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晚晴和翠屏在卧室里闲坐聊天。
这时,晚晴就从袖子里摸出一张裁剪成三分之一的宣纸,缓缓摊开在灯下,对翠屏道:“姑姑,你看”。
翠屏低头看去,只见纸条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不出意料,今晚会有惊喜”。
纸条上的字迹苍劲有力,一看就知道是男子所书。
“这是——”?翠屏疑惑道。
“这是太子今天悄悄塞给我的小纸条,姑姑,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翠屏想了想:“你之前可有跟他说过什么事情”?
“只是提了我娘嫁妆的事情,可是,应该没有那么快啊”。
“那就等等看吧,看看晚上会不会有惊喜——我吩咐小厨房煮点芝麻汤圆给你做宵夜”。
翠屏说完,就去了厨房,她前脚刚走,小琴就跟了进来:“小姐,太太房里的秀禾求见”。
晚晴心中一动,立刻道:“叫她进来”。
稍后,就见秀禾进来道:“大小姐,老太君请您过寿山居一趟”。
晚晴答应了一声,便对小琴说:“你随我去”。
然后,主仆二人就与秀禾一道,去了寿山居。
寿山居里,灯火通明,晚晴掀开门帘,就觉得房里的蜡烛好像比平时多点了些。
董太老君与胡氏在炕桌上对面而坐,炕桌上,还摆放着一个硕大的乌木描金的匣子。
“晚晴,快过来”,董老太君招手叫她:“到祖母这里来”!
晚晴依言来到炕桌边,董老太君便抓着她的手笑道:“你今日可是发了大财了”。
“祖母,您好好的,怎么说这样的话?孙女怎么就突然发起了大财”?晚晴眨巴着眼睛问。
董太君笑道:“是你母亲,说你如今也大了,也该学会管自己的东西了”。
顿了一顿,见晚晴一言不发,只以询问的眼神静静地等着她说下去,董太君又道:“你也知道,你那亲娘,她出身不一般,又没有兄弟。你娘去世之后,你外公外婆那庞大大家产无人继承,暂时都放在咱们府里。现如今你回来了,你母亲就将这些原本属于你的东西,归还给你,将来你出阁了,你可以全部带走”!
“这——祖母——这”,晚晴心里大喜,面上却是半点不露:“这倒让孙女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时,胡氏也忍痛开口了:“晚晴,这些东西,都是你亲生母亲的遗物,本该留给你的,母亲只是怕你年纪尚小,又是刚从乡下来,不会管这些东西,所以今日才教给你”。
皮笑肉不笑地说完这番违心话之后,胡氏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晚晴便道:“母亲,我娘的嫁妆,真的有不少吗”?
胡氏便伸手,将炕桌上的乌木匣子打开,嘴里道:“这匣子里,都是你母亲的嫁妆单子,别人家的嫁妆单子,只有一张,就算是富贵人家嫁女儿,嫁妆单子也顶多三五张,可是你娘的嫁妆单子,足足有三十多张”。
见晚晴依然一脸镇静,胡氏也不禁暗暗感慨她的定力,于是又道:“这些嫁妆单子,主要有江南和北方上好的良田十几万亩,江浙一带的店铺几百家,还有存在钱庄里的金票八十万两,银票八百万两,此外,还有许多珍贵的首饰衣料和字画古玩,都收在咱们家后花园的那几间大仓库里,这些东西,你要照着单子清点的话,恐怕得一两个月”。
晚晴的心里暗暗吃惊了,这简直是富可敌国,难怪胡氏不惜冒险要害自己,这么庞大的一笔家产,实在太诱惑人了。
董太君又道:“这么一大笔家产,晚晴,你就算是嫁给太子,入主东宫,有这些家财傍身,太子也会高看你几分了,你以为东宫太子就有钱么,未必啊”。
胡氏又将一个精致的桃花木小盒子从身后取出来:“这里面,是那几间库房的钥匙,你要拿好了”。
晚晴伸手接过:“谢谢母亲”。
“莫要谢母亲了,母亲本打算迟一点再交到你手上的,是太子殿下催着我现在就给你的,你要谢,就谢太子吧”,胡氏有些晦气地说。
晚晴心里暗暗惊叹,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权力的力量。
她还记得小时候,村里的里长家的儿子过满月,母亲将家里那只正在生蛋的老母鸡抓去送给村长的媳妇补身子,另外还添上了父亲下河抓的两条大鲤鱼。
当时她就好奇地问母亲:“里长和咱们家根本没有来往,为什么他媳妇做月子,我们家要送那么多东西”?
“因为里长管着整个村子,他手里有权啊”,母亲这样回答她。
后来,镇子上的恶霸想要霸占她们家的水田,结果里长挺能身而出,帮她们家护住了那二十亩水田。
有了这二十亩水田,她们家一年四季才能吃穿不愁。
看来,小到一个村子,大到像国公府和朝廷这样的顶级贵族,权力的运用,都一个理儿。
她抱着那个乌木匣子,还有那个藏着库房钥匙的桃花木盒子,有些昏昏沉沉地回到了听雨轩。
卧室的圆桌上,还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翠屏真端坐在圆桌上等着她回来。
见她回来了,手里还抱着个乌木匣子,就问:“这是什么”?
晚晴将匣子放在圆桌上,看着翠屏的眼睛,过了半天,方一字一顿地道:“是我娘的嫁妆,是我娘的全部嫁妆”!
翠屏浑身一震,立刻将乌木匣子劈手夺过来,打开匣子,取出里面的单子一张张地过目,她越看越是激动,看到最后,眼泪不禁涌了出来:“是的,没错,这就是郡主的嫁妆单子,这正是郡主的嫁妆单子,小姐!小姐!我们成功了”!
晚晴嗯了一声:“这都是太子殿下的功劳”。
翠屏擦了擦眼泪,又打开了那个装着钥匙的桃花木盒子:“我来看看那串钥匙还在不在”。
她在盒子里翻来捡去,最后取出了一串用翠绿色的丝绦串着的象牙雕刻形成的钥匙,对晚晴说:“走,咱们现在就去库房”。
“姑姑,不用那么急的吧”?
翠屏不由分说,一把抄起桌上的牛油蜡烛,拉着她的手就走。
好在今夜是月圆之夜,后花园里亮如白昼,虽然秋风吹灭了蜡烛,可是不影响两人走路。
翠屏走得很快,晚晴需要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她。
两人到了一所库房面前,翠屏轻车熟路地来到一个小房间的门口,然后用象牙钥匙打开了门。
进屋之后,翠屏晃亮火折,点亮了牛油蜡烛,只见房间里全是一排排的紫檀木的架子,架子上是一只只小巧的箱笼,足有十几只。
翠屏将牛油蜡烛放在一只箱子上,转身关上了房门,就近抱了一只箱子,放在地上,打了开来。
箱盖一开,晚晴登时觉得宝光璀璨,几乎耀花了她的眼睛。
她揉了揉眼,蹲了下来,仔细往箱子里看去,只见箱子里全是成套的宝石头面首饰,有红宝,有蓝宝,有祖母绿,有猫儿眼,还有一种紫色的宝石,宝石全是拇指肚大小,有的镶金,有的镶玉,在箱子里放出夺目的清光。
翠屏道:“这箱子里所有的宝石,随便拿一颗出去,都能卖个上千两白银,这一箱足足有几百颗宝石,小姐,您算算这一箱子价值多少银子”?
晚晴不禁咋舌。
随后,翠屏又开了一只箱笼,只见这只箱子里,却都是各种各样的玉佩和玉制的首饰,翠屏指着其中的几只玉镯,对晚晴道:“这是蓝田玉,这是羊脂白玉,这是最珍贵的黄玉,这些玉的价值,不低于那一箱子宝石首饰”。
紧接着,翠屏又将其余的十来只箱子一一打开,只见里面有的是整箱子的宝石,有的是整箱子的珍珠首饰,还有整箱子水晶,翡翠和玛瑙首饰,还有一些一看就是珍贵无比的古玩,像翡翠白菜,青铜器皿,以及一些晚晴根本不认识的东西,还有两箱子,装的是字画。
开完这些箱子,翠屏长出了一口气:“小姐,光是这十几只箱子的价值,就值得几千万银子,在这八间库房里,也就属这间库房里的东西最值钱了。其余七间,有三间都是一些家具,还有四间放的都是一些首饰衣料以及古玩字画,不过,跟这屋子里的东西比起来,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晚晴迟迟没有震惊里走出来,她顿了半天,不禁道:“那些普通的东西,就是放在我们府里这样的人家,也是最好了的吧”。
翠屏笑道:“这个自然,那七间库房,哪一间不值上百万两银子,几乎就是一个京城中等富贵人家的全部家底了”。
“姑姑,我外公怎么会积累了那么多的财富”?
“不仅是皇上的赏赐,你外公的父亲,是扬州有名的大盐商,原本就攒下了几千万两银子的家底了,再加上王妃娘娘持家有方,才能有这泼天富贵”。
说完,翠屏从箱子里取出了一盒珍珠,笑道:“这盒珍珠能卖个两三万两银子,够您花销好一阵子的了”。
晚晴点了点头,主仆二人放将箱子收拾一番,回到了听雨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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