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期许,顾云依言带新夏出游。
这日正逢休沐,萧憬琛也同他们一道出了宫门,新夏高兴得不行,牵着顾云冲在前面,留下云祁和萧憬琛在后面肩并肩,满眼都是他们一大一小两个宝贝。
京都的市集自然是比其他地方的热闹,虽不是年节等特殊时日,但长街上也是相当的人头攒动,街头巷尾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各类摊贩面前都有不少人驻足停留,拿着精美的商品做着比较。或是困惑要给家人带些什么回去才好,又或是有情人间为送对方的精心挑选,只为给对方最好最好、最能配得上对方的物件。
圣人和太子悄悄出行,暗卫定然左右跟随、隐匿在人群之中,顾云眼光一扫便看到了些熟面孔。
齐昭在一风筝摊前对他点头示意,他回以一个微笑,对方当即似是脸热地又把头躲进了风筝里。
然后是竹笙,几年未见,对方好似又长高了些,现在已为人夫为人父,据说孩子这两日满月……倒是越发成熟稳重了。两人的久别重逢也只是眼神交汇,万事尽在不言中。
……“爹爹!那个好看!新夏给爹爹买!”
顾云抬手捂了捂打呵欠的嘴,费力地睁眼挑眉看着萧新夏,小崽子正兴奋地指着一处糖画摊上面的样式。
顾云低头笑着捏了捏新夏柔嫩嫩的小脸,“该是爹爹买给你,怎的成了你给爹爹买了?”
萧新夏笑得颇有些腼腆:“阿父们说过,要宠爹爹……那新夏也想宠爹爹。”
顾云面上微微发热:……倒是不用再加一个你宠我,他们俩已经够了。
不过他还是没有驳了孩子的脸面,让新夏给自己买了一只展翅飞翔的飞鹰样式的糖画,又拿着转盘随意一转,转到了只兔子图案的,也一并让做了。
手艺人手上功夫娴熟,用熬至如水般顺滑的糖浆沿着晶莹透白的大理石板,笔走游龙般自如地画出了飞鹰,一气呵成,最后添上竹签,便大功告成。另一只兔子也三两下便画好递给了他们。
新夏付了钱把“飞鹰”递给顾云,自己手里拿着那只“兔子”。
顾云蹲下来将“飞鹰”与新夏的“兔子”一起举着对着日光欣赏,琥珀色的糖浆,只在石板上走过这一遭,就变得如此好看,飞鹰的翅膀也是栩栩如生,仿若还听到了鹰唳,兔子也圆润可爱,还抱着棵看不出是什么的草。
顾云带着儿子比划着两只糖画:
“飞鹰展翅翱翔,盯着地面低矮的草丛,发现一只野兔,便一个俯冲向下,利爪抓起兔子再次一跃而上振翅飞翔~”
“啊!抓到了抓到了!”
新夏十分配合他爹,让“兔子”和“飞鹰”贴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跟爹爹互动。
“哈哈哈哈哈……”
父子俩都被这样有些幼稚的互动给逗乐了。
然后顾云起身继续牵着儿子慢慢走,伸出舌尖舔在糖画上,甜味沿着味蕾蔓延开来,红糖与白糖复加了些饴糖的吃食,除了甜味并无其他,并不是特别惊艳的味道,却是儿子想要给他的甜蜜小物,对于孩子这份特别珍视跟他在一起相处时光的小心翼翼的讨好,顾云心都快化了。
便对着儿子笑眯眯道:“糖画好看也很甜~多谢夏儿。”
说着也示意新夏不要光拿着手里的兔子,与他一道吃糖,“来,你也尝尝看啊。”
萧新夏红着脸看着他的漂亮爹爹、舔了一口自己手里的糖画,甜丝丝的味道散在口腔里,小殿下鼓了鼓腮帮子,抿着唇害羞又欢喜,“嗯!甜~嘿嘿~”
顾云回头看了看孩子两位父亲,对其扬了扬手里的糖画,挑眉道:“我儿子给我买的,好看吧~”
两个只能干看着没得吃的男人:“……”
才不管他们怎样羡慕嫉妒恨,也不管他们回应与否,顾云再次低头揉了揉新夏脑袋,“既如此,爹爹也礼尚往来,请我们新夏去酒楼吃饭如何?”
“好哦~!”
……从街头逛到街尾,便临近中午,顾云让新夏随机选了一家看起来生意不错的酒楼走了进去,萧憬琛和云祁随即跟上。
这是萧新夏随意选的,但顾云抬腿一跨进去,记忆就席卷而来,他觉得有趣,于是转头冲着云祁眨眨眼。
云祁没憋住,笑了起来,“真是缘分到了挡也挡不住……”
——新夏随意指的这家店,正是这一世顾云第一次带云祁游历京都时来过的酒楼。
“是啊,就这么巧,你去定雅室吧~”
萧新夏看着爹爹和云祁爹爹的互动,满头的疑惑,便拉了拉爹爹的衣袖,“???”
顾云戳了戳他的小脑袋瓜,“这里正巧是我如你这般大时带着阿祁来过的地方,算是故地重游。”
“故地重游?”
“嗯……”见店小二领着云祁过来招呼他们上楼,顾云便牵着儿子哒哒哒往楼上走,“咱们来品品菜色如何~”
小二以为他们是第一次来这里,便热情招呼:“客官您可算是来对地方了,我们福安楼在这京都城里开店开了二十多年,菜品菜色保质保量,绝对能让您们欣然而来,满意而归~”
“好,那我们可得尝尝你们的主打菜品了。”
“得~嘞!包您满意!”
……雅室也是当年那间,一样又不一样的角落里的花盆和窗边挂着的香囊,只是彼时是两个稚儿模样的小娃娃在这里互诉衷肠,老气横秋的诡异情景。
而如今,却是一家四口聚在此处,品着熟悉的味道,吹着窗外带着春日清香的风,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不仅仅是两人的独处,更是加了两个重要的人一起,共赏人间滋味。
……
下午时分,四人又去了北郊跑马,萧新夏兴冲冲地与云祁比试马术,宽敞的马场里,回荡着孩子兴奋的叫喊声和马蹄踢踏的声音。
由于昨夜被折腾得有些久,顾云这会儿犯着懒,懒洋洋地靠在萧憬琛怀里,看着一黑一红两匹马先后奔驰。
“那是你的踏雪?”
萧憬琛抱着他坐在树荫下注视着骑马的两人,闻言“嗯”了一声。
“那踏雪的年纪很大了。”马的寿命一般三十到三十五岁。
那匹四足雪白周身如墨的乌雅马踏雪,是先帝自小赐给萧憬琛的,陪着萧憬琛长大,夺得了他十五岁那年首次参加围猎的头筹,如今他又将踏雪给了新夏,当真是陪了老的又陪小的。
“对,现在是一匹老马了,不过它还是喜欢跑跑步,新夏的马上技能也是与它一同习得的,我很放心将新夏交给它。”
顾云唔了一声,越发懒懒地窝在男人怀里,把头侧进对方颈窝,“我困死了,你跟阿祁真不是东西。”
萧憬琛呵呵一笑,身体震动,用力搂住了爱人的腰,将他更紧地圈在怀中,“嗯,太不是东西了,你睡一会儿?”
顾云在他怀里摇摇头,“还是不了,待会儿儿子看到了会问……对了,我今晚睡他那边。”
萧憬琛心中警铃大震,但又不敢表现得太过夸张,只能故作平静:
“为何?”
“不为何。明日又得继续回到以往的生活,我陪陪他……再有两日,商队又该出发了,今年怕是赶不及回来给夏儿过生日,我又亏欠他一次……”
萧憬琛侧头亲了亲顾云的额角,“新夏偷偷跟我说过,今年若是你们赶不回来也不要紧,让瞭望侯送信就好。”
顾云听着心里不是滋味,用力捏了捏萧憬琛的手臂,噘着嘴:“……你把他教得这般乖巧做什么,他这般乖巧,我只能心疼……”
萧憬琛抱着他宽慰道:“我未曾教他如何乖巧,皆是他自己秉性,只能更加疼爱于他。”
末了,又磕磕巴巴起来,“阿云……就、就不能心疼心疼我么……我也会想你……”
顾云笑了笑,从男人怀里起身坐好,抬手捧着他的脸,“陛下,这几日你做得不够尽兴还是怎的?小爷我陪着你每每酣战,被你那可怖的物仕欺负得软了又软,让骑上去便骑上去,还品过次萧,可舒坦?”
见萧憬琛薄唇抿得直直的,便贴过去,似亲非亲地磨在他的唇瓣上,呵气如兰:“再者……我提前三日回来,不就是因为跟你彻夜欢好,腿都给弄得险些合不拢,才在陪着孩子听讲时撑不住睡去……这般丢脸了,你还说,我不疼你么……”
萧憬琛呵了一声,“……你听不进学,还怪我?”
顾云翻了个白眼,看来哄不住啊……啧。
于是亲了亲男人的嘴角,然后环过他的肩膀,扣着他的后脑勺将他躬身抱进怀里,顺毛撸:“年节,每一年的年节,我们都在京都城过,好不好,憬琛……”
“……好。”
“你带着孩子守好大黎,我与阿祁守好大黎和天辰的贸易,好不好?”
“……好。”
“我爱你,憬琛,你也说爱我,好不好?”
“……好,我爱你,阿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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