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渊王殿下

七月已至,烈日炎炎。

泷城自靖建签署条约后,商贾云集,交流频繁,人流也多了许多。落香楼内忙碌不停,楚玄刚走进院内,便被祁落容叫住。

“楚玄!”祁落容喊道。

楚玄闻声望去,祁落容一袭红衣站在书房前,见他看了过来,便让他过去。

他一身玄衣,踱步走去,随即便被拉进书房。祁落容还特地吩咐门口的小厮去四处转转,若有人靠近,立即通报。

他知道或许是那件事有了进展。

祁落容将门关得严实,说道:“几月前你让我帮你查的那枚金印有了消息。”祁落容说道。

楚玄听到“金印”两字,便拧紧了眉头,听着祁落容接下来所说的话。

祁落容随即便接着道:“京都故人说那金印是京都庞家的私物,只有在庞家的重要物品上才会有。如你所想,那死去的江南官员只是幌子,真正的主谋另有其人。”

楚玄闻言将那枚金印拿了出来,想了一会儿,便对祁落容说道:“明日我便出发去京都。”

祁落容似乎早已有所预料,说道:“京都人心险恶,你身份特殊,断不能让他人知晓。”

楚玄回道一声:“嗯。”

祁落容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说道:“珠华临走时不是给了你信物,此去京都,可要去寻她?”她说此话时已笑了起来,两眼看着楚玄,正瞧着他有什么反应。

楚玄一听她的这句话,没过多久耳朵便红了起来,将头偏向一边,没回话,立马走出了书房。

祁落容站在一旁看着他这落荒而逃的模样,不禁失了笑。

近日,京都庞氏的家主庞挚准备为家里的祖母庞叶氏办一场八十大寿。庞氏祖上是开国功臣,风光无限,只可惜代代相传,竟是一代不如一代。传到庞挚这一代时,家道中落,庞挚也只是在朝中谋得一份闲职。但祖上荣耀,庞叶氏又是当今太后的姨母,帝后也亲自备下厚礼,百官自然到庞家恭贺的人也多了些。

庞家宴席日,沈珠华本是不愿去的,但又怕沈府被人诟病,只得随沈澹、孙娴淑前往。

一到庞家,好在赵怀柔和孙娴淑母家的孙锦颜也在。三人一起玩乐吃喝,倒也不觉得十分乏味。

晚宴还未结束,沈珠华便向孙娴淑寻了个理由逃了出来,庞府内院落较大,沈珠华逛了一会儿,便去了亭中休息。

她今日穿了一件蓝色的衣裙,头戴着几只珠钗,肤若凝脂,颜如渥丹。

深夜里,朦胧夜色,楚玄这几日寻得一个好缺口,早已摸索了庞府的院落,他施展轻功一跃便翻身进了庞府。

刚闯进庞府,便看见院落中央的亭中坐着一人,蓝色的身形很是熟悉。

转念间,远处来了人,他孤身闯入,难免怕打草惊蛇,便在房屋顶上停留着,待寻到一个好时机,便去闯庞挚的书房。

沈珠华正坐着感受夏日的晚风,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转过头看见一个黄衣男子,他眉目清秀,却打扮得十分贵气,倒是显得有些违和。

他朝着沈珠华走来,见他走进亭中,沈珠华也立马起身,向他行礼问候道:“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赵晟熙随即便说道:“免礼。”

沈珠华又道:“谢太子殿下。”

见赵晟熙来了,沈珠华有些不自在,随即便想着找个理由搪塞准备离开。

正欲开口,赵晟熙便开口说道:“前些日子本王有要务在身便没有亲自去沈府向你道声生辰快乐,你可莫要怪。”

沈珠华听着这话更加觉得烦躁,奈何对面是太子,便只能恭敬地说道:“殿下日理万机,不必挂念臣女。”

沈珠华言语间分明说得清楚,便是与赵晟熙划清界限,谁知赵晟熙似乎毫无察觉,反而继续说着。

赵晟熙瞥见沈珠华手腕间戴着一个白玉镯,便问道:“可是生辰礼不喜欢?怎的不见你戴?”

沈珠华便立即回道:“殿下的恩赏臣女并非不满意,只是太过招摇,不便佩戴。”

赵晟熙听了沈珠华的这句话同那日赵怀柔转告的意思相差不大,眼瞧着她手腕间的镯子,竟自觉生了气。

“若是不喜欢,本王可以派人再挑选些送给你,这白玉镯可不及本王所赠的。”赵晟熙说道。

沈珠华有些无奈,又只得回道:“太子殿下的赠礼自是世间极好,能得太子殿下赏赐也是臣女的荣幸,但太子殿下肩担重任,不必在臣女这等人身上费心。”

赵晟熙皱了皱眉,有些怒气地说道:“本王愿意对你费心,可你敢不接受本王的赏赐不是吗!”

说罢赵晟熙便拉着沈珠华的手腕,竟是想将她腕间的手镯摘下。他一只手握着沈珠华戴着白玉镯的手腕,另一只手便急急将那白玉镯摘下。

沈珠华见状也慌了神,未曾料到他竟如此无礼,便挣脱着他拉住她的手。奈何赵晟熙的力气很大,刚挣脱一点便又被他拉住。

“殿下,还请注重礼数!”沈珠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奈何赵晟熙听不进去,依旧没停手中的动作。

停留在屋顶前的楚玄已认出蓝衣少女便是沈珠华,自她向那黄衣男子行礼时便认出了他。

他也知道那黄衣男子是当今太子,可他无礼触碰她。他想下去帮她,可到时该如何收场,他又该是什么身份。

他握紧拳头,从屋顶上捡到几粒碎石,正准备打向拉着沈珠华的赵晟熙,便见远处急匆匆走来两人。

“太子,你这是在做什么!”一道威严的男声传来,赵晟熙这才平息着心中得怒火,便放了手。

楚玄见状便隐住身影,静观其变。

不远处赵怀柔快步走向沈珠华,将她拉过,看向她的手腕,赫然见几道红印。她有些生气赵晟熙,奈何他却是她的皇兄。

沈珠华这才看清来人,乃是渊王赵廷裕。他身穿墨青色的衣裳,眉目同赵晟熙有些相似,却大有异处,他看起来给人一种威严感,不似赵晟熙一般。

渊王乃是当今陛下的皇弟,也是唯一一位亲王。他为官些许年,却尚未婚配,朝中大事他也不插手。

被赵廷裕这般呵斥,赵晟熙也挂不住颜面,好在周围无人,他小声地喊了一声:“皇叔。”

赵廷裕和赵怀柔一同离席到庞府中逛逛,走在院中便看见赵晟熙和沈珠华立在亭内,正欲走过来,便瞧见赵晟熙拉住沈珠华的手腕,随即便着急地走了过来。

“本王看你是养尊处优惯了,连礼数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可要本王去向陛下禀明让太傅再好好教教你礼数!”赵廷裕平日里待人谦和是众人皆知,如今这般口吻也是真的动了怒。

赵晟熙连忙认错道:“晟熙知错,还望皇叔原谅。”

赵廷裕见他认错,也不好再多说。随即便提醒他道:“你该道歉的可不是本王。”

赵晟熙转过身朝向沈珠华,道:“今日是本王失礼,还望珠华见谅。”

沈珠华站在一旁,自然是还恼火,却也没有多说。

赵晟熙眼见气氛严肃,他也不便再多待,便匆匆道别回了宴席。

待赵晟熙走后,赵怀柔拉住沈珠华的手便问道:“珠华,还疼不疼?”

沈珠华见赵晟熙走了,心里也畅快了许多,回道:“不疼了,没事的。”

赵怀柔见她这样说,饱含愧疚地说道:“我替皇兄向你道歉,都怪他。”

沈珠华见她气鼓鼓的模样,也被逗得开心了些,嘴角漏出了一丝笑意。

看见赵廷裕站在一旁,沈珠华才想起向他道谢,说道:“今日珠华多谢渊王殿下解围。”

赵廷裕温和地笑了起来,说道:“不谢,本就是太子无礼在先,作为长辈,自然要教育。”

沈珠华应了声,低头看向手腕间的白玉镯,她轻轻地摸了摸,好在没有损坏。

见出来也有了一段时间,几人便一同回了宴席。

见人都走后,楚玄才越下屋顶,他看向三人离开的方向。

好在刚刚有人替她解了围。

他趁着夜黑风高,人都在宴席处,悄悄地闯入庞府书房中。

门前虽有两个守卫,却是醉酒熏天的趴在石桌上呼呼大睡。楚玄十分轻易地便进入了书房中。

他翻了许久,直到找到一个暗格,他小心翼翼将暗格打开,面前的墙竟移开了。

走进暗室中,里面潮湿黑暗。楚玄翻了许久,在一处架子上找到一封似乎还未来得及扔掉的信,信函上也有一个同他所得的相同的金印。他将信函打开,但信不是写给别人的,却是写给庞挚的。信上并未写明是谁写的这封信,只提到了太后寿宴时在老地方相见。

楚玄将信函恢复原样,立即从暗室里出去,将一切恢复后,他便折回原路翻墙逃了出去。

越墙逃出后,他走在繁华的京都街道上,思考着刚才所得的线索。对方似乎防备很弱,许是未曾料到有人还在追查这个事情。

可他若是想参加太后的寿宴,恐怕还有些难。毕竟是要进宫,宫中不比庞府,皇宫之中把守森严,强闯虽也能进入,但在找到信中的“老地方”后再出逃或许不是一件易事。

楚玄正走在街上思考着,一辆马车从他的身旁驶过,马车内传来一道声音,同沈珠华的极为相似,估摸着庞府的宴席也该结束了,许是她回家了吧。

他将头埋下,逆着人流走进了黑漆漆的小巷。

马车上的沈珠华刚刚被孙娴淑追问着手腕上红印的事情,她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一遍,孙娴淑便向沈澹谈到太子,她不想听便掀开了车帘。

她恍惚间看到一个身影走向黑暗的巷子里,她觉得那个身影很像楚玄。正想仔细看看,却不见了踪影。

她想他或许还在泷城吧,许是自己认错了。

沈珠华将车帘放下,听着沈澹和孙娴淑交谈。

“以后,离他远些,他竟这般不知礼!”沈澹大声道,也不顾及那是太子。

一旁的孙娴淑也附和道:“对,珠华以后见着他便离远些,别让他靠近你。”

沈澹又叹声道:“真是不知礼仪的家伙,明日我定要告知陛下这太子竟已是这般模样!”

沈珠华听着沈澹和孙娴淑的话,她连连点着头。片刻,她竟有些恍了神,手里摩挲着白玉镯,想起了少年一袭蓝衣站在月光下看着仿佛若星光的杏花树,他为她斟酒、为她系好披风、又将她背着走回去,似乎幕幕皆在昨日。

她觉得有些想念在泷城的日子,她可以自由自在地走到每一处,可以同她喜欢的人们一同愉快地交谈,总归不似今日这般与他们斡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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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罗珠华
连载中霁下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