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徵梧压根就没搭理他,只是言语中隐隐有些威胁:“哟,火气真大,不想借塔了?”
啊啊啊——这女人!实在太过分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虽然但是,赫连云初还是瞬间蔫吧了。“小友见谅。”老头简直没眼看,只得干笑赔罪。
宋徵梧瞅了一眼赫连云初,“老头当初是为此人而夺的蛟丹?”
赫连云初心道这不是什么好话吧,怎么感觉她在骂人呢?是说他不配么?是吧是吧?“是极是极,让小友见笑了。”老头已经麻了,爱咋地咋地吧。
“既如此,明日一早便起身出发吧。”宋徵梧立刻拍板。“那塔……”他们绝对没有私吞的心思,主要是也不敢呐。
“我随你们同去。待我看看蓬莱仙岛有什么好宝贝,再与蓬莱王讨要。”
老头听闻宋徵梧也愿意一起去,顿时喜笑颜开,至于报酬,反正是不关他事了,让蓬莱王去头疼吧。“好好好,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赫连云初有些担心,觉得老头子这是在引狼入室,与虎谋皮,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阆华并不想宋徵梧参与这间诸事,可江鹤鸣却一反常态,觉得去探探虚实也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况且有封忱保护宋徵梧,二人倒是不太担心了。
宋徵梧和封忱回了洞府,简单收拾一番,便早早歇息,次日还要同去蓬莱。
宋徵梧是凡人之躯,封忱也随着她一起过凡人的生活,用膳,休息,沐浴,学习,修炼……他现在越来越喜欢这样的生活了,要比以往一闭关就几十年的日子有趣得多。
自从有封忱这个大暖炉在,宋徵梧每日休息都十分踏实,温暖,尤其是在冬日。山巅景色确实优美,拨云攘雾,夏日时节倒是很凉爽,但秋冬春气温都很低,幸好有封忱在,她喜滋滋地抱着他,满足地进入梦乡。
蓬莱仙岛据此还有些距离,江鹤鸣不愿委屈宋徵梧,让她乘坐飞舟前往蓬莱。因为出发时间定的早,封忱知她赖床不想早起,便未唤醒她,直接替她更衣,一路抱着她飞上云舟。
赫连云初看着二人这般亲密,觉得羞红了脸,没想到他们居然是那种关系,咦~
他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宋徵梧那个坏女人,肯定是用了什么不为人道的阴毒法子,不然那人武功那么高强,连神使都打得过,怎么可能被她使唤?修为越高的人,越是傲气,一定是这样!
飞舟里亦设置有宋徵梧的专属房间,封忱进了房间,还在门口设下禁制。随后直接把她放在床上,自己则陪她继续躺下。
宋徵梧软若无骨地靠在封忱怀里,额头贴在他下颌,迷迷糊糊间能感受到他的心跳的很快,一下一下的,如鼓点般落在她心上。
封忱想到早间替她更衣的场景,脸不自觉地涨红,脑子里尽是旖旎心思,此刻只得紧紧搂着她,不敢有任何动作。他现在浑身紧绷,怕她发现异样。
他从未觉得时间如此难熬,待听到她绵长的呼吸声,才微微侧身,双腿曲着,不敢贴近她。
他呼吸沉重,难受极了。看着怀里睡得正熟的宋徵梧,他又欢喜又懊恼,既想再贴紧一些,又怕唐突了她把她吓到了……脑海里就这么天人交战着,胡思乱想间压下身体的异样也沉沉睡去。
等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巳正三刻。宋徵梧在封忱的体贴照顾下洗漱后又用了早膳,这才出了房间,到云舟上看看。
云舟下,山川湖泊隐在云雾间,披上一层薄纱,叫人瞧得不真切,又想再探近些看个明白。宋徵梧立在一侧,袍角随风微动。封忱就护在她身后,她那调皮又柔软发尖若有若无的撩拨他心弦。
赫连云初看着这一幕,感觉怪怪的。
云舟飞过一座崇山峻岭,宋徵梧感受到乾坤袋有异动,她这乾坤袋中没什么东西,只是普通的丹药灵石而已,还有守桥人的那把剑。她刚打开乾坤袋,那问天剑就腾空飞去——
“毕方。”宋徵梧唤出毕方,一路跟着问天剑而去,封忱也起身追上。
“哎——你们去哪儿,等等我——”赫连云初眼瞅二人眨眼不见,生怕他们出尔反尔要跑,一念就闪身追上。他是蓬莱少主,实力自然不凡。
宋徵梧一路随着问天剑来到了一处荒废已久的门派故地。问天剑一剑刺进废墟,剑身还微微震动,嗡嗡嗡,仿佛在哭似的。宋徵梧环绕一圈,这处遗址看起来少说也有几百年了,断垣残壁,杂草丛生,山门石上的字迹因风吹日晒也早就看不清晰了。
“喂,你们来这干嘛?”赫连云初赶到这处,奇怪地看了一眼宋徵梧,“咦,这是什么地方?”他从来不知道蓬莱周围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不知道。”宋徵梧看着问天剑,幻境中此剑是那位谪仙给青年的,可它却出现在守桥人手中,如此说来,守桥人就是那青年,所以问天剑才会一直跟着他。可见当初青年反应,他认得此剑,宋徵梧猜测这应当是亲近之人之物,即便不是,也应当是熟人之物,否则不会是那样的反应。那就是说,之前幻境中那些都是守桥人的过往,可那片尸山又是什么?
守桥人自毁元神,问天剑却半分无损,可见此剑不凡。看问天剑对此地十分熟悉,莫非有何渊源?宋徵梧走上前去,看着废墟上的问天剑,轻声道:“走吧。”
问天剑又嗡嗡了一番,似是不愿意离去。封忱可不惯它,一念之间,剑就飞到手上。“此地距离蓬莱还有多远?”宋徵梧问赫连云初,“嗯,应该还有八百里。”那也不算近了,此地处于深山,周围也鲜少有城镇。宋徵梧收了剑,与封忱重返云舟。
赫连云初:“……”不是,你们大老远来一趟就为了看这片废墟嘛?玩他呢?!
回到云舟上,宋徵梧也一直盯着底下那片废墟的方向,思绪又回到了少年在尸山血海中的那一幕。问天剑又开始嗡嗡嗡,宋徵梧握住剑柄,拿出一方丝帕细细擦拭剑体,剑中的怨气似乎少了些许,静静地躺在宋徵梧手心,任凭她打理之前沾染的烟尘。
只是宝剑怎会没有剑鞘?
赫连云初瞅着宋徵梧拭剑的模样,竟然觉得她有几分落寞?!他一定是看错了,那女人无理取闹,咄咄逼人,她落寞个鬼,定是他看错了!
又过了一日,宋徵梧终于来到了传闻中的蓬莱仙岛。蓬莱有四大主岛,三十六内岛,七十二外岛,飘然浮于海上,仙山琼阁,云雾缭绕,美不胜收。
刚下云舟,就看到一行人身着华服立在一侧,看到他们,为首的那中年男子缓步迎来,十分热情地打招呼,“珩丫头——”
赫连云初的笑僵在脸上,爹字还没出口,就被噎下去了。他就知道,他爹哪会这么假模假样地对他!哼。
老头给宋徵梧使了个眼色,告诉她这就是蓬莱王。可是蓬莱王这么热情的嘛?听着语气倒是十分熟稔。“蓬莱王。”宋徵梧中规中矩地问好。
蓬莱王乐呵呵地看着宋徵梧:“我道他们要去请哪位大神,原来你啊。”怎么感觉他在骂人呢?“蓬莱王认得我?”
感受到宋徵梧的诧异,蓬莱王也没多说什么,“你这丫头如今长大了,连岚叔叔也不认得了。我与你母亲可是老相识了。”蓬莱王与原主母亲是老熟人?!
赫连云初也楞在原地,母亲常抱怨父亲有个老相好,什么流落在外?什么姐姐妹妹的?不会说的就是宋徵梧的母亲吧?那那那她,莫非……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不——不——不——赫连云初觉得天要塌了!!这道题他会不做——
蓬莱王要是知道自己的傻儿子又在编排他,指不定赏他一串脑瓜崩儿。瞅着自己傻儿子魂游天际,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蓬莱王直接忽略他,带着宋徵梧一行人去了蓬莱阁。徒留赫连云初一人在原地脑补了一场棒打鸳鸯,爱而不得,阴阳相隔,骨肉相认,阖家团圆的狗血戏码,只恨此情此景没有道天外雷劫将他劈个外焦里嫩,转世重来……
果然,他一人凄凄惨惨兮兮地来到主殿,他那时刻将目光放诸于他身上的父亲果然不肯再施舍他半点眼神,上殿一片其乐融融,欢声笑语,只有他孤身一人,倒显得甚是多余,他来的不是时候,这些年的孺慕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愣在那做什么,还不滚过来,向你少珩妹妹问好……”蓬莱王看着愣在那愁云惨淡的赫连云初,呵斥道。
少珩妹妹?妹妹几岁了?可曾吃过什么书?读过什么药?啊呸!啊啊啊——可恶,果然这么快就认亲了吗?
“不知那玄龟现在何处?”宋徵梧切入正题,她倒还挺想见见这位的。蓬莱王却道不急,“你且先在阁中小住几日,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嗯?来之前不是火急火燎的,怎么现在又不急了?
“不必如此,蓬莱王可是有何不便?”
宋徵梧看到蓬莱王摇了摇头,只叹息一声,才道:“那玄龟日前已经逃脱了。”什么?跑了?
“这几日我也一直在追踪它的踪迹,可是并无结果。”又因为那玄龟虽然逃脱,却并未兴风作浪,伤害百姓,他这才……有些倦怠。
“玄龟行踪隐秘,如今之计,只有它主动现身,再行镇压之事了。”这倒是着实叫人无奈,玄龟若是一直不现身,难不成就放任不管吗?
神使也无法,只得如实回禀上界,上界又派了一队神兵下界捉拿玄武神龟。
赫连云初现在面着宋徵梧别别扭扭的,想着她毕竟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他这个做哥哥应该大气一点,让着她才是,可她那个性子实在是不敢让人恭维。宋徵梧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整日神神叨叨的,莫不是傻了?
这日,封忱陪着宋徵梧在海边晒太阳。蓬莱是一座水上仙岛,海景也是一奇,碧水蓝天,波光粼粼。海岸边有许多礁石,宋徵梧挑了个光滑整齐的大石头坐着,靠在封忱身上,沐浴日光,太阳暖洋洋的,晒得人昏昏欲睡,封忱索性让她枕着他的腿小憩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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