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中是重点高中,学习任务重,曲行折的担心不无道理,况且现在高二下学期,临近高三,学校对奉恒这样的学生更加重视。
第三节晚自习已经过半了,他才终于在童星乐的催促下,来到奉恒的座位。
曲行折:“班长。”
“怎么?” 奉恒放下手里的笔,微抬起头去看他。
“不会吗?” 还没等曲行折开口,奉恒就瞥见他手里的物理题。
在奉恒的目光下,他缓缓点头。
虽然不太喜欢曲行折,但只是讲个题目,别人他都给讲到他这不讲的话显得太双标了。而且还收了人家亲人的红包。
奉恒转过头和他的同桌说:“你先去曲行折的座位,等我给他讲完题,行吗?”
同桌是个beta,叫辛豫安,本来还痴痴的看着曲行折,突然听见奉恒问他,愣了会儿不敢和奉恒对视,磕磕巴巴地说:“好…好的,好的。”
曲行折把题目放到两人中间,用笔指那一列一列的题目,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奉恒。
曲行折解释:“我自己做了一遍,这些是做错的题目,我看了答案但是看不懂。”
奉恒在看题目,听见他说话,低低的“嗯”了一声,让他把自己做错的题目内容拿出来。
从底下抽出草稿纸,上面有他写题的过程。
奉恒又把答案放在一边,先看了一遍他写的,再对一遍答案。
“你上面的公式都写对了,是下面的不懂吗?”奉恒握着笔目光在那道题目上停留,问他。
“嗯。”
一中的晚自习,前两节有老师守堂,后两节就留给学生门自己自习。但照常来说,是不允许学生离开座位去问同学或老师题目的,只不过有些班级优秀,只要不影响学习成绩和造成混乱的状况,老师也不会刻意去管这方面。
此时已经到了第四节晚自习,奉恒低眸,手指握着笔在课本在勾画,嘴唇上下开合,为了不影响周围人学习,嗓音被刻意压低,讲解题目的声音陆陆续续传入他的耳内。
耳朵在发烫,耳尖绯红一片,他想不能这样,根本学不进去,将视线从奉恒的嘴巴上离开。
眼睛看着桌子上课本,又被奉恒放在课桌一边的左手吸引。目光不自觉地投向食指指腹,那里的痣不大却异常清晰,曲行折总是下意识地就会去看奉恒的左手食指。
他很喜欢奉恒左手指腹上的这颗痣。
俩人离得近,曲行折动了动鼻子闻不到奉恒的信息素味,只有舒肤佳沐浴露的淡淡香味从奉恒身上传来。
空气中弥漫着曲行折丝丝缕缕的信息素味,他还没有结束易感期,虽然贴了抑制贴,但时间一久,也不能完全阻隔信息素外泄,况且两人离得近,气味更清晰。
奉恒喉咙有些微发紧,瞥了眼旁边的曲行折,发现他眼神放空在走神。
“曲行折,专心听。” 皱着眉把他的神拉回来。
曲行折想到了奉恒好几次拿左手抚摸他额头的触感,奉恒不是左撇子,但好几次都是左手碰的他。
忽然听见奉恒的声音,眼睛慌乱地快速眨了眨眼,对上奉恒的眼睛,思绪被拉回来。
奉恒没有按照标准答案的步骤给他讲解,比书上的解析更简洁易懂,声音也好听。
花一份钱享受到谈恋爱的待遇,和免费的家教,很划算。
奉恒问:“还有不懂的地方吗?”
曲行折摇了摇头,收拾好课本和草稿纸,刚要走又转过头来看奉恒。
“放学和我一起走?”中午被拒绝过一次了,他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我有事。”是拒绝他的意思。
“好吧。”他回了座位。
辛豫安一直盯着奉恒那边发呆,见曲行折回来了,慌忙起身。
“谢谢你。”
曲行折对他笑了下,嘴唇轻轻扬起。
辛豫安看着他愣了神,嘴里下意识地说:“没事,不用谢。”
他恍恍惚惚地回到座位,又看了眼奉恒。
奉恒很帅看上去温和有礼脾气好,其实性格很冷,做同桌这么久,他们都没怎么说过话。
曲行折是又漂亮又帅,而且看上去温柔贵气,刚刚对他笑的样子,很勾人。
到学校大门口时,一眼就能看见武司,他又靠在车门边抽着烟,低着头想事情,一时没察觉到有人靠近。
“武叔叔。”
曲行折叫唤的声音打断了武司的思绪,他连忙掐了烟塞进口袋,挥挥手将眼前的烟雾散开。
“小折,来了啊。”他咧开嘴朝曲行折笑了下。
武司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的样子,剃的寸头,长相硬朗板正,平时不苟言笑,神情总是严肃的,只有面对曲行折的时候才会温柔许多。
奉恒在一旁路过,武司的目光越过曲行折投向他,两人目光交汇。
奉恒率先笑了一下,同他打招呼。武司也沉默着点了点头,算作应答。
打完招呼,他没再停留转身就走了。
曲行折看着他的背影出神,直到武司提醒才上车。
“武叔,奉恒家住在哪?”武司肯定是调查过了的,
“章溪路那边。”武司开着车抽空从后视镜扫一眼曲行折。
听到回答他有些惊讶,虽然来这边没多久,但他也听过城南这边的混乱,章溪路那边尤其。
奉恒这样的人,曲行折下意识认为他家里比较富有,不是说他刻板印象,而是一个人学习成绩优异,品行端庄礼貌,还有身上傲气凛然的气质实在不像普通家庭培养出来的。
再有在一中这样人外有人的学校要保持常年拿年级第一,再怎么努力,学习资源是不可或缺的,学习资源的差异性间接导致一个人的学习高度。
并且奉恒身上的傲气不是普通高中生身上的那股中二的瞧不起任何人的劲儿,他就是单纯自信不自负。
这在普通人身上很少见,更别说还没成年的学生身上,自信的首要条件就是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满足,要培养出来这种人家里有钱也有爱。再有要么就是不在乎物质,有一样自己引以为傲的资本作为精神支柱,无论好坏活着就好。
这样一看奉恒倒像是第二种人。
“昨天他为什么会被人堵?还是专业的打手。”曲行折问,到底还是不放心,昨天他见识过奉恒被六人围堵的场面,那架势是真的会出人命的样子。
“他在章溪路那边的一家酒吧做安保人员,应该是被酒吧老板的仇家盯上了。”武司是不想曲行折了解这些的,现在曲行折对奉恒感兴趣不可能放任不管,把自己牵扯进去很危险,虽然他能保证曲行折的安全,但怕有意外发生,曲行折自己身体本也不好。
“武叔你放心我知道分寸。”他看出武司眼里的担忧。
“去奉恒工作的地方看一下。”
“……”
刚刚说知道分寸的人是谁。。。
章溪路那一带属于城南最混乱的地方之一,那里的一个小区是有名的贫困杂乱,还有谣言说那里住的都是吃过牢饭的人,进去了就别想竖着出来。
后面慢慢的网络发展起来,谣言才不攻自破,治安也越来越好。
虽然近几年来,说是治安在慢慢优化,但一年中也会有命案发生,不过大多数都没有爆出来,以至于让人忘了它以前恐怖噬人的模样。
奉恒骑着共享电动车穿梭在昏暗老旧的街巷,路灯看着有些年头了,上面附着蜘蛛网和虫卵的尸体,光线昏黄黯淡,将共享电动车停在外面,他走进一个巷子。
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但章溪路上还有很多行人,结伴向里头走去。
走到深处,门店丰富——酒吧,商店,餐馆,烧烤摊,酒店……一应俱全。
街巷灯红酒绿,属于这里的狂欢才刚刚开始,这里像是与整个城市脱节的一片不夜城。
七拐八拐之后,在一个偏僻的酒吧门口停下,奉恒没有急着进去,在外边的一个小铺子买了包烟——芙蓉王。
收了个红包,手头充裕了一点点,平时都抽不起。
进了酒吧,在保安室外和迎面走来的几个兄弟打了招呼,有眼尖的人看见他手里的烟盒。
“哟,软蓝啊,发财了我奉哥?”那人奉承道。
“来一根呗!”
只见奉恒从口袋里掏出软白沙,一人分一根,自己嘴里叼着软蓝。
他这操作逗乐了众人,嘴里吐出“操”。
“想得倒美,我这刚买的烟要真给你们一人一根现在就空,我以后抽什么。”奉恒笑着说。
“有巴掌给你抽,来,小张。”要烟那人说。
“滚啊!”小张瞪他一眼。
奉恒先走一步和他们打声招呼说:“我值班去了,你们玩好。”
后面的打闹声还在继续,“看这小媳妇儿样。”调戏的话语响在后面。
他一个转身远离闹区,进入安静的保安室,打眼看见懒散坐在椅子上的人惊讶一瞬,走过去问那人:“怎么来我这里了?”
云晏抬头看他,姿势依然懒散,“听说你昨晚被围堵了,来看看死没死。”
“那可真是让你失望了,没受伤也没死。”奉恒像是早已习惯他这样子,后半句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云晏瞥了眼他手里燃着的烟,手张开伸到他面前,意思简单明了。
奉恒从口袋里掏出软白沙重复在外面的动作,软白沙还没递到云晏手里,听那人说:“忽悠谁呢?”
奉恒一下笑出来,拿出芙蓉王软蓝的烟盒给他一根。
“扣死你算了。”云晏接过烟叼在嘴里点火,嘴里念念有词。
奉恒懒得理会他,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
“昨天那伙人是哪方派来的?”两人抽了会儿烟云晏突然开口问他。
“不清楚,但应该不是辛家。”奉恒吐出一个烟圈。
“怎么说?”
“没理由。”
“哎,你说会不会是那个穆老妖的自导自演,要不然怎么到最后只追你一个人?”云晏眯起眼睛被眼前的烟雾遮挡,语气里是对他嘴里“穆老妖”的绝对厌恶。
奉恒笑起来说:“也有这个可能。”
云晏刚要说话,门就被敲响,随即门被从外面打开,他撇见那道身影后眼疾手快地把自己嘴里和奉恒嘴里的烟拿出来灭了扔垃圾桶里。
云新月进来后看了他们一眼,闻到空气里的气味,脸上没什么情绪嘴里却嫌弃说:“臭死了。”
“还有半根没抽完呢。”奉恒转头幽怨的眼神看着云晏。
“不能教坏小朋友。”云晏从不在他弟面前抽烟,也不允许别人,弟控狂魔实名认证。
云新月上下扫视他,随后和他对视眼神平静却感觉像在审判犯人一样。
“没受伤。”指望这个人先开口是不可能的,奉恒主动说。
云新月点点头又看向他哥,“你,回家。”
命令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奉恒在一旁看戏。
云晏站起来往外走却没说话,不知道听进去那句“回家”没有。
稀奇了,奉恒想,这两兄弟肯定闹了点矛盾,难得。
两人离开后奉恒趴在桌上打算眯会儿,却又来了一人说有人找他。
他站起来喝口水让自己清醒一下,眼神有了焦点,身体挺直一些向外走去。
放寒假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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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品行端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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