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见晚晴这般说,便道:“这碎掉的玉镯,不是太后赐给你的”?
晚晴点了点头。
“那你又如何证明”?荷香紧接着问。
“姑姑,宫中所有的首饰,都有一个特殊的标记,难道您忘了吗”?晚晴道。
荷香这才想起来,宫廷首饰上都有一个细微的不显眼的标记,那就是一个小小的朱字。
于是她低下头来,将玉镯的碎片一一捡起,仔细查找,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个朱字。
这时候,胡氏母女两的脸色,已经明显变了。
尤其是风晴,她本就是个心思浅陋的人,眼神中更是闪过明显的惊慌之色。
荷香便问六儿:“你确定,这就是大小姐摔碎的玉镯”?
六儿此刻早已慌得浑身发抖,再也说不出话来。
杜猛却是一脸松快:“晚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晚晴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枚玉镯:“姑姑请看,太后所赐的玉镯完好无损”。
荷香急忙站起,上前两步,接过玉镯,仔细查看之后,点了点头:“不错,这正是太后所赐的玉镯”!
厅里顿时一片寂静。
过了半晌,董太君方道:“一场误会,荷香姑娘,辛苦你了,麻烦回宫之后,将此事向皇后及太后澄清”。
荷香见董太君这般说,就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此事就算揭过不提,我这就回宫去了”。
“姑姑且慢”!晚晴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荷香便道:“大小姐有什么话说”?
“姑姑,有人利用太后娘娘做棋子,试图借刀杀人,对我栽赃陷害,姑姑难道不要彻查清楚吗”?
荷香看了杜猛一眼,又望了胡氏一眼。
胡氏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晚晴便道:“母亲,有人如此冤枉女儿,您难道就不管不顾?虽然女儿不是您亲生,可好歹叫您一声母亲”!
“来人,把这死丫头带出去,叫她再胡乱攀扯主子”!胡氏厉声道。
荷香看了看风晴,只见她一脸的懊恼,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在心底叹息了一声,暗想,胡氏毕竟是太后的嫡亲妹子,就连皇后娘娘都惹不起,自己还是少惹为妙。
于是她就说:“看来,这件事情是贵府的家事,我们外人不便插手,我这就告辞了”。
胡氏听了,急忙上前送客。
这里六儿脸色苍白,浑身抖得像筛糠一般,被几个婆子拖了出去。
见荷香走的远了,杜猛狠狠盯住风晴:“你干得好事”!
“爹爹,这分明是姐姐院子里的丫头存心背主,却与我何干”?风晴绞着手帕委委屈屈地道。
“你姐姐的丫头存心背主,干嘛要找你,你又为何要去告发?你若真有姐妹之情,为什么不先与爹爹说”!杜猛越说越气:“来人,去把家法给我取来”!
风晴一听,脸就白了,她深深知道家法是怎么回事,三年前,爹爹的一顿家法下来,自己二哥杜枫就在床上躺了半年。自己的二姑母左腿有点残疾,就是因为爷爷当年对她用了家法的缘故。
于是她急忙跑到董太君面前,一把抱住祖母哭道:“奶奶,奶奶,奶奶救我”!
董太君脸色也很不好看,她冷冷地道:“风丫头,你小小年纪,就这样陷害你姐姐,这可是你亲姐姐,难怪你父亲生气”!
“奶奶,我没有陷害姐姐,都是她那个死丫头,那死丫头向我告发的”。
杜猛一听她如此狡辩,更是生气:“你如此狠毒,还不知悔改,家法呢,怎么还不拿来”!
董太君见孙女在自己怀里吓得瑟瑟发抖,便道:“猛儿,算了吧,你把她给打得狠了,太后问起,咱们没法交代,风儿可是太后的亲外甥女”!
一听母亲这般说,杜猛更是恼怒:“我教训自己的女儿,谁也管不着”!
“老爷!老爷要打,就连我也一起打”!胡氏送完荷香,在门口听到了母子的对话,冲进来一把将风晴搂在怀里,嘶声道。
“你教得好女儿——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下人就是下人——”杜猛大怒。
听了他的话,胡氏登时浑身一震,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
她的脸色由开始的涨红变得惨白,瞪视着丈夫,一字一顿地道:“对,我是下人,我是通房,在你也眼里,我就是个奴才,是个下贱的人,所以,我生的孩子也是下贱的人,哪里比得上人家郡主娘娘”!
杜猛见妻子这般模样,有些自悔失言,便甩了甩衣袖,大踏步就要往外走。
胡氏却依然沉浸在愤怒和不甘之中,她恨恨地道:“当年,你那么费尽心机把人娶进门,又那么日日像一条狗一样巴结讨好她,她还不是对你爱搭不理,她生下的孩子跟她一样装模作样,哪里比得上风儿对你孝顺有加,你怎么就那么贱”!
杜猛原本就要迈出门槛,听她说得如此不堪,直气得头疼欲裂,不由自主转回身来,对妻子喝道:“你这泼妇,越发说的不堪了!自从晚儿回来之后,我忍你很久了,你教的好女儿,陷害姐妹,骨肉相残,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我杜家门风就要被你这贱人败坏得干干净净”!
见丈夫这般喝骂自己,胡氏怒发如狂,她对楚风的嫉妒,便如海水涨潮一般疯狂地在心里蔓延开来,于是,她喝骂道:“贱人生贱种,楚风那贱人生的贱种,就不是个好东西”!
杜猛伸出手,啪的一声,给了妻子一记耳光!
“爹爹,您居然动手打娘,娘,娘”!风晴尖利的嗓音响彻了整个正厅。
胡氏捂住自己的面颊,一阵急火攻心,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秀禾和秀雨急忙上前给胡氏端水捶背,整个大厅顿时一片忙乱。
董太君厉声喝道:“够了!猛儿,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亲”!
“娘,儿子不孝”,见老娘发了火,杜猛的气焰顿时消了。
“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来人,把太太扶回她房里,找个大夫看看,风晴,你也跟着去看看你娘,晚晴,你随祖母来”。
这一圈交代下来之后,大厅里就安静了下来。
晚晴随着董太君来到了偏厅。
董太君对随身丫鬟道:“你们都出去,把门给关上”。
门被关上之后,董太君坐在了窗前的太师椅上,对晚晴道:“你也坐着吧”。
“祖母,您叫孙女来,想对孙女说什么”?晚晴没有坐。
董太君叹了口气,随即正色道:“你姐妹俩尔虞我诈,都牵扯到太后头上了,我能不问个清楚吗”?
“尔虞我诈,祖母这话从何说起”?晚晴假装不解。
董太君哼了一声:“你这点小把戏,瞒不过祖母的眼睛,祖母在内宅呆了一辈子,这点事情再看不出来,真当我是个老糊涂吗”?
晚晴微微一笑:“祖母既然看得出其中缘由,自然也该明白,孙女只是自保而已,若不是孙女事先多留个心眼,只怕今日就要被自己的亲妹子害得身首异处了”!
“祖母问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你,如何事先知道有人要从你的玉镯上动脑筋”?
晚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祖母,有仙人托梦给我,我梦见的”。
董太君叹了一口气:“你如今越发长进了,再不似刚进府时的懵懂无知,祖母只叮嘱你一件事情”。
“祖母请说”。
“晚儿,此事,就将六儿那丫头处置掉就行了,莫要再深究了”。
晚晴缓缓道:“祖母,您为何不让孙女深究”?
“晚儿,就算你再怎么深究,只要有太后在,这件事情也会消下去,反正你已经证明了清白,就不要再去与太后对抗了”。
晚晴默然不语,半晌方道:“祖母,您能明白孙女的处境就好”。
说完,她便转身出了房门。
回到听雨轩,翠屏将她一把拉进卧房:“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吓死我了”。
“怎么,你们都知道了”?
“这府里的消息传得多快啊,现在全府都知道了,您被皇后身边的女官讯问了,说是你摔碎了太后娘娘赐给你的玉镯”。
晚晴冷笑了一声:“姑姑,您还记得当日我们听到密报,说胡氏母女商量着要从玉镯上做文章来害我吗”?
翠屏点了点头。
晚晴又道:“我便留了个心眼,自己亲自上街,让珠宝铺子里的匠人,按照这只玉镯仿制了一只,却唯独没有刻上那个宫廷标记,然后,我将真玉镯自己收好,将假玉镯放在原处。果然,太后寿宴的前一天,那只假玉镯不翼而飞了”。
听到这里,翠屏这才松了一口气:“那现在事情搞清楚了吗”?
晚晴点了点头:“胡氏被父亲打了一巴掌,晕死过去了”。
“那又怎么样呢?有太后为她们母女撑腰,老爷也拿她们没办法”。
晚晴道:“经过此事,她母女起码能老实一阵子,以后的事情,咱们再来慢慢筹谋”。
“再怎么筹谋,也难敌太后”,翠屏有些沮丧地说。
晚晴的眼里,幽幽地闪着光:“太后老了,活不了多少年了,待我当上皇后,就是她们的末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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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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