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

四人立于院中,听到南玄太子吼叫着,“前日你说不合适宜,昨日说带本太子观玄青之秘,今日又说皇帝不在宫中。真当我南玄是好欺负的么?”

李敬涵嗓门并不高,说话的声音也很平淡,“怎么,南玄太子度量如此之小,想回南玄调兵遣将?奉劝一句,这里是玄青,不是南玄。”

“哐”,宫里传来巨响,应是南玄太子推翻桌柜,他又吼道:“怎么,玄青太子长本事了,想软禁本太子,还是想杀了本太子?本太子若掉了一根头发,便让大军屠尽中州百姓。”

李敬涵似乎是在看奏折,在将一本奏折丢在桌上后,冷笑一声:“恐吓?南玄太子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本宫已派人去寻陛下,南玄太子稍安勿躁。”

南玄太子坐了下来,已没了脾气,“本太子已等了快两个时辰,是你们说在卯时上朝前,可与本太子一议。”

二人争吵的是两国之事,李长源为江湖之人,遵江湖规矩不过问朝堂,所以此时站在院中,并没有按着来宣的太监要求入宫叩见太子。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一名侍卫急匆匆跑进宫内正厅,半跪着奏道:“禀太子殿下,宫里每个角落都找了一遍,独不见陛下。”

李敬涵道了声“知道了”,又对南玄太子道:“瞧见了,都不知道陛下在哪。”

南玄太子道:“难道玄青皇帝会私自出宫?”

李敬涵一怔,似恍然明白,急令侍卫,“快去太庙看看!”

那侍卫起身便往宫外跑,过了一盏茶工夫,他又跑了回来,喘着粗气回奏太子,“太庙奉常说今日天未亮,陛下便去中殿祭拜列祖,至今未出。但臣在中殿内并未见到陛下。”

李敬涵大惊,手中的奏折“啪”地掉在地上,“坏事了,坏事了!快,快随本宫去太庙!”

跑出东宫正厅,见到李长源等人在院中等候,李敬涵边跑边道:“速与本宫同去!”

李长源毫不迟疑,紧随太子其后,那南玄太子也从东宫正厅中跑出来,跟在后面。

不一会倒了太庙,早有太庙奉常等一众官员跪着迎接,李敬涵道:“陛下果真去了中殿?”

奉常奏道:“是!”

李敬涵一反往日的儒雅之气,连往中殿跑,边歇斯底里的冲他吼道:“怎地不阻止?”

奉常一愣,拱着手道:“臣不敢。”

李敬涵见他被吓得有些发抖,心知他虽是三品大员,但在皇帝面前,却是萤弱无比,哪里敢过问皇帝突然到来的祭拜之事,语气温和了些,“算了,这也不是卿之过。”

来到中殿,殿门大开,里面的烛火依旧旺盛,左侧黑字碑微微泛着光,李敬涵见状,面色大变。

李长源记得清楚昨日见这黑碑时还是漆黑一片,怎地一夜未见,表面竟然出现光泽,若真如太子所言,恐怕宫内近来要出大事。

南玄太子也注意到黑字石碑的变化,“咦”地叫了一声。

此时李敬涵走到石碑之后,伸手在墙上按了按,墙门全开,远远见到伸向楼台的御座之上坐着一人。

正是当今的玄青皇帝李肃真。

门后居然一片通明,李长源看了过去,见他胸前戴着一枚闪闪发光的如鹅蛋般大小的宝石,把他的面部照得清清楚楚。

此时的神情与相貌,与昨日李长源见到的,有天壤之别。

眼前的李肃真孱弱无比,靠坐在御座上有气无力,也明显消瘦很多,双眼深深凹陷。

南玄太子大惊,“怎地玄青皇帝坐在那里?”

他未曾见过,不知玄青皇帝此前是何模样,但太子以前每日跟随皇帝学习治国理政之法,此刻见了,心中悲恸,哭着叫道:“父皇为何如此?难道忘了昨日之言?”

昨日李肃真曾说,不让太子立刻即位,自己还要再做几年的皇帝。

明显他失言了,太子说着,便举起左脚,想要跨进去。

御座上李肃真吃力地抬起眼皮,大声道:“莫要进来!”

门外众人听得出来,这四个字汇聚了他全身的力量。

果然,这句喊完,便见他双目闭上,两手无力垂下搭在两旁的扶手上。

李敬涵愣住,抬起的左脚还未放下,却见到自楼台里飞出两道黑白相间的光带,瞬间从御座后穿过。

当光柱消失的那一刻,御座上的皇帝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具斜靠坐着的白骨。

而后呼啸的风起,在通往圆台的路上汇成一道急速旋转的旋风,旋风越转越快,并慢慢向御座方向移动。

待旋风的风眼将御座包裹时,门外的众人亲眼看到那具白骨随着旋风离开了御座,随着旋风的旋转和移动,来到虚空之上。

顷刻间,旋风消失,白骨与那闪着光的宝石掉落下去,发出“哐当”的声音。

好半晌,门外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呼吸都低了很多。

南玄太子打破了平静,手指深深插入发丝之中,在中殿来回奔跑,哇哇大叫。

门后灯光慢慢消了下去,里面除了下方宝石闪耀着光外,又变成昏暗一片。

墙门自动关上。

李敬涵如失了魂,极度失落,眸中无光无神,喃喃重复着:“下一个便是我了,下一个便是我了……”

李长源转身瞧见南玄太子不顾一切跑出中殿,而身后跟着的李敬涵则是万分失落和沮丧。

此时身边的姜柔用手指戳了戳他,指着身前的石碑,“没有光了!”

李长源眸光看出去,果然黑字石碑上的光泽没有了,整个石碑一团漆黑。

出了中殿,奉常半弯着腰,向失魂落魄般的太子行了一礼,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这是陛下托臣转交给太子的。”

李敬涵展信阅,其上写着“自朕承袭大统,夙夜难寐,太庙之中,宫禁深处,莫令朕哀。本欲苟且,奈何月衰,魔道翻涌,致犯宫阙,皆朕之过。朕随先帝,期封长久,盼儿早寻,以离桎梏。”

阅完,李敬涵仰天,手中信飘落在地,叹道:“人言天道有常,便是帝赴深渊,以求天下太平。”

南玄太子见他如此,心里顿时如五味杂陈,思考一番后,上前对太拱手一礼,道:“不期玄青皇室竟处于‘鸟笼’之中,纵然身为皇帝,也难逃那悲苦结局。南玄疆域已是广阔无边,与玄青理当重修于好。这便告辞,勒回兵马。”

李敬涵见他转身离开,如救命稻草折断一般,慌忙叫道:“南玄太子且留步,如今父皇已驾崩,我情愿将玄青拱手相让。”

南玄太子头也不回,脚下走得更快了,手向后一摆,大声道:“多谢玄青太子好意,本太子无福消受。”

见他消失在视线外,李敬涵缓缓转身,对奉常和随行人员道:“乞告天下,隆昌皇帝身染沉疴,于今日龙御归天!”

哀示即出,太子放声恸哭,哀嚎声响彻整座皇宫。

隆清殿,宰相搬来一把太师椅置于大行皇帝柩前,转身扶起仍跪地痛哭的太子于太师椅上坐下,再来到太子面前,率群臣行三跪九叩之礼,口中齐呼“臣等参见皇上”,被群臣拥立为新君。

殿外身着素色哀服的李长源抬头看向新君,见李敬涵不情不愿地被群臣推上太师椅,坐在那里接受贺拜,但他眼中却没有活气,面如死灰。

那些大臣们只以为是隆昌皇帝突然驾崩,他过于悲伤所致。

是然,大臣们压根不知道皇家的秘密,更不知身为皇帝的痛楚。

停灵七日下葬,大行皇帝丧礼即毕;又过了七日,新皇同群臣拟定先皇谥号,派工部前往城西百里皇陵为先皇修建陵墓。

等一切与先皇身后事忙完,已然是过了半月有余。

在这半月里,魔灵族人屡屡出现在宫里宫外,并且人数越来越多。

李长源隐隐感觉到,若再不封印,恐怕魔灵星域的妖族人便会突破封印,到时天下定会瞬间混乱。

皇宫宫禁森严,好在李敬涵向李长源等人发放了宫中通行的“许可”,除后宫外,宫内其余地方可任他行走,这倒是方便了李长源在宫内探查。

不过在接连探查数日后,李长源一无所获,此时他更疑惑那日在云灵宗时,太子让四人随他回宫的目的。

这日,李敬涵处理完朝政大事,想起李长源等人尚在福佑宫,便着人召至德清殿。

李敬涵登基为帝后,便把先皇日常处理政事的隆清殿改名为德清殿,意为德行至清,平治天下。

李长源带着三女来到德清殿外,早有宫监进去通禀。过不多时,宫监便出来请四人进去。

德清殿偏殿,李敬涵坐于御案后,批改着奏折,听见四人进来的声音,持着毛笔停在半空,对宫监道:“赐座!”

宫监转身出了偏殿,不一会儿与三名小太监搬来四个小圆凳,放置于御案的右侧。

李长源谢恩落座,此时离李敬涵较近,但见他身着龙袍,头戴紫金龙冠,脸上已没有先皇突然驾崩时的慌张与失落,反而有许多的愁色。

在批阅完最后一个奏折后,李敬涵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道:“前些日子,脑子里满是黑字石碑和那墙门后的皑皑白骨,吃不下、睡不着。唉,没曾想这几日连想那劳什子的时间都没有,你们看看这些奏折……”

他继续道:“先前一直不理解先皇每日为何并无忧虑之色,今日便知原因,朝堂诸事多而繁杂,哪里还有时间去想?”

李长源起身拱手道:“陛下初登大位,定是日理万机。那些事非一人所能断,空想无益。”

“不错!”李敬涵点头道,“李公子所言极是!与其做那不受控制的恶梦,倒不如活得真实些,在一日便为民多做些实事、好事。”

李长源道:“玄青能有陛下,真是万民之福!”

李敬涵从御案后绕出来,拨弄着殿里的花草,许久也不说话。

让四人来此,但他又独自欣赏花草,这般举动倒教李长源有些看不懂。

身旁的姜柔咧嘴笑了笑,低声道:“他是想让我们主动说出来。”

毕竟是当国主的人,她对御下之术也有一番见解。

文嫣便主动提出,“我等蒙陛下福佑,愿为陛下解决那烦心之事!”

李敬涵一个转身,望向文嫣的眼神中充满兴奋与期待,他道:“妖尊大人即开了口,那事儿便一定可成!”

这话一出,李长源眼皮陡然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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