我们出了车祸,醒来就在草丛里了。”
他反问风夜年:“那你呢?你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不知道,我是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
严思语:“魂穿?”
风夜年点头:“但我魂穿的这个人相貌跟我一模一样。”
林浩翔发问:“如果是魂穿,我们还有希望全部回到现实世界吗?”
说完,他又低眉,语气失落:“我们连回现实世界的方法都不知道呢。”
他这一说,所有人都不由内心失落。
他们想回家,很想。
苏显:“我们暂时没有办法回家,我们得先在这里活下去,然后才能去找回家的办法。”
南音小脸沉沉,看着风夜年身上做工精细的衣袍:“夜年,能问一下你在这边是什么身份吗?”
风夜年抿唇:“太子。”
原本这么高贵的身份,换做正常人肯定会特别高兴,高兴自己竟然有一个太子朋友。
但苏显等人,包括风夜年自己,都不高兴。
南音再次开口,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你得继承这里的皇位吗?”
风夜年按压眉心,语气比刚才稍显虚弱:“说实话,我根本没考虑到这个问题,因为我不想做这个太子。”
“但我又怕贸然说撤太子会让那个皇帝起疑,毕竟关于原身的记忆我还有些模糊。”
苏显坐在他旁边,最先看出他的不对劲。
“夜年,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风夜年刚想摆手,心脏的钝痛让他下意识发出痛苦的呻吟,他额上冷汗连连,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显等人急了。
“夜年!夜年!”
里面这么嘈杂的声音,外面的福喜再听不到,就是砍头的罪了。
福喜“砰”一声推开门。
苏显正扶着要摔倒的风夜年,和福喜对视上,他有些慌乱又有些尴尬:“嗨?”
福喜看着晕倒的风夜年,魂都要飞了:“太子殿下!”
“来人!把这群谋害太子殿下的贼人捉起来!”
福喜的声音尖细,在寂静的东宫尤为响亮。
这一喊,当即招来了许多巡逻的侍卫,将苏显几个人团团包围起来。
其他人因为风夜年晕倒,刚才全都围在了苏显旁边。
面对这一阵仗,他们真的很想大喊一句:冤枉啊!
但终归还是知道轻重的,当务之急是让风夜年接受治疗。
苏显朝门口的福喜喊道:“快找医……不,找太医来!”幸好及时住口了,差点就暴露了。
福喜好像才想起这件事,一拍脑袋,脚底抹油般就跑向了太医院。
侍卫长警惕地从苏显手中接过风夜年,命令其他侍卫将苏显等人押着去往牢狱。
东宫发生这么大的事,在御书房处理公务的腾兴帝最早知道消息。
腾兴帝将奏折甩在桌上,眼底是压不住的怒火:“是哪些贼人!岂敢伤吾儿!”
仁公公站在腾兴帝旁边:“听闻这些贼人穿着奇装异服,应该是别国的人。”
腾兴帝眯眼:“奇装异服?”
他站起来:“总之,先将消息压下去,除了东宫和朕之外,别让朝堂和后宫的人知道此消息。走,先去看太子。”
防人之心不可无。
东宫
腾兴帝焦急地在门外渡步,见门开了,立马走进去。
“怎么样?太子怎么样?”
胡太医跪下行礼:“拜见皇——”
腾兴帝摆手,不耐烦道:“行了,别整这些花里胡哨的,快说,太子怎么样了?”
“额…是,是。”胡太医无语,但他不说:“臣之前就说过,太子殿下不是简单地生病,而是中了寒毒。寒毒会在体内蔓延,如果蔓延到心脏,则是到了彻底没救的地步。太子殿下情况发现较早,不使用内力可以有效减小蔓延的速度。会晕倒是因为太子殿下刚才使用了内力,导致毒素加速蔓延,身体受不住就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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