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岁生辰

沈珠华这段时日都是掐着日子过,很快便到了三月二十四,清晨将军府里便开始忙碌着准备晚宴,初夏和冬临已拉着她试了好几次衣裳,拿着珠钗不断地在她的头上比划,她的十七生辰如约而至。

晚宴匆匆而至,宾客也到了大多。今日来的多是沈麟珏的共事官员,大部分都是为了奉承沈麟珏,他便一直被缠着抽不开身。

祁落容和楚玄很早便到了,见着沈麟珏和那些个官员还在谈事,祁落容也不好打扰,坐在一旁的席位上喝着茶,楚玄则坐在她的一侧,等着晚宴开席。

太阳落了山,晚宴开始,整个将军府也热闹了起来。沈珠华是今日的主角,初夏为她换好衣裳后她便踱步向前厅走去。

踏进门后,她便看见了祁落容和楚玄,她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楚玄今日不同往日的一袭玄色,他今日穿了一身淡蓝与白相间的衣裳,许是前段时日的伤还未好全,怕受了凉,他肩上搭了一件白色的披风。

白色的发带捆住他的发丝,他手里握着茶杯,微笑着回应沈珠华,剑眉星目,翩翩少年。

沈珠华看着他,他见她头戴朱红色的珠花,红色的衣裙,月白色的外衣。面上的胭脂为她的脸庞添了几分娇色,宛若春日艳花,却不失半分清冷气质。

她缓缓走向前,落座在沈麟珏的右侧。宴席举行开来,丰富美味的菜品被端了上来,沈麟珏特地备的,大部分都是沈珠华爱吃的菜色。

见着满席的饭菜,沈珠华转头看向沈麟珏,沈麟珏笑着对她小声地说:“喜欢吗?”

沈珠华连连点头,压低声音说道:“生辰礼也很喜欢。”今晨沈麟珏便将他送给她的生辰礼送给她了,他知道他的这个妹妹虽擅长琴棋书画,却不喜。自小她便更喜欢盛行的话本,便四处搜罗了许多送给她。

沈麟珏回道:“喜欢便好。今夜或许有些忙,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沈珠华点点头,接着品尝满桌的美食。

宴席间隙,大家都站了起来,祁落容走向沈珠华坐在她身侧。

“珠华,生辰快乐!”祁落容祝福道。手里将一个檀木盒递给了她。

随后又说道:“这是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微小心意。”

沈珠华接过,笑着感谢道:“多谢祁姐姐了,待我晚上回去便打开看。”

祁落容笑着点点头,又对她说:“对了。楚玄在门前,他刚刚托我给你带话想带你出去一会儿,看你是否方便。”

沈珠华闻言看向楚玄,他站在门边,似乎他一直都看着她,她一望向他,便能与他相视。

楚玄见沈珠华与他对视,便用手指了指外面,示意她,沈珠华见状点了点头回应他。

随后她同祁落容一起去找沈麟珏,向他说明情况便走向门口。

宴席上人们欢快地交谈着,沈珠华穿过一个又一个空隙,嘴角不知觉地笑了起来。穿过宴席,身边有几人向她道着生辰祝福,她笑着回应,却难掩盖心中的着急于行动上。

终于她走到楚玄面前,夜色下少年不知为何分明什么都未做,竟让她觉得有些勾人心弦。

她站在他面前,他对她说道:“走吧。”她点点头,随他走出将军府。

两人先去了一趟落香楼,楚玄取了上次沈珠华赢得的酒酿。

沈珠华见他抱着酒坛走出来,问他:“这你还没喝呢?”

楚玄摇了摇头,解释道:“酒,藏的越久便越香醇,这本是你赢的,理应当与你同享。”

沈珠华听他这一番话,愣了神,不过很快便拉回自己的思想。见他还要走,又问他:“那我们不在这里喝吗?”

楚玄站在落香楼门前,对她说道:“不在这里,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沈珠华闻言开口准备打趣他说道:“不告诉我是哪里吗?”

楚玄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说:“我带你去你就知道了。”

沈珠华见他的模样笑了笑,顺着他随着走了出去。

接着,楚玄抱着一坛酒带她走在坊市上,夜里泷城摆着夜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走了一会儿,两人便到了临安别院,但是门却是锁着的,李亦执一行人一走,这里便锁了起来。

沈珠华不明所以,问道:“怎么来这里了?”

楚玄回道她:“看杏花。”他记得上次在这里她对他说想看看西院里的那棵杏花树开花,可惜泷城的冬天长,杏花开得晚,那日她只看见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算着日子,这几日杏花应当开的较盛。

沈珠华看着锁着的门,疑惑地转头看向楚玄,问道:“那我们怎么进去啊?这门…”

楚玄看了一眼锁,对她说道:“跟我来。”

两人绕着别院的院墙转了半圈,来到西院的后门。

楚玄将手中的酒坛和酒碗递给沈珠华,对她说道:“你先拿着,我翻进去给你开门,你等我。”

沈珠华稳稳接过,抱在胸前。

沈珠华见他转身,便立即拉住他的披风,问道:“你伤可好全了?若不行,不去也成。”她怕拉扯上次他留下的伤,想着若是不行,改日向兄长讨钥匙来也行。

楚玄转过身,对她说道:“没关系,我已好全了,无妨的。”

说完便纵身一跃坐在院墙上,月光下,少年的身姿映入沈珠华的眼帘,深深地在她脑海中刻下一笔。只见楚玄翻过身便不见他踪影,只闻院墙内双脚落地的声音。不一会儿,沈珠华前面的西院后门便打开了。

楚玄走出来,将她手中的酒坛接过,对她说道:“进来吧。”

沈珠华看着他,呆呆地点点头随着他走了进去,待她走进,楚玄轻轻地将身后的院门掩住。

月光撒在西院内,照亮着院中的杏花树,此时杏花几乎已全开了,白色的花瓣在月光的辉映下犹如放射的星光。待微风吹过,片片花瓣随风飞舞起来,落在石桌上,飞到茵茵草地上。

两人走上前,楚玄将酒坛放在石桌上,倒了两碗,酒的醇香味飘在杏花树下楚玄递了一碗在沈珠华面前。

“这应该不会醉的。”他说道。

沈珠华听后便抬碗一大口喝下肚,楚玄见她这模样连忙拉住她那月白色的衣袖。

他一脸着急地说道:“虽不大会醉,但也不能这样喝,后劲有些大。”

沈珠华“啊”了一声,感觉好像同刚才没什么区别,便回道:“没事的,我感觉还不错。”

楚玄显然有些不相信,还是说道:“你还是慢些,别太急。”

沈珠华点了点头,回道一声“嗯。”随后便看向头上的杏花树。

楚玄抬碗尝了一口酒酿,看向她,随着她的目光看向那洁白无瑕的杏花,手指摩挲着袋中的东西,心里道也不知她会不会喜欢他所备下的生辰礼。

沈珠华赏着花,嘴里喝了好些酒酿,过了一会儿,脸上便浮起了红晕,楚玄便将酒坛拿过,放在桌下。

沈珠华赏着花,不自觉地双手撑起了脸,她抬头看着杏花。

楚玄见她模样,开口问道:“你很喜欢杏花?”

沈珠华闻言怔了一下,望向楚玄,笑着道:“嗯,虽很常见,但我觉得它纯白比过天山白雪,胜过万千花卉。”

楚玄听后,拿出备好的礼物,那是一个白玉镯子,上面刻着花纹,他将它递在她的眼前。

沈珠华似乎有些醉了,开口说道:“这是你给我吗?”

楚玄回答道:“是,我不知你可否喜欢…”他握着手镯的手缩了一些回去,有些局促。

沈珠华见状,立马接过,笑得更灿烂些,她回道:“我喜欢的。”她将镯子戴上,仔细端详了几番,镯子上的花纹是杏花模样,这块白玉便同今夜的杏花一般犹如月光倾泻散发着光芒。

楚玄见她看着镯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一边。过了一会,沈珠华就站了起来,或许是酒劲上来了,她有些摇摇晃晃,楚玄见状立即虚扶着她。

瞧着她红得似灼烧过的脸庞,他猜她应当醉了。

他开口温柔地问道:“我们走了,好吗?”

楚玄清冷优越的声线传入耳中,沈珠华也感觉到自己大约是醉了,趁着最后一丝清醒点了点头。楚玄拉住她的衣袖防着她摔了,牵着她一步一步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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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罗珠华
连载中霁下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