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番外[番外]

如玉愣了愣。

宝莲已打开房门,叫来婆子:“叫人进来,给这小娘子也好生梳洗打扮,待会儿备上轿子,我们要出去逛绣楼!”

婆子见夫人兴高采烈,乐得张罗。

容不得如玉拒绝,宝莲已指挥着丫鬟婆子一众将她扮成了花枝招展的妙龄姑娘。

两人乘车外出,逛了青州大小集会、绣楼、园子、夜市…直到随从们全都累倒,夜深了才回府。

如玉陪了大半日又小半夜,更穿着绫罗绸缎本就十分啰嗦,终于忍到回府,被安排在后院厢房,总算应付过一日,根本来不及多想这样算不算赔罪偿债,已经累得闭眼便睡着。

后半夜里,才想起身上衣服碍事,迷迷糊糊间想要脱下,却碰到身旁软绵绵一人,睁开眼睛,才发现宝莲斜倚在旁,正撑着脑袋看着自己。

“唔!”如玉揉了揉眼,“这么快又天亮了?”

宝莲身后墙边,却有一盏小油灯正亮着昏黄的光晕,外面还是黑漆漆,悄无人声。

“我吵醒你了?”宝莲披散着头发,一身衣绸清凉,像是刚从自己卧房睡床上偷溜出来似的。

如玉坐起,宝莲亦随着她坐起,油灯下,映得她一身绸衣玲珑,如瀑般的黑发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叫如玉也不敢多看。

“唔,不是...”如玉支支吾吾。

宝莲:“你睡觉为何不脱衣服?”

如玉确实是为着脱衣服才醒来,可她这样盯着,倒不知该不该脱了,别别扭扭。

“都是女子,而且我早就瞧过了,你脱掉嘛,我一个人睡不着,过来就是为了和你一起睡嘛。”

她倒是直接。

如玉别别扭扭脱掉外衣,宝莲已重新铺好被子,先钻了进去,张开被子一角:“外面冷,快进来!”

如玉只好磨磨蹭蹭钻进去。

宝莲便抬腿压上,贴到身前,轻轻哼了声:“早就想抱着你睡了。”

如玉却动也不敢动,脸上烧得通红。封云夜里也是这般搭腿上身,但他粗手粗脚又重又糙,不像宝莲压上来,却是香甜软糯,像小猫小狗一般茸茸可爱。

“嗯...李如玉,你身上好香呀。”宝莲闭着眼,滑溜的脸蛋又蹭了蹭如玉的颈窝与下颚,更像小猫儿了。

“睡…睡吧…”如玉拍了拍宝莲的后背。

宝莲却顺势贴上她胸口:“你的心,跳得好快…隋护卫跟你在一起时,你也这样吗?”

隋护卫?宝莲为何这样提起封云…哦,这厢房,她曾与封云…

如玉窘迫道:“莲…莲儿,你…”

宝莲却后了悔似地堵住了她的嘴:“算了,太晚了,睡吧。”

如玉哪里还睡得着!

不久,宝莲的呼吸沉静而均匀,竟先入了梦乡,只是伏在如玉身上,渐渐令如玉有些胸闷。

如玉试图轻轻将她放下,宝莲却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几下,重又攀上她身,唉,罢了,便这样抱着她吧。

劳累忐忑了一夜,如玉醒来时,竟已是第二日过午。

奇怪,宝莲呢?怎婆子也不来叫?如玉匆匆起床,赶到前厅。

婆子正在打扫,瞧见她来:“咿?小娘子可缓过来了?昨日也是累着了吧!”

如玉寻了寻,似乎并无宝莲的踪迹,问道:“你家夫人呢?”

婆子回话:“哦,一大早,老爷送夫人出城去了。”

如玉:“出城?干什么去!”

婆子:“嗨,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打听。许是昨日我见夫人大好,给隔壁老爷院里传了信,老爷和将军翁婿关系处得好,许是就急着去了…唉,这有本事的男人啊,一旦撇下夫人,就容易在外面粘三惹四,何况将军现在可是建了大功啊...夫人刚丢了孩子,老爷可不得着急么…”

如玉:“不会的,她不会的!”念叨着便要追出门去。

“诶,你急什么?”婆子递过来一个精巧的钱袋,“喏!夫人说多亏你教会了她纳鞋,来不及见你,这一袋特意为你准备的,你拿了它,便出府吧!”

钱袋上一对翩飞蝴蝶,栩栩如生。

如玉:“这袋子…?”

婆子:“不是小娘子你教我们夫人缝的么?”

如玉顺着蝴蝶翅膀捏了捏,果然还是宝莲的老办法,想来她一直有在练习这绣工吧。

僻静处,如玉拆开那钱袋夹层,一张信纸展开:

“云哥:

我做护国夫人去了!不必为我抱歉,更不必担心,你知道我的能力。

速回雾原去,当你从未来过青州。

薛蕤因我必会紧追沙月,不平不休,雾原不必插手。然东西一统,野心难压,望你说动封家,勿再迂腐,当以玉玺择机立国北疆;拓跋氏紧跟其后,可南北挟制中州,天下三分可定。

来日薛二或无子嗣,或子嗣尽出于我,后世无忧。

莲儿,就此别过。”

如玉将信来来回回重读了三五遍,震惊、悔恨、自责、不甘、心疼…她恐怕此生都要怀着对宝莲的负疚之心活着了。

宝莲竟比自己与封云想的还要长远…她是对的,她是绝顶聪明的,只是,她豁出了一生,这代价实在太大了。

自己曾经所最为期盼的珍贵的自由,宝莲这样个弱女子,竟就头也不回地放弃了,她何尝不是成全了自己的自由,所有人的自由?

……

中都。

薛蕤的护**后方,源源不断收到莫名来路的火药包。

而沙月王军的火药却频频哑火,不久便被护**从中都尽数逼退。

沙月王在雾原与云隐皆未占到便宜,孤立无援,火药用尽,只能挟天子以令,不仅试图为薛蕤扣上反贼的帽子,还企图诏令云隐军与雾原军剿杀薛蕤的护**。

丞相力劝小皇帝,此时正是拨乱反正之际,该隐忍到薛蕤前来解救,万万不可此时站到段氏一边,反倒激怒薛蕤,得不偿失!

然段氏走投无路,手腕尽用,竟逼得小皇帝为求活命,不得不绕过丞相,私自下诏。

丞相得知,不免悲叹:烟朝大势去了!

段氏趁君臣离心之际,于沙月王宫中,暗杀丞相及其下蛛蜂一众,堂而皇之将小皇帝幽禁,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诏书一下,云隐与雾原皆不为所动,唯有沙月百姓被蒙在鼓中,不明所以,果真以为薛蕤假举护国大旗,实则行侵吞沙月之事,遂个个参军,誓死保卫沙月。

薛蕤一时棘手。

宝莲此时在旁献计:“沙月王不过仗着小皇帝在手,然段氏此时铲除了丞相,对小皇帝必是原形毕露,小皇帝定已知自入绝境,只是苦于孤立无援,无有退路回旋罢了。此时,你若暗中派人从夏宫地道潜入沙月,表明忠心,将小皇帝神不知鬼不觉地救回京都,趁新年之际,召集群臣行祭天大典,广赦天下,沙月百姓便可知实情。此后,沙月段氏必与百姓离心,你再请旨剿段,可马到功成!”

薛蕤采纳,派手下暗中游说敌营方同顺,许以高官厚禄,令其为内应,果然成功救出小皇帝。

可笑这小皇帝,败也夏宫,成也夏宫。

薛蕤多疑,命兵将填平夏宫地道。

恰逢新年,薛蕤于京都大操大办,率朝廷百官从夏宫迎回小皇帝,行祭天大典,为万民祈福,并广赦天下。

百姓无不称颂,薛蕤自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小皇帝虽还是花架皇帝,但被薛蕤奉上宝座,并恭敬以待,无有不安,也便乐得将天下大事全交给薛蕤裁决,只为求得自保便罢。

年后,薛蕤请诏,率军剿段氏。

沙月百姓知被段太后所骗,纷纷弃甲。

沙月王夫妇携段太后从地道逃遁,然被云隐王手下死士依地道图纸秘密跟踪,截杀于半路,一报云隐数年深仇。

消息先传回云隐与雾原。

封云率先独立,领雾原三州改立国号“北烟”,手持玉玺于代州称帝,雾原军民齐心,无有异声。

京都朝臣哗然,预备拟旨谴责不认。

然三日之后,西南云隐竟也紧跟立国,改国号“南烟”,老云隐王称帝,招赘封彦卿。云隐百姓受拓跋氏解救蛊毒,更得知国婿乃雾原三太保,可与北疆雾原军共享火药制方,无不紧守家园,高呼万岁。

薛蕤平定沙月,匆匆回京,一时彷徨。

宝莲劝道:“如今南北皆有强兵强将,你腹背受制,大战过后,不可再盲目引战。何况你如今已手握沙月、星海、中都,天下十六州,你独占九州,已是不世之功,何不韬光养晦,来日方长。”

薛蕤携一众幕僚,闭门商议数日,反复思量演练,却找不到能同时攻下云隐与雾原的良策,只得认命。

然见到宝莲,薛蕤却仍不甘,也想趁机称帝。

宝莲却劝道:“你虽手握九州,但东西民风差异甚大,薛氏根基薄弱,不似拓跋与封氏,与百姓有世代恩义,你此时若仓促称帝,九州心不齐,难免东西两藩再出庞、段之辈!不如顺天应命,广施恩政,待东西对心于薛氏,你再称帝不迟,何况眼下,你早已实权在握,何必为一个虚名再起乱世?”

薛蕤:“拓跋英与李如玉有的,你怎能没有?难道我还不如他们!”

宝莲:“有什么?后位么?我相信你迟早称帝,而我必为九州之后,虽是晚过她二人,却是最为风光。你若觉得对我不住,不如给我承诺,此生唯我一个妻子,只要没有别的女人与我争抢,我有什么不如她二人的?”

薛蕤若还是过去,本该欢喜她说出这争风吃醋的话来,但不知为何,他此时总觉得心慌,犹犹豫豫:“你果真这样想?自你回到我身边,虽处处为我盘算,我却总觉得你好似变了一个人…”

宝莲笑了笑:“你是我相公,我为你盘算,难道不是应该?先前是我年轻无知,而后害得自己一夜失去孩儿,打鬼门关前走了一趟,才明白了些活着的道理。”

薛蕤这才欢喜起来:“好!你只要真心实意与我相守,我薛蕤不改初心,此生绝不负你!”

宝莲:“皇帝都是三宫六院,九州美人无尽…”

薛蕤却将她高高抱起:“哪个美人也不像你这样折磨得住我这一颗心!”

不久,宝莲又有身孕,闭门养胎。

薛蕤身边逐渐诱惑不断,为权势稳固,倒也无法尽数推抵,难免偶有粘腥,然一拍便散,绝不纳妾。

偶有听闻外女奉子来投,不消几日,便了无踪迹,滑为流言韵事一桩,薛蕤听多了,也觉得奇巧,然有人替他解决麻烦,他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延平二年底,又是一个新年。

沙月、中都、星海九州百姓终于恢复民生景气,过了一个安乐年,百家敬神,亦朝中都拜谢皇帝与护国大将军。

然不久,小皇帝因早前受沙月段氏摆布,染上忧惧之症,久治不愈,竟病卒于宫中。

为稳定民心,朝臣推举薛蕤称帝。

薛蕤于延平三年正月,半推半就登基称帝,然为抚恤九州,并不大操大办,仍延续烟朝国号。册立张宝莲为后,并立新生儿为太子。

自此,烟朝分三国,十六州百姓各归圣主。

三皇三后,各自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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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衣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