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
房中花烛摇曳,光影轻晃,照映着随处可见的喜字。
纱幔垂落,隐约可见榻上的身影。
女子墨发散开,凤眼微睁,双眸眼波流转,带着说不尽的妩媚风情。
白净无瑕的脸颊上,几分羞怯添作绯红,比胭脂更醉人。
她衣裳微乱,露出小半截白皙如玉的香肩,在大红婚服的映衬下越发晃眼。
同样身穿喜服的男子低下头,又轻又柔的吻落在她纤细美丽的脖颈。
如羽绒拂过,叫她忍不住颤动。
这人的吻分明是温柔的,可严丝合缝的十指相扣却透露出不容置喙的霸道。
帐中昏暗,只依稀可见男子高挺的鼻梁与骨感清晰的下颌,透出几分冷峻。
大约是感觉到她的颤抖,男子轻轻抚了抚她脸颊。
“晚晚,别怕。”
声音低沉温柔,莫名地令人心安。
她垂眸,低低应了一声。
男子勾唇轻笑,微捧着她的脸,再度俯身——
“姑娘,该醒了!”
一道急促的声音,瞬间将所有旖旎搅散。
姚知雪茫然地睁开双眼,入目是熟悉的梨白纱幔,有些刺眼。
她一时怔忪。
“姑娘,已经辰时了!你下次还是不要写话本到那么晚……”
春桃拾起她枕边的册子整理,一边絮叨着。
姚知雪这才缓过神,想起梦中旖旎场景。
成婚?
亲吻?!
洞房?!!
这、这梦实在有辱斯文。
那一声“晚晚,别怕”彷佛还在耳边,炽热滚烫。
姚知雪默默将锦被拉过头顶,哀叹道:“话本害人不浅啊。”
春桃不明所以,“姑娘,怎么了?”
姚知雪闷闷道:“我不想见人了!”
“可是姑娘,你今日得去赴簪花宴。”
簪花宴,就是男女相看。
宣和民风开放,到了年纪未成婚的男女可以参加相亲宴会,若有看对眼的,便可议亲。
姚知雪拉下被子,长长叹息一声。
“姑娘,快些起吧,早膳已经好了。”
姚知雪却泄了气,怏怏地闭上眼,一万个不想去。
一刻钟后,天色大亮。
微凉的晨光照进屋中,映出白玉香炉里升起的袅袅烟雾,沉香清幽。
姚知雪单手撑颊坐在铜镜前,一只手百无聊赖拨动着首饰盒里的珠钗。
春桃替她梳妆,见自家姑娘若有所思,关切道:“姑娘,你在为赴宴一事发愁吗?”
姚知雪闻言抬眸,看向铜镜,“春桃,你说,什么样的郎君才算是良配?”
“自然是温润如玉的君子,彬彬有礼。”春桃思忖着,“就像公子那样。”
姚知雪想起哥哥嫂嫂相敬如宾的场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见她不甚满意,春桃又道:“将军如何?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姚知雪迟疑,“将军……会不会太冷硬了些。”
那样的心,如何能捂的热。
春桃眼睛一亮,凑到姚知雪耳边,低声打趣道:“姑娘,你是不是春心……哎呀呀!痛!”
没说完的话,被姚知雪捏着脸咽回了肚子里。
姚知雪松了手,其实根本没舍得用力,还假模假样吓唬她,“再乱说,罚你月钱。”
春桃立即捂住嘴,惊恐的目光看向姚知雪。
秋蝉见状笑道:“春桃,你难道忘了?咱们姑娘的人生大事可不是姻缘。”
“可不敢忘。”春桃举手发誓,“我每天都给姑娘记账呢,分文不差。”
姚知雪满意地点点头,“懂事。”
自己此生最大的愿景,就是能靠自己的努力开书铺,将自己的话本卖到全天下。
至于姻缘嘛。
无关紧要。
春桃好奇心不减,小心翼翼发问:“那姑娘你说的郎君……”
“昨晚把那册话本写完了,我得写新的故事了,一时没有思绪,为这个愁呢。”
秋蝉择好了衣裳,催促道:“春桃,快些替姑娘梳妆,天色不早了。”
春桃点点头,很快便挽出个美丽得宜的发髻,又挑好了发钗簪上。
她仔细端详着自家姑娘,面露惊叹。
胭脂轻染,便是绝色。
镜中人生得一张明艳姝丽的脸,眉似柳叶,面若芙蓉,朱唇皓齿分外惹眼。
最难得是那一双眼,如秋水澄澈,一颦一笑,更是清雅无双。
梳洗完毕,该去前厅用早膳。
秋蝉见窗外风起,便去给姚知雪披上斗篷,一转眼便见姚知雪弯腰站在水缸前,神色愉悦,言辞关切。
“早早,昨天睡得好吗?”
水缸里静静躺着一只乌龟,正在冬眠。
秋蝉已经见怪不怪。
堂堂太傅千金,京城第一美人,不爱插花品茶,竟然喜欢养乌龟。
而且,因为自己的小名叫晚晚,所以给这只乌龟取名早早。
荒唐到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穿戴完毕,姚知雪出了别春苑,一路穿过回廊到了前厅。
姚泯与楚蓉已经在座上。
姚知雪才进门,便听见父亲的声音,“今日宴席你不准早退,老老实实给我待到散席。”
楚蓉听不得姚泯这般语气说话,不悦道:“待到散席又怎么样?她若没那个心,就是待到明天早上也没戏。”
姚知雪觉得母亲这话太在理了,她点头如捣蒜,不能更同意了。
姚泯气得皱眉,一脸恨铁不成钢。
“再过两个月她便十九了,再过一年便二十了,京中与她同龄的女子哪还有婚事没着落的。”
“急有什么用?这婚姻大事哪能将就……”
“我也没让她将就……”
两人拌嘴的间隙,姚知雪一碗清粥下了肚,她用帕子细细擦了嘴角、拂拂衣袖,波澜不惊地出了前厅。
俩人争论得面红耳赤,姚知雪早已习以为常。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