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一夜到天亮,顾酆都感觉恍若做梦一样的不真实。
同床共卧,坦诚相待,他觉得有些难为情,又有些浮躁。
脑子里走马灯般都是昨夜的荒诞,想的多了,不可避免的又有些贪恋怀里的温柔。
“十六,你醒了吗?”
他低低的喊田石榴,她比他还难为情。醒了却在装睡,闭着眼睛,眉头都挤在一起堆皱成了小山。
顾酆想她终于知晓难为情臊脸皮了,不在跟昨天咋咋唬唬像个疯子一样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又能力控制得住她了,翻过她身子手指抚着她眉头的小山。
“睁开眼看看我,你不是胆子一直很大吗”
但是她只是闭着眼睛,像是一条搁浅了的鱼一样,微弱的喘息着。
“你真的不睁开眼看看我吗?你昨夜不是这样的.....”
他亲了一下的她的眼睛,垂眸等她睁眼看自己。
想到她昨夜到最后她真的是怕了的模样,连滚带爬的逃走被他捉住脚踝逮回来,叫连哄带骗欺负的有些惨,哭着昏睡过去还在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一觉醒来倒是一副精气被榨干了的模样,咋呼不起来,香香软软的很是好欺负。
做了恶人,他也没那么难为情了。她不肯睁眼,他就使劲的欺负她逼她,直到一发难以收拾。
“......十六,现下你再睁眼也晚了.....”
他抬起她的腿搭在腰间,她像是个死人一样硬邦邦的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
他把她翻过去,她就一动不动的趴着,闭着眼睛。
若不是还能喘出湿热的呼吸,顾酆会觉得她真的死在自己的床上了。
慢慢的,他也觉得无趣了,翻身躺平望着帐顶恍惚了一会儿。
“好了十六,我知道你累了。你再睡会儿,营里还有些事我去忙了。这里不会其他人来,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回来看你。到那时候你就不可以再这样使性子了,好吗?”
顾酆起身吻了吻她的脸颊才穿了衣服离开,早膳也没用全都留给了田十六。
午时,军营热闹了起来,贺芷兰的大嗓门从辕门外一直嚷嚷着冲他的帅帐外去了。
“顾酆,顾酆,听说你从孟里河滩捡了条命回来,你有没有事。我被朵木那小子追得满山跑,你怎么派兵来接应我!”
他闻讯赶紧去追,在那厮手挨到帐门前当在了前面,“贺大人这不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吗?命挺大,大内侍卫果然名不虚传。这是我的寝帐,闲人不得入内。你的,我已经让人去砍树了。”
“还废那事干嘛,我不嫌弃你同你挤挤。”
“谁爱同你挤,自己睡一边去。”
贺芷兰一个劲的往里钻,顾酆护着门,神色不自然。
恰逢一阵微风袭来,帐门吱呀一声被吹开了,他紧张起来用身子挡住门。
欲盖弥彰,太明显了。贺芝兰很快就察觉到了有猫腻,狐狸眼睛贼兮兮的往里面瞟,狗鼻子一下就凑到了他身上,噗嗤噗嗤的嗅。
“顾酆你干嘛,大白天关门,做什么坏事?有怪味!你在里面藏了狐狸精是不是?是谁,让我看看!那么大本事,我得把她供起来,每天烧三柱香。”
顾酆挥手一挡一推,贺芷兰踉跄摔出几步远,“乱看什么,有事去帅帐,你今晚睡那。”
“喔,好吧”他佯装离去,趁顾酆大松一口气放松警惕时,突然推开他一溜烟跑进了帐篷里,“顾酆,你的狐狸呢?你是不是门没关好,叫它跑掉了!”
帐里除了床榻有点乱外,什么都没有。
顾酆佯装淡定,进去把贺芝兰赶了出来,他悉悉索索的他身上闻,看他的眼神别有身体。
“我….我就说了什么都没有,说了你又不信”
孟里河滩大败,猴子坡大营被偷袭后,贺兰在外面晃荡了两个月回来,腿瘸了。
同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名西南苗医,是个汉人,擅治腿疾。
因为战事与家人分隔两地,偷偷跑出孟里回林阳。不想叛军四起,到处都是战火,躲到深山里碰巧遇到被蛇咬的贺兰。救了他一条狗命,断了一只腿,不然奉恩镇国公府就该要绝后了。
顾酆原来其实挺不喜欢他这种挂名刷军功的富家子弟,除了给他添堵捣乱,一点用处都没有,他只想赶快把这瘟神送走。
可贺兰芝顽劣,爱玩爱闹,性情倒是挺坚毅。瘸了条腿,该吃吃,该喝喝,该嫖嫖,一点没耽误事。乐乐呵呵的,还有功夫关心他抓了只什么狐狸精。
至于田十六,顾酆觉得她应该只是躲了起来。她不想让人发现她,等到没人的时候她就会出来了。
但到了天黑时,火头营传来消息,田十六回去了。只是情绪不对劲,一个人关在帐篷里谁也不见。
顾酆找去,张恒一群人咋咋呼呼的挤在帐篷外,想要强行破门又不敢。看见他,吵闹声安静下来,齐齐望着他问了一句,“将....将军,对石榴做了什么?”
气氛一下僵住了,顾酆直觉感到有些不对劲了,“她怎么了?”
张恒瞪了眼他,在掌心里重重的打了一拳,一跺脚蹲到木桩上抽树叶子。
“到底怎么了?”
他们似乎都有话说,却没人敢说。直到有人拐了拐火头营年岁最小的董小武,他站出来小声道:
“将军,是田石榴,傍晚的时候,我看见她穿着将军的衣服哭着回来。弄了热水进帐,到现在都没出来。开始帐篷里传来很大的哭声,慢慢的都没有了。我们谁也不敢贸然进去,可是石榴她......”
顾酆一愣,田石榴又性情大变了。她还记昨夜的事吗,她为什么哭,后悔了,觉得屈辱没脸见人是吗?
“还愣着干嘛,破门啊!”
他用一旁士兵的长□□破帐篷,撕开一个大口子。
一眼就看见了烛火下的田石榴,穿着单薄的里衣,披头散发,皎洁的脸庞下梨花带雨,女儿家姿态尽显展露。
火头营里所有人都知道里面的人是个姑娘,破门瞬间立刻转了头过去。还想问些什么话,立刻就听见了顾酆的呵斥声。
“田石榴,你这是干什么。觉得没脸见人了,所以要一死以证清白了是吗?”
他看见她手中握的刀泛着摄人的寒光,还没有抹掉她的脖子,先一步扎进了他的心上。他冲上前,一把抢过刀,抓着她的肩膀,颤抖着声音质问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早上留过吻的脸颊搓破皮,红了好大一片,脖子下隐隐的都是破皮了的肌肤,血迹渗透染透了白色的衣领。
**裸的宣称着对他触碰的厌恶,恨不得剐了自己的皮。
顾酆想她很怕痛又胆小,所以一直不敢下手吧。也许她昨夜就回来,也许是今早回来的。他清楚的记得,她肌肤上的那些伤不是他弄的。
“你既不愿意,为何不反抗,现下又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我不知道到底什么样子才是真的你,可我既然要了你的身子,只要我活着就会娶你,你不必寻短见。”
听见这话她气急了吧,一把推开他说话都气顺,“我才不要你娶!”
说完豆子大的眼泪倏倏的就掉下来了,她跑下床钻到了张恒他们身后,想要再说话便就很再憋出声了。
张恒质问,“将军对石榴做了什么,属下一直以为您是个正人君子。石榴纵使女扮男装混入军营触犯国法军纪,可她是生是死,也轮不到您这样来处置她!她是个姑娘,您以此挟持欺辱她!身为一军之帅,您让我们还怎么信服您?”
“我没有,是她自己愿意的,她勾引我,自己爬上我的床上的!”
顾酆急了,有些口不择言。说完才看见田石榴脸色变得煞白,刚才还会恼他,会害怕,有些生气。如今一下就没了,双眼失焦,面如死灰,像是被摄去了魂魄,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就散开了。
他莫名感觉有股可怕的死亡气息扑来,背脊凉飕飕的,害怕得脑子一片空白,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最后没有人听他的话,也没有人再追究昨天的事,张恒和火头营的人带着田石榴走了。
他们给她腾出了新的帐篷,好几天顾酆再看见田石榴的时候。她全须全尾还好好的,只是在剃头要去做姑子了。
他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敢确认蒲团上那阴阳脑袋是田石榴。
一半长发披在腰间,一半跟狗啃似的,还剃出了青色的头皮,乱发落了一地。穿着新裁的青灰僧袍,望着落在地下的青丝发呆。一直到他的靴子走到蒲团前,才迟钝的抬起头,神色呆滞。
“田石榴你有什么权利剪掉头发,这具身体也是十六的,你做这些经过她同意了吗?!”
小武年岁小,性情冲动,听见这话一下就毛了起来,侧身一把挡在顾酆面前。
“将军说这些叫什么话,石榴姐姐的身体是石榴姐姐的,那个女人才是怪物,鸠占鹊巢。她和您睡觉,又问过石榴姐姐了吗!她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随便和男人睡觉!她毁了石榴姐姐的清白,就是要她的命!如果不是您,她会想要出家吗?”
“放肆,董小武!”
顾酆大声呵斥董小武反倒吓了田石榴一跳,张恒拿着剃刀赶紧捂住她的耳朵, “石榴,没事没事,不关你的事的。将军不要再说了,发生这样的事石榴已经够害怕无助了。她很坚强,从来没想过寻短见。只不过过不去心里的坎,她想出家也算好,至少能够找到一个寄托忘了那件事。”
忘了,怎么能忘了。顾酆弯腰捡起一缕地下的青丝,对上她呆滞的眼睛。
“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是你,田石榴。我与她是两情相悦,发生这样的事,是情之所动。对于相爱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耻辱的事,也许没有成亲会有些不合规矩。但我想你知道,这件事十六愿意。以后你同你的心上人也会做这样的事,所以你不要害怕。”
可这张脸.....顾酆突然感到心头一窒。
她怎么会有别的心上人,同别人做这样的事呢。
“田石榴,不过是睡一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人之常情罢。不要绞了头发做姑子,你想想万一怀上孩子,哪有姑子揣着孩子出家的,对不对?”
田石榴呆滞的眼睛动了动,像是刚才睁眼的乳猫一样懵懂。突然,帐门闪过来一道一瘸一拐的身影,扒拉在门边咋呼起来。
“顾酆,原来你的狐狸精这儿!是个小姑娘,生的还怪好看,剃了头也是个漂亮的姑子。不过你那精元憋了三十年,我打保票怀不上孩子的,你想都别想了。这东西不是女儿红,越陈越香的。”
顾酆听见这话,恨不得跳上去把贺兰芝的嘴巴缝上,最好把另一条腿也打断!
田石榴愣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是被他的话刺激到了还是如何。眼睛逐渐聚拢了些神,手指发着抖摸向自己的肚子。
顾酆望着她有些发窘,莫名道:“其实那.....那夜我也是第一次,你算不得吃亏。”
但一解释完,他就后悔了。不知道她可是听进去他的话了,她那样玩弄于他,怎么可以一遁空门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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