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火……”
温羽书心里忽然生出一个荒诞的想法,喃喃道:“当真是坏了脑子了。”
回想到当年长天一色的大火烧起来的时候,视线模糊后,那些源源不断传入耳中的声音。
他苦笑了下,带着些自嘲的语气接着说道:“原来真的有人相信当初的火不是温时济放的。”
他将情绪隐下去,咳了声,想到言无约的脸,下面的话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无约……就是你们尊者的身体……那个香囊,如果可以的话,让他不要离身,睡觉的时候最好能贴身放着,他身上的毒……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如果换了个病人,他作为医师嘱咐几句也属正常,但是对方是言无约。
那个坚定的认为他会图谋不轨的言无约,这个话就不能让他来说了。
湾鳄抱着手臂围着温羽书来回打量了几圈终于站定,“主上的事就更不需要用到请字了,那是属下应当做的事。”
他用着一种玩味的语气接着道:“只是我有点好奇,医师大人会用这副容貌出现在这里,就证明是不想让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的吧,那么刚刚那一番话就不怕隔墙有耳,或者我给泄漏出去吗?”
“不是在我们进来前你就已经设好结界了吗?有你们两位守着,就算隔墙有耳,听到的也不是这些话,哪怕我不说,你也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不是吗?所以没有瞒着的必要,有尺微在,没人说的了谎。”
“当然,有我们在,谁也不能靠近主上,更不可能伤的了他,”湾鳄的眸色暗了暗,“但是如果是他自己要伤害自己,我们拦不住。”
他舒了口气,语气轻快了许多,盯着温羽书,道:“可是现在你回来了,你一定可以阻止他,就算是清算你们之间的事,他也会让自己再活的久一点。”
温羽书咳了一声,心说你可真的太看得起我了,干笑道:“你们冥府的人都这么幽默。”
“无约……你们尊者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一身的旧伤加上各种的毒,又为什么说他现在不能好?”他问。
“这事只能主上说,”湾鳄说,“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温羽书喊住了人:“稍等。”
“你们好像都知道我的身份,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是怎么发现的?”
湾鳄正了神色,“抱歉,这是冥府机密,只有冥府的主人可以询问,当然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给你指条路。”
“什么?”温羽书问。
湾鳄笑道:“要么让主上心甘情愿的开口告诉你,要么当上冥府的新主人。”
“让言无约说好像暂时也做不到,”温羽书轻声道,“可我现在也不想跟冥府结仇,人家跟我无冤无仇的,抢人家的位置干什么?”
湾鳄:“……”
做主上的道侣不也是冥府的新主人吗?看来主上未来的路不好走啊。
……
隔壁房间内,言无约坐在桌子前,一只手撑着脸,另外一只手拿着香囊在眼前,在他的脚边跪着两个人,在不停的发抖。
言无约一点目光也不愿意分给他们,闻了闻香囊,嘴角有笑意,对着后方招了招手。
角鹰落在他的面前,单膝跪下,“主上。”
“起来,”言无约问,“你看到了吗?”
“属下看到了,”角鹰伸手要去接,自从当初的事后,但凡是接触到言无约的东西,他跟湾鳄都要先验一下,但这次因为是温时济给的,毕竟连血玉戒指都送出去了,也就没有必要验了,“这就检查。”
他以为言无约是这个意思,刚伸手去接,言无约却把香囊拿的更加的远了,“你说他这一天天的都想着我也不是个事,怕我忘了他,就故意的弄个香囊让我时时刻刻的都记着有他这么个人。”
言无约的眼神终于愿意离开香囊,抬眼看向角鹰,眼神中有些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得意,问道:“有人这样想着你吗?”
他自顾自地说着:“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这些东西的,但是我要是不收的话,他估计又要闹,就勉强留下吧。”
说完小心翼翼的把香囊放到衣襟里,理好后又有些不放心,重新拿出来再放回去,动作轻的不行,生怕损坏了香囊。
不知道的人,看到这样的场景还以为言无约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
在一旁看着的角鹰,纵使他一贯秉持着只要是主上的行为那就一定有主上的道理,此时也迷惑了。
想到湾鳄的传音,哪里需要他开口去劝,主上宝贝着香囊呢。
或许多一个新的主人确实不错。
地上的两人听着对话虽然好奇却又不敢抬头,身体一直在抖。
大约是吓得厉害了,听到言无约这反常的话,忽然跌坐在地上,弄出了声响。
角鹰皱眉,冷眼扫了过去,吓得那人连忙跪好,角鹰收回目光,对着言无约恭敬地提醒道:“主上,这两人是否需要属下……”
“不用。”
言无约将幂篱取了下来,在他的手上自动的变成了一枚银色弯月面具。
戴上后刚好可以把左边脸上的符文给遮住,面容看着小了好几岁,眉眼少了戾气,多了几分温柔。
“我自己来问,”他看向有些茫然的角鹰,“还有事?”
角鹰更茫然了,“主上,不是你喊属下过来的吗?你还没有吩咐事。”
“不是已经看过香囊了吗?”言无约抬眸对上角鹰茫然中又有些憋屈的眸子,认定角鹰一定是因为看到自己收到香囊而他没有所以难过了,觉得还是需要找点事给他做分散点注意力,“我想起来了,确实是有事要交代给你。”
角鹰认真道:“请主上吩咐。”
“你靠近点,”言无约对着角鹰耳语了一阵,“去吧。”
“属下告退。”
言无约瞟了眼在地上的两人,开口道:“颤音从哪里来的?”
他明明是用着极其平淡的语气,却让人寒到了骨子里。
地上的两人是在酒肆里下药的人,被角鹰给提了过来,他们冥府抓人自然可以瞒得过别人,只提人,不动影,这样还是有个人留在那里。
其中一人颤抖着声音,说道:“是温时济给的,他让……”
言无约“呵”了声,“温时济?你说是温时济。”
他抬起脚直接将人踹翻在地上,“既然抖成这样,是知道我是谁了是吧。”
对方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跪着,哆嗦的更加的厉害,“知,知道一些,不多。”
“既然知道,想必也知道我的手段了,我耐心有限,当初十三州颁下法令,颤音为禁品,碰就是死罪,”言无约的手划过另外一只手的指腹,淡淡道:“十三州内,但凡修士有神格修为的,死后都得到冥府,就算不过冥府,我走一趟阎王殿,要一两个鬼魂也是一句话的事,你们知道炼狱池吗?最难降伏的厉鬼邪神,魂魄扔进去片刻都会变得听话无比,那里可是比十八层地狱要可怕多了,你们是不是想要去看看?”
那两人吓得一身冷汗,连连磕头,“大人,饶命。”
“再说一次颤音是怎么出现的?”
其中一人抖着声音回答道:“是一个无面人,他告诉我们他是温时济,说只要我们按照他说的做,就可以让我们拥有高品阶的神格,颤音就是他给我们的。”
“那个人只是说自己是温时济,没有拿出什么身份凭证?十三州都知道温时济死在了长天一色的大火里,你们怎么就确定那个人就是他的?”言无约问。
另外一个人答道:“他可以用鸣火在我们的面前造出金书玉令。”
“那些瓶子你们知道是无忧城的吗?你们拿了颤音为什么要攻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言无约问。
对方支支吾吾:“因为,因为我们动手的对象不是他,是他运气不好撞上了,所以就顺带着把他给解决了,原本是不会被发现的,如果不是那个山野修士冒出来说自己懂什么医术……”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人的眼神中露出杀意,恨恨道:“本来以为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早知道就一起解决了。”
言无约眯了眯眼睛,声音冷了几分,问道:“你刚刚说要解决谁?”
这一刻他是动了杀心的。
对方:“是我不知死活,口不择言。”
言无约:“你们是知道那个人不是温时济的吧。”
对方:“不敢知道。”
“你们有什么不敢的,”言无约的手上出现判卷,直接往那两人的身上砸过去,“藏狐族跟鬓狗族,真当我不知道你们的底细吗?如果不是留着你们还有点用处,你们早在一言宗了。”
那两人上半身都要趴在地上,不敢去拿判卷,“我们只是怀疑,尊者有所不知,虽然温时济倒了,但是很多的人念着他的恩情,依旧不相信那些事是他做的。”
“胆子大的像那位藏雀敢当着别人的面为他辩解,胆子小的,在暗地里也在偷偷的打听他的事,就出现了很多的冒牌货,借着他的身份混吃混喝。”
“我们看到那人的时候确实是怀疑的,有好处我们也就没有揭穿,毕竟真的温时济不在了,我们以为在十三州也没有人可以查的出颤音,可偏偏出了这么个意外,本来是可以成功的。”
这位的语气里既遗憾又愤恨。
言无约嗤笑:“难道不是你们认出了瓶子上的标志,想着这也算的上是林鹤清的把柄,可以要挟对方一把吗?天真,虽然你们该死,但是把这件事做好了,我可以不让你们进炼狱池。”
两人继续磕头,“请大人吩咐。”
“不急,会有人跟你们说的,”现在出去吧,这里今晚你们没有来过。”
听到可以离开,两人连滚带爬逃难似的跑了。
屋子静了下来。
“主上真的放过他们?”湾鳄走了出来。
言无约:“我只是说不让他们进炼狱池,但是该死的还是要死的,天道早就判了他们死刑,但如果他们要是敢在这件事上耍花样……”
“就交给属下带到十二司去,或者交给执判到一言宗,”湾鳄换了一副表情,“主上,属下这边打听到一些事。”
这副表情言无约很熟悉,湾鳄跟随他多年,办事能力自然没话说,只不过胆子着实大了点。
“什么事?”他问。
湾鳄:“主上想不到吧,这个林鹤清跟当初的温时济还有些渊源,他是温时济弟弟的徒弟,这算是凤族秘闻了,连温时济也不知道。”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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