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下来,朝堂争论不休。这日,唐鸢下朝后叫住太傅在书房商量。
“太傅,这丞相之位一直争论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尽早解决了,这外族进京莫要让他们看了笑话。”唐鸢一边埋头政事,一边说道。
太傅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陛下可有人选?”
唐鸢搁下笔,将满朝堂的大臣依次思考一遍,皱紧眉头。这朝中的大臣履历,年龄合适的或多或少都与世家大族有些瓜葛。
如果再选一个与世家有关系的丞相出来,之前削弱世家的势力就白干了。可其他的与世家无关的大臣要么没什么能力,要么资历太浅不足以服众。
唐鸢摇头:“依朕看,目前推举的人都不太合适。”
太傅一脸确实如此的表情,之前他推出来的宋大人只是一个幌子,与目前各方势力所选的一对比,差远了。
“可现下需要一个人才行。”唐鸢表情严肃起来。
其实太傅心中倒是有个人选,若真能请来不仅可以服众,并且对于世家来说更是一个制衡。
“陛下,臣其实有一推荐。”
“说来听听。”
“陛下可知王氏有一人名叫王守义。”
“王家的人?”唐鸢疑惑,这不是又与世界挂上关联了吗。
太傅笑了笑,摇头说道:“非也,这王守义并非王家人。他虽出自王家旁系,却早已与王家断了干系。前些年他为了妻子拒绝了王氏的联姻被逐出王氏了。却未曾想他后来名声大噪,被文人墨客视为标榜,他就是那位文渊先生。”
“文渊先生?”唐鸢大吃一惊,这个名字她倒是耳熟,在她父皇还在世时,曾派人去请过,但没有成功。父皇还为此感到惋惜。
“正是此人。”
“可太傅有办法请文渊先生出山吗?”若是文渊先生来担任丞相一职是在合适不过了。
太傅顿了顿:“臣知道文渊先生在哪里,可要请为文渊先生,还得陛下亲自前才有机会。”
“这样呀,那休沐那日去便是,所以太傅这文渊先生在何处呢?”唐鸢好奇地问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文渊先生就在京城外皇家别苑那座山的后山里。”太傅肯定的说道。
皇家别苑,皇兄还在那里,正巧这次可以去看看皇兄。见唐鸢没有抵触和厌恶,太傅放心了些。毕竟王守义这个人轴的不行,还多此写文章批判过先皇,太傅推荐王守义时也犹豫过,但是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休沐当天,一大早唐鸢就换上常服带上小四往皇家别苑后山去了。
山路难走,唐鸢爬山爬的磕磕绊绊的。小四见唐鸢爬的辛苦,提议背着唐鸢上山。
唐鸢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停下来喘了口气说道:“不必了,这点路都不能自己爬上去,岂不是让人看低了。”
唐鸢深吸一口气,继续向上。爬了快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山顶。
山顶上来是一片平坦的土地,一边种着些瓜果蔬菜,一边围着篱笆养着些鸡鸭。唐鸢爬上来后,汗已经浸湿了后背的衣服。她大口大口的喘气,感叹道:“终于到了。”
锤了锤腿,唐鸢靠着树休息了一会,随后她借着旁边的井水,收拾了一下仪容,整理好头发,从小路走向不远处的小屋。
“诶诶诶!你怎么还悔棋啊!收回去收回去。”
唐鸢走到门口,里面正说着话,站在门外朝里看去,是太傅正在和一个人下棋。那人背对着门,没有露面,不过也可以肯定这位便是文渊先生了。
唐鸢站在门外恭敬的说道:“晚辈唐鸢,前来拜会文渊先生。”
里面的人没有搭理她,任然执着与眼前的棋盘。唐鸢便在门口站立等候。
日头渐渐大了起来,唐鸢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这时文渊先生才不急不慢的开口:“进来吧。”
唐鸢拱了拱手,推门走了进去。
两人之间的棋局也到了末尾,白子只剩一口气。太傅老神在在地端坐着,文渊先生则直勾勾地盯着棋盘,寻找白棋的生机。
“不来了,不来了。”文渊先生将手中捏着的棋子丢了回去。
“怎么,认输了?”太傅笑着问道。
“这棋就没有下过你,不来了不来了,没意思。”文渊先生气的吹胡子瞪眼。
太傅放声笑着,朝唐鸢招了招手:“过来来看看,这棋怎么走。”
唐鸢盯着棋盘看了片刻,伸手拿起一枚白子放在棋盘上,白棋又缓过一口气。
“咦,有点意思。”眼见文渊先生又准备拿棋继续下,太傅伸手打掉他的棋子,笑骂道:“明明都认输了还继续,真是个老无赖。”
“得得得,诶,你这是专门带着人来欺负我这个老头子?”回了太傅一句,王守义转头看向唐鸢,目光凌厉地从上到下打量着,见唐鸢虽面带疲色,可眼中有神,稍微满意了些。
又观察唐鸢的衣服,衣摆处有些污渍,袖口也有灰尘,鞋子也沾有泥土。点了点头,这次来的人好歹还是自己爬上来的,之前来的不是背上来的就是抬上来的,还对着他颐气指使的,就看不惯那种人!
“说吧,来找我干嘛?”王守义往后一躺,腿一翘,满不在意的问道。
唐鸢没有在意王守义的态度,依旧礼貌地回答道:“晚辈想请先生出山。”
“出山,给你们当牛做马?”王守义撇嘴。
“非也,晚辈是诚心前来请的,只要前辈愿意,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什么要求都可以?你那把椅子我也可以做?”王守义大言不惭,在他对面的太傅瞬间瞪大了双眼,怎么这个人什么都敢说。
唐鸢并不意外王守义会知道自己的身份,虽然他这要求确实有些离谱,不过唐鸢思索片刻回复道:“能不能做不在于晚辈,而在与先生有没有本事。”
唐鸢不拒绝也不答应,反而让王守义有些意外。
“在我?”
“正是,若先生真有治国的本事,那椅子让先生一座也无妨,可先生没有这本事,那晚辈只能另寻他人,这椅子当然与先生无关了。”唐鸢语气平和地说了自己的见解。
“有意思。”王守义笑了笑,“我的本事你怎么确定?”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晚辈既然来请先生也是相信先生。”
“好一个用人不疑,那我若是去,又有什么身份?”当王守义问出这个问题后太傅便知道这事稳了。
“丞相之位,先生看如何?”
王守义目光一凌:“当真?”
唐鸢肯定的回答:“君无戏言。”
“哈哈哈哈哈哈。好,就这个君无戏言,老夫答应了。”王守义笑的爽朗,太傅也跟着笑了起来。
“怎么样,我跟你说过,这位陛下不一样。”太傅挑眉。
王守义点了点头:“身为天子,屈尊来这我这陋室,对我的为难,面不改色。不错确实不错!”
唐鸢对这些评价也只是一笑而过,看向外面的小四:“来帮先生收拾东西。”
随后转头对王守义说道:“先生既愿意出山,晚辈这边有一些礼物,聊表心意还请先生收下。”
从小四手中接过一个盒子交与王守义,盒子一打开,先是一张地契,随后是一叠银票。王守义看了,皱眉扔回小四怀里。
“我不用这些。”王守义冷冷的说道。
“可。”唐鸢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太傅打断了。
“放心,他说出来就会出来,陛下先回宫?这边剩下的我来就行。”
“好,晚辈冒犯了先生还请见谅。”说完,唐鸢带着小四离开了。
背后两人争执的声音传来。
“行了冷着脸给谁看呢。不就是银子,又没把你怎么样。”这是太傅的声音。
“我就是生气怎么了!我是为了钱吗!”
“好好好,我们都知道你是为了百姓,还下棋吗?”
“下!怎么不下,今天我定赢你!”
唐鸢长舒一口气,差点搞砸了,揉了揉头,以后还是得注意才行。
沿着山路往下,又花了一炷香时间,回到了山下的别苑。
进了别苑,唐鸢先命人备好热水,将整个身体泡进水里后,唐鸢长舒一口气。今日着实累了些,这体质还是弱了点,呆会儿能见到皇兄吗?皇嫂是不是也在这里?啊肚子有点饿了,吃的啥好呢。
泡在水里的唐鸢,在脑袋里胡乱的想着。
换了身衣服,收拾好一身的疲惫后,唐鸢朝着后院走去。路过花园看见皇嫂在花园里坐着,而在她身边的那道身影——
是皇兄!唐鸢没想到猝不及防的撞上皇兄,一瞬间僵住了。
唐景正与孟烟说着话,突然孟烟碰了碰他,示意唐景朝后看。
唐景顺着孟烟指的方向,一眼就看见站在那里的唐鸢。
笑着唤道:“阿鸢。”
唐鸢吸了口气,眼眶湿湿的,飞快地朝唐景小跑着过去。
“皇兄身体好些了吗?”唐鸢见到唐景有一肚子话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干巴巴的先问起了唐景的身体。
“孤好多了,你看现在也可以常常走动,比之前好了不少,这都是阿鸢的功劳呢。”
唐景说着,伸手摸了摸唐鸢的脑袋。皇兄温柔的话语,温暖的掌心让唐鸢有些怀念,明明好像没过多久,却又好像过了许久。
唐鸢坐在孟烟身边,将她去冀州发生的有意思的事捡来与唐景分享。
听完唐鸢的经历,唐景沉默了片刻说道:“阿鸢辛苦了。”
明明之前没有感觉到什么,在唐景说出这话的一瞬间,心中好像塞满了委屈和难过,唐鸢眼眶也渐渐红了起来。
“皇兄。”唐鸢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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